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的是回忆,无论多久,都不占用现在的时间,也就是说,只是一眨眼就可以出来。”
  “但是即便是回到过去,也是需要强大的能量支持的,所以曲悠悠每个月都会选出几个纯阳之人,作为人梯,帮助自己回去。”
  “如果只是借碰一下,曲悠悠应该也不会特别小气吧,可是什么是纯阳之人,我们又要到哪里去找呢?”
  “纯阳之人...就是还未娶妻的男人...这现成有一个,可以为你服务。”南望看着妙歌迅速绯红的脸颊嘿嘿一笑。用手背抹了抹还在流的鼻血。
  “但即便是借碰,恐怕也不那么容易,这个东西应该不只是会损耗外界的能量支持,每次也会折损倾城之眼本身的。所以,曲悠悠要不停的炼化它,增加它的能量,不过这倒是一个契机。”
  “估计不是什么容易弄到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宝贝成那样,要是能打听到是什么炼化材料,咱们多倍的提供给他,毕竟你也是为了寻找亲人,想必一个名门正派,到也不会一点人情不通。”
  妙歌崇拜的看着南望,心悦诚服的不住的点着头“你肯定是老天派来拯救我的吧...”
  南望微微用力的捏了捏妙歌脸“老天是不会拯救任何人....还有,这个佛跳墙以后还是别点了。”
  ...
  剩下一下午的时间,妙歌都在客栈的房间里焦急的等着南望打探消息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打听什么,南望都不肯让自己帮忙。但所幸也都不用特别久,南望就能弄到又准又有用的情报。这一次也是,南望傍晚前就折返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不少东西。
  “这些是什么?”妙歌好奇的摆弄着南望拿回来的瓶瓶罐罐。
  “都是炼化倾城之眼需要的东西。杂七杂八的好多种。不要翻了,里面有死人身上的东西。”妙歌立刻松手了“秘境有的这里都有,几乎人人都可以长生不老,怎么还会有死人...”
  “所以才有些难弄嘛...”南望摸了摸后脑勺,看妙歌还是不依不饶的疑惑眼神,赶紧又解释说“这里也是有王法的,虽是正派,但又都不是仙,作奸犯科者有,比武对决者也有,再说正邪交战也会有死伤,难不成我还能去现杀不成,就我这两把刀的水平,不被别人杀了就好不错了。”
  “你怎么什么都能这么快的打听到,不是说不是很容易弄到的东西么?怎么这么快也弄到了。”妙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是我们家祖传的,只能告诉媳妇儿,你确定你要听么?”南望突然很认真的转向妙歌,看到妙歌的神情又转而哈哈大笑。
  “我在这里再怎么说也呆了百十年了,也交了几个很有交情的朋友,他们帮我搞定的。你就别操心其他的了,现在真正该研究的是,是参与到虚元的回忆之中,究竟是个什么情形?
  妙歌,你知道这沼泽是因何而存在吗?”南望忽然有了几分严肃,认真的盯着妙歌继续说道。
  “那是因为神的执念。
  虚元虽然是神,但是他也是人。他不承认自己对香橼的感情,但是在失去香橼的时候,这份感情却将他逼到了角落。
  人们只能看到他做了什么,却看不到他的思想,而这个可以吞噬万物的澡泽就是他泥泞而混乱的思念,懊悔和愤怒。
  如果运气好,你可以通过虚元找到梁儿藏身的那一天,最终把他救出来,但是然后呢?你的梁儿终究还是被困在沼泽之下,这个外面连知道都不会知道的空间夹层之中。现在还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南望停了下来,看似平静而温柔的看着妙歌。
  妙歌的眼神干净通透,像摄人心魄的水晶。轻轻蹙起的峨眉,让南望不忍心说下去。现在这样难道不好吗?自己又和曲悠悠有什么区别呢,终究是要抛下自己心中的人。
  妙歌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心头突然一片荒芜,一种怅然若失的悲愤瞬间袭来,又瞬间褪去,来不及感受,却满地狼藉。妙歌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恍惚间有一个声音在大声的讽刺着自己。妙歌忽然好像知道南望要说的到底是什么,却不想再听下去。
  “消散虚元的执念。”南望轻轻的把最后一句说了出来,看起来依旧温柔可靠的眼神滑落妙歌的肩头。
  妙歌的心,跌落谷底,十指紧紧的按在桌子上,想要平复隐藏自己的感受,似乎有泪水想要漫上来,却被妙歌生生吞下。
  妙歌听到自己微笑而颤抖的声音“为什么曲悠悠拥有倾世之眼,却从来没有试着用它去解开虚元的执念?
  如果真的有两个白夜门,那么那个创建第二个白夜门的人,是不是和我的身份很像?
  我想倾世之眼,也许会很好借吧...”
  妙歌眼底的光芒渐渐暗淡下去,低着头,良久。
  再抬起头,一行泪水忽然难以抑制的滚滚而下。
  “南望...
  我们的认识,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南望被突然袭来的诘问怔在原地。整个人像置身于一潭冰冷的死水。一言不发,眼光里只剩下心疼。已经做到这种地步,她怎么还会...
  看着妙歌溢满泪水的眼睛,流光闪动,像一只迷茫的小鹿一样,期盼又怀疑的望着自己。
  是啊,她是璎珞仙子,何等的聪明,即便仙身已损,神元却在。妙歌的泪水像浸了盐的刀片,滴滴剐落在南望心头。她在盼着我说不是...可这一切就像是永远没有结果的诅咒...今生,来世我终究走不到她的心中,是与不是,又能怎么样呢?
  “被人利用的滋味不好受吧...”伤人的话出口,更疼的反而是自己,南望觉得自己的声音忽然变得软弱无力。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正邪联合了?还是曲悠悠根本也是邪派,为什么还不让他进来。”妙歌看着自己跌落在桌子上的泪水,脸上努力的漾起了一抹决然的笑容。心中却无比后悔,为什么自己要知道?!为什么自己要问出口?!如果自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的!明明两个人中午还都好好的。这到底都是为什么啊...
  被一个走进自己心里的朋友,如此利用,原来是这种感受。
  这场看似完美的拙劣戏码,在曲悠悠推门进来的一刹那,彻底的破碎了。
  只剩下讽刺的止也止不住的泪水滑落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