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轩宇的惊艳
  “姑娘,实话跟你说,这砚台书圣是不是真的用过我不知道,但它是上千年的古物,价值连城。”黄老爷子自得地道。
  薛东篱拿过砚台,雕工非常细致,湘妃竹栩栩如生。
  砚台的边角上,赫然有一道伤痕,她轻轻抚摸那道伤痕,真没想到,一千多年了,居然还能再见到这方砚台。
  这砚台,是她亲手雕刻而成。
  那个被后世尊称为书圣的少年王羲之兴冲冲地坐在她身边,说:“师父,这砚台真的是为我雕的吗?”
  当她将雕好的砚台递给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亮如星子,将砚台捧在胸口:“师父,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她游历天下数十年,再次见到他,他躺在床上,已经病入膏肓,但他手中还紧紧拿着那方砚台。
  “师父……”他口中喃喃低语,咽下最后一口气,手一松,砚台跌落在床下,摔坏了一个缺口。
  薛东篱没有露面,只是在暗处静静地送了他最后一程,然后决绝地转身而去。
  她总是这样送走一个又一个,山峦会崩塌、河流会干涸,唯有她不朽。
  她轻笑了一声,能再见到这方砚台,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
  “好,我愿意出手。”薛东篱道。
  黄老爷子高兴地道:“好,好,就让那些乐浪人看看,我们炎夏的文化底蕴,不是他们那种撮尔小国能比的!”
  从黄家出来,卫苍霖笑道:“东篱,没想到你和黄老爷子竟然这么投缘。我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没见他这么重视过一个后辈。”
  薛东篱笑而不语。
  “不过……”他话锋一转,面色变得严肃,说,“黄老爷子是西南黄家的家主,黄家雄踞西南七十年,老爷子前半生驰骋沙场,后半生在政界打拼,心机深沉,你要小心。”
  薛东篱浅笑道:“他不惜重金请我出手,不过是看我年轻,想让我在交流会上打败乐浪国的金佩恩,传扬出去,就是金佩恩惨败在了炎夏区区一个小女孩手上,他就可以借此狠狠羞辱金佩恩。”
  卫苍霖有些惊讶,她竟看得这么透彻。
  “既然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要答应?”他问。
  薛东篱勾了勾嘴角,说:“因为这方砚台。”
  卫苍霖微微皱眉,道:“这砚台来历不明,年代虽然久远,但不可能是王羲之的东西。”
  “不,它确实是王羲之用过的东西。”薛东篱坚定地说,卫苍霖无奈地叹了口气。
  薛东篱看着聪明,还是太过年轻啊,就这么一方砚台,就被黄老爷子玩弄于股掌之中。
  算了,他会保护好她。
  黄家曾经对他有恩,他才与黄家结成同盟,但若是黄老爷子敢伤害薛东篱,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哪里知道,黄老爷子的那些算计谋划,在薛东篱的眼里,和小孩子的游戏差不了多少。
  薛东篱依旧回了卫家,还换回了以前的装扮,仍然用刘海遮住自己大半张脸,显得很猥琐。
  卫家上上下下干脆把她当成了隐形人,佣人们还时不时地弄出一点事来恶心她,她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很快就到了乐浪国交流团来访的日子,薛东篱出了门,换上普通衣服,并没有刻意打扮,只是将头发梳好,挽在脑后,便如同一颗蒙尘的珍珠,清理掉灰尘之后,绽放出耀眼的光彩。
  因为住在卫家的缘故,她没有让任何人来接自己,直接去了桐光会馆。
  会馆在古代的时候,主要为同乡官僚、缙绅和科举之士居停聚会之处。
  如今会馆作为文物古迹保存了下来,修葺改建之后,成了文化交流的场所。
  因为乐浪国人之前大放厥词,西南地区有头有脸的人来了不少,门口的停车场里停满了各种豪车,连安保也严格了一倍。
  只有薛东篱是坐公交车来的,她径直来到会馆前,却被安保人员拦了下来,严肃地说:“女士,请出示你的邀请函。”
  薛东篱不想跟他们纠缠,正要用点迷惑之术,却听见一个声音道:“没有邀请函就不要挡着路!”
  这声音,很耳熟啊。
  她转过头,果然看见了熟人。
  站在她身后的正是卫轩宇。
  卫轩宇最近很不顺。
  先是被自己父亲禁了足,接着又被扣了零用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都不敢跟那群狐朋狗友出去浪了。
  今天好不容易才求了大哥带他来参加交流会,他开车来时,又在路上发生了擦挂,可以说倒霉透了,因此脾气也大。
  进会馆的时候,看见一个衣着普通的女人在那里磨磨蹭蹭,正好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便直接破口大骂。
  可是当那个女人缓缓回过头的时候,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美!
  好美的女人!
  作为桐光市一大纨绔,他见过、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甚至还包养过一个二线明星,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她的美,不仅仅是面容,还有一种出尘脱俗、高雅如空谷幽兰的气质。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很多女人整容,可以将自己的皮相整得很精致,但是骨头是很难整的,哪怕削骨,也始终不像那回事。
  而眼前的女人,无论皮相还是骨头,都极美,而且美得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简直就是神明精心雕刻的艺术品。
  卫轩宇被薛东篱的容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薛东篱却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那个眼神刺伤了他的自尊心,这大美人居然看不起他!
  “你什么意思?”卫轩宇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我跟你说话你听不到吗?”
  薛东篱手一抖,就将他给震开,他只觉得手心像被什么东西给电了一下,隐隐作痛。
  但他没有在意些微的疼痛,急切地说:“你不是没有邀请函吗?我可以带你进去!”
  薛东篱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径直走到保安的面前。
  卫轩宇以为她要去求情,嗤笑一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没有邀请函,就算你是天王老子,他们也不会放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