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发现你不一样的一面,于是你也
  吃完饭,两个人聊嗨了,张闷儿吵着要去酒吧续摊。我看表,一直惦记着回家给杜明兖做饭,可我架不住他们俩一唱一和的劝,只好答应他们一起去坐一会儿。
  坐在酒吧里,我打开微信,看到他回复的“咖喱饭”,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杜明兖今儿有事请晚点回去,怕他一直等着会饿,又不敢帮他点外卖。
  苏沐言看我心不在焉的问道:“高兴姐,有心事?”
  “没,就是有人在家里等我回去做饭。”我简单的解释道。
  张闷儿插嘴:“外卖不可以吗?或者叫来一起呀?”
  “嗯,他……不爱吃外卖。”我想了想回答。
  苏沐言立刻崇拜的看着我:“高兴姐很会做饭吗?”
  “啊,那个……我……”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除了杜明兖我几乎没给别人做过饭,也除了他似乎没人敢吃我做的饭。
  “哎,沐言,这是你的账号吗?我去,你这么多粉丝啊?”张闷儿举着手机放在我们面前,岔开话题。苏沐言的短视频账号已经有几十万的粉丝,他的视频也拍了几十条,名副其实是一个网红。
  我深吸一口气,这不是我常偷看小哥哥的短视频软件么。我又看了眼苏沐言笑嘻嘻的面孔,也对,这并不意外。我犹豫着要不要一会儿把这个软件删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经常上去花痴,不然我的人设就全崩了。
  张闷儿开始兴致盎然的挨个点开他的视频,苏沐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聊聊你的事吧,别看我的视频了。”
  “我的事?”张闷儿放下手机,开始大话自己的情史,我和苏沐言听得津津有味。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十点了,我喝了一些酒,着急回家但是没办法开车,张闷儿一直冲我挤眉弄眼,然后突然说女朋友找他,就把我扔给苏沐言,要他顺路送我回家。
  我正要拒绝,苏沐言却笑着答应说:“这是应该的,高兴姐是女孩,这么晚回家不安全。”我惊讶,已经很久没有人拿我当女孩子照顾了。听到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
  我想到要给杜明兖做咖喱饭,只好请苏沐言陪我去便利店买了食材。苏沐言主动帮我拎着,一边走一边问:“高兴姐会的东西很多,工作那么优秀,还会做饭,应该很会照顾人吧。”
  我慌忙摆手说:“不不不,我哪会照顾人啊,自己还没活明白呢。”苏沐言笑而不语。
  到了楼下,他递给我装食材的袋子说:“高兴姐,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我被他没来由的一句话说的脸红,或许是活这么大几乎没怎么被这样关怀过,我感到有些窘迫。我生涩的摸了摸他一头软软的半卷发说:“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
  苏沐言笑眯眯的和我挥手道别,背身离开的时候,一身长呢子大衣,细长的腿,像个小模特一样。不由得我想起杜明兖,估计他们俩站在一起,苏沐言能看到他头顶。我不自居的提起嘴角笑,想起杜明兖那一脸傲然的表情而苏沐言却很温暖,画面顿时有些违和。
  我笑着目送他走远,一回头看到靠在楼道里的杜明兖,他也收回看着苏沐言的目光,不怒不恼的看着我,问了个让我哭笑不得的问题:“他是赵默?看起来没比我大几岁啊。”
  “嗯?不是,别瞎猜。”我哑然,带着他一起回到家里,“你不会一直再等吧。”我明明买了食材准备做饭,却还是问了一句。他接过我手里的塑料袋,探头往里看:“是呀,等你做啊。”
  “好,”我抿着嘴笑起来,还好他没有闹情绪,“我马上就做,买了不错的牛腩。”
  于是我把提前下载好的食谱打开,一步一步认真的做起来,把牛肉的量增加了一些。他坐在高櫈上一边做题,一边时不时抬头看我忙碌。我刚刚喝的多了点,来回转的时候头有点晕,要撑着桌子缓一下。他嘱咐:“你喝酒了?小心点,切了手家里俩人都废一只手,谁照顾谁啊。”
  “你个穿衣服还能卡住的人是有什么自信在这说我笨啊。”我边切肉边问他,“你知道现在特别火的那个短视频软件吗?我看很多明星都开账号了,你要不要也注册一个?”
  他不感兴趣的摇摇头:“就你偷看小男孩那个软件?不知道,看公司意思吧。”
  “嘿,什么叫,我哪偷看了,光明正大的看的好吗。再说了,这就是个漂亮孩子展示自己颜值的平台,展示自然期待别人欣赏。跟艺人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吗,你在台上唱唱跳跳的,不也是展示自己的才艺,让你的粉丝欣赏你吗。”我辩解,怎么这孩子这么不解风情。
  “才没有你说的那么肤浅呢。”
  我冷笑着挤兑他:“你就是怕有人比你长得好看,那样你身高也没有优势,颜值也被比下去,唱歌又不怎么出彩……”
  杜明兖双眼射出两道凶光,紧闭着双唇,细长的脖子青筋暴起。我怕他把牙咬碎了,赶紧闭嘴。
  做好饭,我喝着苏打水,看着用左手笨拙的吃饭的杜明兖说:“你用不用我喂你啊?”
  “千万别。”他惶恐的拒绝我可怕的提议,“饭就该慢慢吃。平时训练和赶通告都很紧张,吃饭基本三两口全塞进去,感觉不像在吃饭。”
  “那叫填鸭。”我不自觉的打岔。
  他没理我,继续说:“所以有时间坐下来吃饭,我喜欢细嚼慢咽,吃饭本来应该是一个很舒服的过程。”他看了眼碗里的咖喱饭,“虽然最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吃了些什么,也不太想细细品味,但还是慢点吃,对胃好。”
  “你说你这小屁孩还事儿事儿的,哪来那么多歪理邪说。”
  “要说歪理邪说,谁比得了你。”他很认真的看着我,“理不饶人,牙尖嘴利的女人,难怪找不到男朋友。”
  “你!”我瞪着他说,“你个小柯基,怎么这么恶毒,难怪不长个。”
  杜明兖毫不在乎我的恶语相向,突然想起什么:“今天还早,你带我去那个酒吧吧。”
  “啊?您这是怎么突然兴起要去酒吧了?”我纳闷道。
  他又自顾自的穿衣服,笨手笨脚的很吃力,但还是坚持。我看着他整装待发,他整了整帽子说:“你劝我参加艺考,我考第一,你不该带我去庆祝一下吗?”
  “庆祝?”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都十二点了,怎么庆祝啊?再说,你这手这样能喝酒吗?
  他自顾自把吃完的碗放进厨房水池说:“我听别的哥哥说酒吧就要12点之后去。再说,药酒药酒,酒也是药,我这就算内服外敷了。”
  “猪逻辑。”我被他逗笑,看起来他是打定主意要去,我也不是扫兴的人,可有些为难,说实话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家里住了个小明星。
  “为什么想去那里?”我问道,“等会儿,你成年了吗?”
  “我快了。”他认真的回答,“我拍戏去过酒吧的。”
  我看他扁着嘴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有些心软。还是个青春期的孩子,对于酒吧夜店这样“成年人”才可以出入的地方肯定是充满好奇的。如今他提出这个要求,我又不想让他难过,就说:“好吧,我问下老板,如果酒吧里现在没有多少人,我们就去。不过你只可以跟我坐在吧台,你不可以喝酒。我们只能呆一会儿,你不能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好吗?”他立刻频频点头。
  我看他乖巧的样子很讨喜,每次他想做什么的时候都会一反平日里沉稳老成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可能是他撒娇的方式吧。面对这样的杜明兖,我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不”字,每次都是勉为其难的妥协。
  我给老邪打了电话,说我有个朋友要过去,不过身份比较特别。因为老邪的店虽然不大,但是在北京小有名气,也有过明星、名人去他店里,所以他是很见过世面的。听我这么说,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便答应道:“现在店里就两桌,吧台没人,没问题。”
  我挂了电话,同意带他去。他在门口等我换好意思,主动递过来车钥匙,我看他殷勤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一路上我看杜明兖一双眼睛紧紧看着前方,一副盼着赶紧到的样子,对将要到来的地方充满期待。
  我摇摇头感叹道:“孩子还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