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一只阿袋袋
  白承珏点头道: 是。
  二人一同在案边坐下,塔娜看着白承珏苍白的脸色,轻叹:若我能生个那么漂亮的孩子,怎舍得那么作践。
  白承珏轻声道:都过去了。
  塔娜深吸了口气,轻声道:喝汤。哪能过去,被药物掏空的身子骨已现病态,先帝也没想过让白承珏活太久,到了年岁,待他本身于吴国小皇帝的帝位稳固已毫无利用价值,被毒液蚕食下寿数所剩无几下,定将沦为弃子。
  遥想当初见到齐国皇室时,塔娜便觉得像齐国皇子公主这样的美人,这一生定是会被人哄着宠着,为何到了终是一个个不得善终
  主子!
  正在这时,二人已经赶到草原,叶归掀开帐帘,正见塔娜为白承珏盛汤,人僵在门外片刻,后退着退出门去。
  薛北望看了一眼叶归大步进屋,脸色阴沉。
  薛北望严声道:我与叶归在路上对过,之前你初到陈国,吃的是之前剩下的药丸,之后才开始服用新药,他信不过你。
  白承珏一愣,双唇紧抿成线。
  掌握药引的可是他从小护着长大的亲侄,却巴不得用药来控制他的往后余生。
  一股寒意从后背一直窜上头顶,白承珏慢慢放下手中的汤碗神色复杂。
  薛北望道:我知道你从小看着他长大,可人终归要为自己留条后路,接下来你打算如何我都陪你。
  白承珏沉吟了一会,终是抬头一双笑眼望向薛北望:我呀想去乡间寻个村舍,试试平常人家的日子。
  薛北望面露疑惑:吴国待你手段如此狠辣,不想报复回去吗?
  想,待你我重归各方战场,无论局面成败与否恐怕无法再孜然一身,我眼下只想在战局开始前,与游山玩水,过过潇洒恣意的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已捉虫,笔芯
  原以为我可以苟出好多好多字,实则不行
  果然是葛优瘫废袋
  第95章 女儿妆容
  在草原逗留了两个多月, 塔娜才将为白承珏医治所用的药材一一凑齐。
  做药丸工序繁杂,处理不慎将会大大降低原有药效,只得以药汤下肚。
  近些年白承珏身体大不如前, 药喝了不少,可这药单闻着味道便难以下肚, 白承珏喝了一段时间, 现看着火堆上银锅中那封紧口子的羊皮水袋内左右翻腾,神色依旧复杂。
  白承珏用枯枝戳了一下锅中水袋,见皮袋子在热水中翻了个身, 不住垂眸轻叹。
  不多时,薛北望用筷子将水袋捞出,把汤药盛入碗中, 轻吹着腾腾而起的热气。
  白承珏轻声道:一时半会吹不凉的。
  薛北望抬眸看向他唇角微扬,还没等薛北望开口,他掌心罩上碗口将药碗搁置在一旁
  先放着,凉些便喝。
  薛北望带着汤药余温的掌心握住白承珏腕口:可不许偷偷倒了。
  倒了?
  叶归与我说了,往常若药太苦喝个一回两回, 你便背着他们偷偷将药倒了。
  白承珏大拇哥尴尬地抓了抓下唇边缘, 余光瞥了一眼薛北望:他倒好还拿着闵王府的月钱就将我这做主子的出卖干净。
  薛北望一愣, 第一次熬药时叶归便捂着鼻子说这大概是白承珏小半辈子来喝过最难喝的药,之后便把白承珏曾经会倒药的事给卖了个干净。
  他阴沈着脸将白承珏抓得更紧, 急得声音都不免粗了些许:你真背着我倒了?
  看着薛北望一脸严肃,白承珏忍不住笑出声来, 火光下那双眼由怒转木, 最后望着白承珏眨巴了两下,惹得这只本就心坏的大狐狸笑意更甚:这一路你这双眼盯得那么紧,想倒都逮不到机会。
  薛北望手掌转而握住白承珏微凉的手心, 认真道:我不是在与你说笑,这药少说都要需服用八、九年不可间断,我心知药苦,再忍过几月草原那边便会派人将制好的药丸送来,在这之前汤药一日两次一次都不可断,巫医说了这身子若再不好好调息,待药石罔效之日一切便来不及了
  掌心的力度随着絮絮叨叨的话语越攥越紧:前日梦里,我梦见我在吴国怎么都找不到你,之后冥纸纷飞,叶归与你说你不在了。
  白承珏笑意淡去,轻叹道:我这人向来命硬,阎王老子收不去的。
  再命硬也要好好喝药!
  绕来绕去,还就在倒药一时上绕不过去了。
  白承珏拿起搁置在地上的药碗,将药汤一饮而尽,苦涩腥酸在舌尖蔓延,手肘按压着唇瓣硬生生将涌上喉间的恶心感强压。
  这药喝一次怕一次,换做往昔他早就不知找什么法子,将药喂给花草土木,如今再难喝也未再生过倒药的心思。
  药味在口中久久不散,他双眼啜着泪花,余光瞥向薛北望眼神担忧,手肘遮掩下唇角微扬。
  只要想到余生都将与薛北望一道度过,这药便也不苦了
  先吃块蜜饯,白承珏接过蜜饯咬了一口,薛北望带有茧子的指腹轻轻揉擦过白承珏下眼睑,看着被泪润湿的眼角,薛北望心疼道:往后用水兑一碗我与你一道喝好不好?
  白承珏举起蜜饯在薛北望眼前晃了晃:不好,哪怕是小孩子,单用这个哄也够了,
  薛北望柔声道:不是小孩子,怎么喝药喝哭了。
  白承珏一时不知该怎么向薛北望形容这药是如何冲的人鼻酸,千言万语哽在喉中,最后艰难开口道:因为它难喝。他抿了抿双唇,这样解释后似乎将喝药喝哭这件事给认了。
  见这只坏狐狸难得吃瘪,薛北望浅笑着收回手,白承珏还在想怎样与薛北望解释,抬眸对向其一双笑眼,轻笑道:学坏了。
  是学坏了。
  可担忧是真,心疼是真,偏偏有些事就是无法分担
  翌日晨起,叶归快马加鞭赶回,说已在附近村落置办好了住处。
  临进村前白承珏换上锦衣罗裙,对镜梳好云鬓,缓步下马。
  薛北望看着那张略施粉黛的脸,低声道:何必如此?
  白承珏扣住薛北望手掌:你我以夫妻之名进村,也免去这乡里乡亲太过热情,为我二人说亲。
  你我也无需躲躲藏藏。
  本就是来逍遥的,我不想与你都远离世俗,还要遭受旁人非议,难得脱去宫中束缚,便想轻松些。
  要是村里人接受不了分桃断袖之癖,往后那些目光异样,指指点点还何谈快活,多些繁琐的衣物便可掩去,何乐而不为。
  薛北望将白承珏揽入怀中,低声道:为何在这都要委屈你
  女儿妆本就穿了十多年,算不得委屈。
  薛北望合眼将白承珏搂得更紧,知道他十多年为何女儿扮相,这女儿妆于他生来便是委屈:
  我来扮!
  白承珏微愣,想到薛北望穿锦衣罗裙顿时生了兴致,故作为难道:那便试试?
  薛北望从不是用嘴哄人的性格,拉着白承珏上马车便为自己梳妆打扮。
  细线在脸上绞面,疼得薛北望咬紧后槽牙。
  白承珏道:疼得话就算了。
  不疼!
  见薛北望强撑,白承珏浅笑,手中动作继续。
  脂粉扑面,香气熏人,薛北望呛得咳了两声,白承珏忍着笑意坐在薛北望跟前,单手捏着薛北望的下巴,为他描眉勾唇,薛北望一动不动坐在白承珏跟前,任由白承珏随意摆弄。
  马车外传来,敲响木板的声音,不多时香莲在马车外喊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光天化日,要是被路过的村民听见,该多不好意思
  话音刚落,马车车帘被掀开,香莲看着白承珏许久未见的女儿装束瞪大眼睛,未料主子都二十好几一身女儿妆竟仍不突兀,随着的年纪增长风韵气质更甚当年。
  还未等回过神,白承珏搀着薛北望从马车内出来,香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薛北望体态健壮,五官有棱有角生得英气俊朗,哪怕细细打扮,看起来也有些怪异。
  香莲又偷瞥了一眼薛北望,憋笑道:爷与薛公子花样可真多。
  见香莲笑,薛北望看向白承珏不自在道:我这样是不是有些吓人。
  白承珏轻笑,蜻蜓点水般吻上薛北望的唇瓣,颜色不一的口脂相互蹭抹,唇上又多添一番艳丽: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最近事情有点多,感谢大家的等待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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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6章 你美貌如花就够了
  香莲捂着眼, 指尖张开露出两条缝,嘴上嘀咕着没眼看、羞死了,笑却始终没听过。
  眼前薛北望抿了抿被吻过的唇瓣, 在白承珏一句鼓励,薛北望与之四目相对, 语气认真:那往后便由我来扮。
  好看归好看白承珏大拇指指腹轻轻拂过薛北望眼角处晕开的艳红, 体貌也与普通女子所差甚远,与你一同进村,村里人怕要窃语我这般病态莫不是被你这壮实的小娘子给榨干了。
  此言一出, 在场的二人羞得脸通红,香莲对着白承珏指端滑过白嫩的面颊,说了句不知羞, 红着脸便跑了。
  可怜薛北望僵在原地,胸腔里炙热滚烫的心快得厉害,脑海里不由随着白承珏这句没羞没躁的话想入非非,白承珏双手搂住薛北望颈后,粗重的喘息声下, 薛北望鼻息扑上白承珏面颊, 白承珏微曲下身子, 耳廓接近胸腔周围,隔着皮肤绸缎, 那胸口跳动声奋力冲刺向耳道。
  白承珏柔声道:这就羞了?
  薛北望抿紧双唇,双臂将白承珏搂紧, 迫使他紧贴着自己的同时抬起头来, 薛北望看着那张精致面孔,平缓着呼吸,不多时吻上白承珏唇瓣, 呼吸越渐粗重:我我不怕被人说,榨榨干就榨干。
  白承珏轻声道:榨不干,小娘子要不信,可以先验货。
  这张脸憋得通红,看着白承珏一时间不知所措。
  见薛北望败下阵来,白承珏才道:逗趣你的,与我进去先将这浓妆卸了,你这模样我可舍不得人人都见。
  已经被白承珏一套虎狼之词说蒙了的薛北望,倒任由着白承珏牵回城内,将这一身不伦不类的女子装束换下。
  午后,马车驶入村内,薛北望先下车伸手搀着白承珏走出马车。
  刚入住没多久,村里人倒热情,送了些鸡蛋小菜来恭贺二人乔迁之喜,村里妇人将白承珏拉到一旁,围着白承珏看,嘴里夸着这家相公好福气,怎能娶到这样一位美娇娥。
  还未说上几句,薛北望便挤入人群中,臂弯护着白承珏将贴近小花魁的妇人隔开。
  哟哟哟,看这家相公紧张的。这么黏娘子的咱还是头一次见。屋里藏着这样一位娇娘,可不得稀罕着吗?
  七嘴八舌下,夸二人郎才女貌,模样相配的也不在少数,按照村里这热情劲,薛北望不得不去厨房炒了几道大菜用来招待,吵吵嚷嚷的气氛直至入夜才转入平静。
  白承珏起身正要收桌上的碗筷,刚拿起空碗,便被薛北望抓住了腕口:
  我来。
  为了应付这乡里乡外,都累了一天了,收拾我来便是。
  薛北望从白承珏手中夺过碗:坐在床上歇息,这些小事我还做得好。
  白承珏无奈道:当真要被你养成废人。
  见白承珏还打算干活,薛北望将白承珏拦腰抱起,白承珏急忙搂住薛北望脖颈,直至被他抱上床边,才缓缓松开搂紧其后颈的手,薛北望看着白承珏的双眼道:坐好,等我收拾好。
  说着,薛北望收拾好木桌上的碗筷离开,看他笨拙的抬着一大摞碗碟厉害,白承珏扶着额角不由叹了口气。
  一盏茶后,待收洗好碗筷,满是脏污的桌面已是干干净净。
  薛北望站在桌边,不多时白承珏拎着烧好热水的铜壶进屋,薛北望急忙上手去接:不都说了,我来就好,我一双手便可全做了,你又何必沾这些。
  他边说边将铜壶中的热水倒入盆中。
  白承珏看着空落落的双手道:那我这双手做什么?
  反正不是这些粗实活计。
  白承珏故作叹息:所以我于你而言是无用之人。
  一句话下,薛北望急得赶忙放下水壶走到白承珏跟前:不是的,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受苦,还要做些粗实活。
  我懂了,我是你放在家中的漂亮物件,说着白承珏自顾自从薛北望身边绕开,装作不悦在床边坐下,若那日不好看了,七皇子说不定会另觅佳人,
  说到这白承珏抬起手,用袖口矫揉造作地擦了擦眼角,又是声轻叹:可悲,可叹
  怎么会!
  薛北望走到白承珏身边坐下,双手扶着白承珏的膝盖,这演技一流之人,眼眶里泛着泪光,哪怕自怨自艾之态,也颇有一番滋味。
  他想要抬手去摸白承珏面颊,那料其撇过头,避开他的指端,让他不得不讪讪收回手看着白承珏面露担忧:
  我从未生过那样心思,你不是漂亮物件,真的!我只是舍不得你干那些活,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我改便是
  刚才还忧郁悲伤的人,掩上笑意,抬手捏住薛北望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真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