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
  外头烟花爆竹声渐渐停止,白楹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会儿再不回去,静太妃她们就要起疑了。
  她看了眼默不作声的傅南歧,不用想也知道他心虚不敢说话,她压了压嘴角上扬的弧度,正经道:“你别忘了明天找个由头送份厚礼去郑家,我是导火索,你是罪魁祸首,没道理黑锅让导火索背的吧?”
  傅南歧说了句“知道了”,见她有翻篇分意思,就重新把人带到怀里。
  白楹的唇上还有一小个牙印子,是被他咬出来的,傅南歧的目光多停留了一会儿,直到对上白楹谴责的眼神,他才放弃了继续使坏的念头,把主意打到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
  “……”
  白楹觉得这货好像是在勾.引她。
  他怎么这么不安分的啊啊啊靠!
  不过也能体谅他的年龄,毕竟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大龄剩男了诶。
  想着很快就要走了,白楹就干脆窝在他任由他为所欲为。
  只是有一点——
  “不要留下很明显的印子。”
  草莓什么的,被静太妃她们看见,会死的会死的会死的!
  傅南歧含糊应了一声,慢慢往上唇.瓣又不安分印在白楹唇上。
  最后白楹一点力气也没了,趴在他肩膀上打了个哈欠。
  “我要回去了……”
  傅南歧眸光一闪,轻哄道:“你闭眼休息会,等会儿我叫你,送你回景玉宫。”
  白楹半信半疑,用泛着水光的眼睛看傅南歧:“真的?”
  傅南歧眼中倾泻出星星点点的笑意。
  “真的。”
  半个时辰后,白楹把搭在身上的手臂甩开,真的你个鬼!
  她就闭个眼的功夫,怎么就被他抱到他的床榻上去了呢?!
  虽然只是一人一床被子,盖的好好的,但白楹还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这个狗男人!
  傅南歧其实压根就没睡着,他耳根泛着红,睡眼惺忪,在白楹开口之前,就先慢慢吞吞交代了。
  “你把我肩膀压麻了,我怕你冻着,就干脆抱你到床榻上睡一会儿……”
  白楹眯起眼,“然后你也睡着了?”
  傅南歧不受控制地移开目光,不敢和白楹对视,这是心虚的表现。
  白楹没忍住给他气笑了。
  “真是够了。”
  傅南歧看出她没生气,唇角微微上扬,很快隐去弧度,不能暴露好心情。
  他快速起身,给白楹穿上绣鞋,才去勾她的手。
  白楹看了傅南歧好几眼,忽然抱住他,小声说:“这些天,没有写信,没有看见你,好想你啊。”
  好想你啊。
  这四个字,让傅南歧的一颗心瞬间被泡在了蜜罐里,甜腻得不像话。
  傅南歧又想亲她了。
  他嘟囔道:“不想送你回去了。”
  白楹把脖子上的浅浅的草莓园遮了一遮,一秒从软萌女票角色抽身,催促道:“快点,再晚太妃真的要怀疑了。”
  “……”傅南歧幽幽看了白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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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南歧的轻功很好,这点白楹老早见识过了。
  他带着她无声无息掠过宫檐,在一片寂静之中稳稳落在白楹的院子里。
  “……”
  白楹觉得她现在开始馋傅南歧的武功了。
  感觉好厉害啊啊啊!
  不过她也知道这得要有多年的功底才能来去自如,她还是不奢望太多算了。
  “阿楹。”傅南歧眉眼微垂,拉住了白楹的手臂。
  正要回屋的白楹:“?”
  她似笑非笑看着傅南歧,轻哼道:“干嘛呀?想跟我一起睡?”
  傅南歧神情非常淡定,但耳朵根忍不住红了起来。
  哟哟哟暴.露小心思了。
  白楹特意去摸了摸,发现真的好烫人,惊得她立马收回手,抬头就和傅南歧对视上目光。
  不知道是不是天黑的缘故,白楹总觉得傅南歧眼神有点幽暗,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白楹若无其事地把手背到身后,“你快走吧,我要回去睡了。”
  傅南歧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找不到一个借口理由留下来。
  他淡淡“嗯”了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封递给白楹,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离开景玉宫。
  “……”
  白楹捏了捏,这厚度,没个几千两,感觉都对不起他的财力!
  白楹懒得拆,和每年的压岁钱都放在一个匣子里,锁好,才安安心心地睡觉。
  第二天果然接受了静太妃的盘问。
  “等你老半天,你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楹打哈哈:“看完烟花,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就回来了。”
  静太妃半信半疑,但想想她应该没那么大胆子骗她,就高抬贵手放过了她。
  白楹暗暗松了口气,好险好险。
  “我吃完了,我回国师塔了。”
  “嗯。”静太妃答应一声,用完早膳便去了庭院走路消食,不过年纪大了,她越来越怕冷,才走了没一会儿,就躲回寝殿内。
  白楹回到国师塔,被告知国师大人又闭关了。
  收了一圈压岁钱,白楹面带喜色说要出去玩。
  丁元给她系紧了斗篷,不解道:“姑娘和谁约好了?怀阳郡主吗?”
  白楹露出笑容,这个笑容丁元无比熟悉,她心里一咯噔,试探道:“是……秦王?”
  白楹但笑不语。
  丁元心想怎么又和好了,明明之前,两人不是都断了书信,看上去就跟恩断义绝了似的吗?
  丁元没阻止白楹出去,她也阻止不了。
  等到白楹到达城外的时候,就看见熟悉的马车等候在那。
  “白姑娘。”江林忙露出笑。
  他时常几天一个脸,白楹已经知道他易容的事情了。
  白楹一上马车,没仔细看脚下,不小心被个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往前扑去。
  大概是知道傅南歧在,所以白楹也没慌,意料之中撞上男子胸膛,轻如羽毛的嗓子带着几分笑意,在白楹耳畔响起。
  “投怀送抱啊。”
  白楹没好气白他一眼,“我严重怀疑是你搞鬼让我摔的。”
  傅南歧不认:“没有。”
  白楹想坐在他身边,但傅南歧不让,“你嫌弃我?”
  白楹:“我怕擦枪走火。”
  傅南歧一开始还没听懂,后知后觉才明白,他脖子泛起红色,嘟囔了一句什么白楹没听清,之后便没有再要求白楹赖在他怀里。
  “去哪里?”
  傅南歧捏住白楹的手,玩的很起劲,“九龙寺。”
  白楹:“我不去!”
  傅南歧偏过头看她:“怎么了?”
  白楹一想到九龙寺小腿就隐隐酸疼,“我不想走那么唱的阶梯,你自己去吧,我在山下等你。”
  傅南歧道:“我背你。”
  他对神佛没什么敬畏之心。
  白楹从盘子里拿了块糕点,细嚼慢咽:“不去。”
  傅南歧沉默了会,“你之前和怀阳都去过。”
  白楹:“我那是不知道九龙寺一趟下来这么累!要是知道我才不去!”
  傅南歧轻轻捏了捏白楹手心,低声道:“云家在九龙寺给母妃设了一个牌位,你陪我去一趟吧。”
  “……云妃娘娘吗?”
  “嗯。”
  上次阴影太深,导致白楹一听见九龙寺三个字双腿就发软发酸,她靠在傅南歧的肩膀上,妥协道:“那等会儿走不动了,你记得背我。”
  大年初一出来的人很少,九龙寺长长的阶梯上只有白楹和傅南歧两个人,江林在山脚等候。
  大概是因为想着有人背,白楹一股气走到了上面,中途也没怎么休息。
  她拽着傅南歧的手臂,呼吸声很重,“下山你一定要背我,我已经,已经把力气都用完了。”
  “好。”其实傅南歧现在就想背她了,但白楹说佛门净地,这样不好。
  白楹还因此和傅南歧保持了距离。
  傅南歧带着白楹去给云妃的牌位上香,白楹还非常认真地磕了三个头,在心里说了一声谢谢。
  谢谢您给了傅南歧那一生难忘的温暖,谢谢您的教导和养育。
  以后他就交给我啦。
  上完香,傅南歧低头问白楹,“这算不算见过长辈了?”
  白楹瞪他一眼:“不要闹。”
  “姑娘别来无恙。”悠远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伴随着在山间空谷回荡的古钟声,让人情不自禁心生肃然之意。
  一个看着毫不起眼的扫地僧双目含笑注视着他们。
  白楹扬了扬眉,双手合十喊了一声“主持。”
  无相道:“不知可否与姑娘私下一谈?”
  傅南歧面无表情:“不行。”
  无相看了傅南歧一眼,平平无奇的相貌上端着慈祥的神色。
  白楹觉得他的眼神颇有深意,大概猜到了无相要说什么,便看了傅南歧一眼,“你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傅南歧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
  白楹跟着无相走到清静的后院。
  “无相大师,您想说什么?”白楹先发制人,“是不是想说我和我身边的人不合适?”
  无相念了一句佛号,神情庄肃:“姑娘既然知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白楹:“……我就是客气客气,你别当真。”
  无相叹了口气,“我所说没有半句虚言。早在之前,姑娘和怀阳郡主来九龙寺,我便说过姑娘命格特殊,福泽深厚,可惜身边隐藏煞星,看来姑娘并未将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
  她忙道:“等下等下,你说的煞星是我身边的男子?”
  “正是。”
  白楹好笑道:“无相大师,他怎么会是煞星?国师大人和空远大师都说过他福泽深厚,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煞星呢?”
  她摆明了不信任无相。
  况且,白楹一直忌惮这个一眼就能看穿她是“异世之魂”的人。
  无相被白楹说懵了,“什么国师大人,空远大师……”
  傅南歧怎么可能是福泽深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