他才是最可怜的吧
  刘彦问:“宜儿,你必须和二哥说清楚,晚风到底知道什么?是不是和她的病有关?”
  赵宜的眼圈一下子红起来:“二哥,晚风不是病,是被下毒了!”
  刘彦一下子身心大骇:“被下毒了?是谁?”
  赵宜说:“晚风说,她只是感觉,她没有证据,也没有时间去查证。但是,那种突然爆发的病症,不会是身体自身的疾病,因为,院使才给她检查过身体,她的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怕院使也心中有数,只是院使也不知道是何种毒,所以,他才不敢轻易说出来。所以,皇上必须牢牢地掌握大权,这样,才能为她报仇。”
  谁人竟敢如此大胆?是徐氏余孽吗?
  是啊!徐氏余孽还没有肃清,周妍和她的孩子还没有找到,如果他就此消沉下去,那些拥戴刘冲的人趁机而起,那么,不光是他刘彦,赵家、萧家、黄家还有那些拥戴他的大臣恐怕都不会有好下场。
  他还没有找到害死晚风的人,他必须活着,等天下太平,找到毒害晚风的人,替她报了仇,到时候再隐退不迟。
  刘彦问:“晚风还和你说了什么?”
  赵宜忍了忍,说:“具体要等刘神医到来,刘神医和院使会合,才能弄清楚症状,症状清楚,刘神医就能知道是中了什么毒。只有刘神医,才会知道毒药的来历。到时候,就将此案交给刑部尚书吕度来查吧。这样来查,反而好查一些。”
  刘彦问道:“这都是晚风跟你说的吗?”
  赵宜点头:“是的!”
  刘彦有些心酸,晚风不相信我吗?
  刘彦问:“晚风她,为什么不亲自和我说?”
  赵宜同情地看了刘彦一眼,她知道刘彦在乎的是什么。
  赵宜解释道:“只怕是没有机会说。也不能说。没办法说。”
  是啊!明明当时知道是下毒,而却又没有办法解毒,刘彦该如何做?那是让他活活心疼死、活活急死吗?
  更何况,人来人往,说话根本没有秘密,一旦刘彦知道必定大动干戈,晚风是不想掀起腥风血雨吧。
  所以,晚风才没有说。
  刘彦心里感到万分悲凉:中了毒,居然不能说出来。只是因为特殊的身份,不能明说。晚风,是我连累了你。
  赵宜站起来,说道:“我来这里,只怕很多人都盯着呢!既是传话,说完便走吧!没的让人说闲话。我只是奉婉儿的遗命来劝皇上为了大韩百姓好好爱惜自己的龙体。皇上至此振作起来吧!”
  刘彦沉声道:“大妹走吧!朕明白了!”
  赵宜走了出去。
  刘彦坐在那里,沉默良久。就在之槐以为他要坐化的时候,就听得刘彦对之槐说:“宣院使来见朕。”
  之槐连忙出去让人宣院使来见。
  院使磕头见过皇上,起身低头站在刘彦面前。
  刘彦忍住怒气问道:“院使!关于萧小姐的病情,难道你就没有话跟朕说吗?”
  院使一听,便知刘彦发现了什么端倪,噗通跪下:“皇上!臣有罪!臣不该瞒着皇上。可是臣确实不清楚啊。”
  刘彦一忍再忍,说:“你说!朕给你机会说。”
  院使说:“萧小姐这病来势凶猛,臣察觉这不是普通的风寒,臣怀疑是中了毒,可是臣不能确定是什么毒,就给她开了解毒的汤药,药喝了以后,温度稍稍降下了些,可是,臣还是担心,怕是没有对住症。所以,臣说,需要一天一夜的观察。如果,一天一夜不发烧,那么,就是对住症了。如果只是暂时压住,药性一散,就又发烧的话,那就没有对住症状。臣孤陋寡闻,确实不知道是何种毒。萧小姐身份特殊,臣如果贸然说出下毒之语,只怕当时就会让皇上大动干戈,使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会引起朝廷动荡。”
  刘彦冷笑:“什么时候,院使连朕的心都操了?”
  院使惶恐道:“臣不敢!”
  刘彦越发冷笑:“你不敢?你做都做了,还说不敢?”
  院使道:“臣确实孤陋寡闻!”
  刘彦使劲咽下一口气,问道:“那种毒药是当时发作,还是潜伏一段时间才会发作?具体是几天?”
  院使声音颤抖:“臣,臣不知。”
  刘彦看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院使,盯了那萎缩的脊背良久,才说了声:“出去后该怎么做,你可知道?”
  院使说:“皇上悲伤过度,身体稍有不适。臣,臣只是来给皇上诊脉。”
  刘彦闭了闭眼,挥手道:“出去吧!朕要好好想想。”
  刘神医,刘神医,你什么时候会出现?你知道不知道,朕现在迫切希望你出现!
  赵宁去寻刘神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都几天了,萧凤婉病逝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他耳中去了。
  按说,他应该回来了啊。
  第二天一早,赵宁来到英华殿。
  赵宁向刘彦汇报这几日的行程。
  当日,星夜兼程赶到平州府,却被告知,刘神医出去已经一个多月了。他并没有说是要到哪里去,不过,有人看到了他和小徒弟到了蜀中。
  赵宁又赶往蜀中,在那崇山峻岭间奔波数日,却没有找到刘神医。
  又操心着京城这边,怕皇上操心,就留下十几人四处寻找,他自己单独出了山。
  没想到,一路奔波,到了京城,却传来萧凤婉已经病逝的噩耗。
  说到这里,赵宁眼睛润湿,他强忍着没有落泪。
  连日奔波,却得到这样一个消息,乍一听,赵宁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随即,连骑马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支撑着这才来见了刘彦。
  这样一个生动鲜活的生命,居然在转瞬之间就消失了,赵宁根本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看见刘彦一夜之间憔悴的容颜,往日的意气风发不再,赵宁心想:他才是最可怜的吧!我是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刘彦,却是得到了又在转瞬之间失去了!
  得到了尝到了爱情的甜蜜,复又失去,这种痛楚,是旁人无法体会的吧!
  他得到天下,却看着心爱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死去却不能救她,这种剜心的痛苦,他亲自体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