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出事2
  绥宁伯将吴推官等人送走,回到外院书房,疲倦至极地瘫坐椅子上。
  管事进来劝道:“伯爷,小的扶你进去歇会,可好?”
  绥宁将手抬起来,管事赶紧上前扶起绥宁伯。
  绥宁伯借着管事手上的力道,缓慢的站起身来,缓步往里屋走。
  边走边问道:“绍衍呢?老夫怎么没有见着他?”
  管事说道:“回伯爷,四爷昨儿送小四太太回娘家,晚上打发人回来说,小四太太的几位兄长留四爷吃酒。四爷夜里歇在那边,不回府了。”
  绥宁伯府的四房冉氏四太太,郑绍衍家刘氏便成了小四太太。
  绥宁伯叹口气,吩咐道:“你赶紧吩咐他们查查,看看毁了多少东西?做个统总给老夫。
  还有,赶紧打发人去将不在府的众人请回来。
  老夫睡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来叫醒老夫。”
  管事点头应下,“好的,小的这就去办。”
  绥宁伯进到里屋躺下,许是累极了,很快便睡了过去。
  绥宁伯感觉自己刚刚闭上眼,就被管事的叫醒来。
  绥宁伯睁眼看向管事,问道:“一个时辰了?”
  管事点点头,“回伯爷,一个时辰了。”
  绥宁抬起手来,管事伸手将他扶起来,说道:“老夫人,大夫人,小四太太已经回府了。
  四爷将小四太太送回来后去了衙门,四爷说他去衙门做些交待,告了假才能回来。
  二老爷还没回来,下人回来禀报,说二老爷昨儿歇在一品香,一品香的媚儿说,二老爷昨儿酒吃多了,现在酒还没有醒。”
  绥宁伯点点头,问道:“毁了多少物件?统计清楚了?”
  管事摇摇头,“回伯爷,毁的东西太多,还没有统完数。
  对了,老夫人与大夫人的院子都被烧光了,库房的册子被烧毁,如今无法统数。
  老夫人接到信后,是哭着回府的,这会儿,还在会客厅里哭。”
  绥宁伯叹口气,由管事扶着去会客厅。
  江老夫人顶着红肿的眼睛看过来,朝绥宁伯吼道:“伯爷,你还我的库房来?都烧没了,妾身积攒了一辈子的家,全没了,这是要妾身的命了。”
  绥宁伯默不作声的坐到江老夫人身边,刚坐下身来,看到二儿子抬步进到会客厅。
  管事跟在二老爷身后一起进来,先朝绥宁伯欠身道:“伯爷,二老爷回来了。”
  绥宁伯还没来得及作回应,郑弘清径直走到他跟前,恭敬的朝他欠身见礼。
  郑弘清抬起身来,似笑非笑看着绥宁伯,幸灾乐祸的低声道:“父亲,都说,人在做事天在看,抬头三尺有神灵。这话太有道理了,是不是呀?想想你们做的事,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对吧?”
  郑弘清醒过来后,媚儿给他说府上走水的事。
  他听后没有半点难过,反而有种报复的快|感。昨儿他离开时,就想将绥宁伯府毁了。他还在寻思着该如何毁?一觉醒来,便心想事成了。
  老天爷不但知道他的心事,还让他心想事成!
  绥宁伯见儿子眉宇间掩不住的兴奋,震惊的看着二儿子,“这事,是你所为?”
  郑弘清笑笑,用更低的声音说道:“父亲,话可不能乱说。儿子可是心慈手软的人,怎么会做这种大奸大恶之事?”
  绥宁伯紧盯着儿子,将他的表情收在眼里,一字一顿的问道:“真不是你?”
  郑弘清眼里带笑,目光炯炯直视着绥宁伯,说道:“不是我,看父亲的神情,昨儿夜里这场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了!父亲这是得罪了何人,遭人下如此狠的手!看母亲都哭肿了眼睛,绥宁伯府的家底被烧了?”
  郑弘清边说边朝江老夫人那边努嘴,脸上尽是玩味。
  绥宁伯见郑弘清嘲讽的嘴脸,悬起的心反到踏实了。板着脸说道:“你要坐便坐,要走便走,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郑弘清笑道:“父亲误会儿子了,儿子怎么会阴阳怪气的,儿子醒来,听到信就往家里赶的,你看看,儿子这份心,多急切!”
  绥宁伯看着一脸欣喜的二儿子,重复问道:“昨儿的事,真不是你所为?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一会儿,衙门的人会来问话。”
  “儿子现在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父亲怎么就不信儿子?”郑弘清收起嘲讽,正色的回道。
  绥宁伯盯着儿子看,郑弘清迎着绥宁伯的目光与他直视,无比坦然的模样。
  绥宁伯先移开目光,疲惫的说道:“既然不是你所为,找个位置坐吧。”
  郑弘清扯了扯嘴皮,皮笑肉不笑的笑一下,在边上坐下。“既然父亲让坐,那儿子就坐会吧。儿子还想问问,父亲将江氏与敏姐儿送到何处去了?”
  绥宁伯回道:“老夫将她们送去老宅了。”
  “哼,父亲以为我会信?”郑弘清回道。
  绥宁伯撇开脸,不再理他。
  江老夫人已经止住了哭声,许是哭累了,一脸悲痛的坐在边上,疲惫的垂靠在椅上。
  齐夫人面无表情的坐在江老夫人的边上,没有知道她在想什么。
  郑弘清正好坐在齐夫人的对面,扬声招呼道:“大嫂好,听说大哥伤着了,怎么样?大夫来看过了吗?没事吧?”
  郑弘清关切的话让人感觉不到半分关怀,到是能感觉浓浓的幸灾乐祸。
  齐夫人朝郑弘清欠欠身,开口说道:“多谢二弟的关怀,老爷他还好,大夫来看过了,说得养些日子。”
  齐夫人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悲喜。
  郑弘清似是而非的点点头,长长的叹口气道:“唉,真是世事无常呀。
  昨儿,在母亲的院子里,大哥还满嘴家族大义,今儿就站不起身来。
  真是可惜了,大哥若是从此起不了身,咱们绥宁伯府往后谁来主持大义呢?
  哦,对了,小弟听说,大哥是在大嫂的床上被房梁砸中,大哥对大嫂真是情深意重呀,大嫂不在府中,他都要歇在大嫂屋里。”
  郑弘清边说边啧啧啧的瘪嘴。
  绥宁伯瞄一眼面无表情的齐氏,转头对讥讽连连的二儿子唬着脸说道:“你哪来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