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洗
  “一宝,你要干什么?快下来!”
  陆过就接了个电话不到五分钟的工夫,扭头一看,荆一竟然上了汽艇,而且还已经启动了发动机,显然她是打算自己驾驶汽艇去湖心小岛上的,可她根本就不会驾驶汽艇,很容易出事!
  “一宝,你胡闹!快点下来!”
  环湖大道高出水面差不多五米,到水边还有一段距离的楼梯需要走,刚才将汽艇放入湖中的时候有水从湖里溅起打湿了楼梯,陆过步履匆忙,脚底一滑,直接从楼梯上滑了下去。
  “扑通!”
  陆过掉进湖里,这边荆一已经驾驶汽艇窜出去了一段距离,扭头一看她哥掉湖里了,吓坏了。
  她前天掉水里知道,这湖水很深,起码也有至少十米,湖边虽然可能会浅一些,但应该也有四五米深,虽说她哥会游泳,但万一跟她那天一样腿抽筋了怎么办?
  当务之急,她要赶紧掉头回去。
  只是,她刚才就简单看了一下操作间,只知道如何离岸,心想一会儿路上的时候再研究怎么变速、变向、靠岸,这还没来得及研究呢,怎么办?
  变向,变向,变向……
  荆一在心里默念,可越着急越乱。
  她之前见过别人开汽艇,看着挺简单的,所以她才会冒险驾驶,可现在才发现,自己是眼高手低,根本就不行!
  最重要的是,这个汽艇跟她之前坐过的不一样!
  荆一心急如焚,她回头又看了眼她哥如水的地方,他居然还没有从水里面出来!
  “哥哥!陆过!”
  冲着空无一人的湖面喊了两声,手一不小心按了个什么东西,汽艇突然加速,她差点被甩到湖水里,抓了东西站稳后,一抬头,她又赫然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前面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升起了足有十米高的类似玻璃一样的东西,如果不是离得近,她是真的没看出来。
  这些玻璃应该就是承安州说的防护机关吧?
  可恶的家伙,为什么是玻璃,要不是离得近,根本就看不到。
  而且……
  快艇距离玻璃已经不到五米远了,一旦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她必须马上跳水!
  可,就算她不跳,一会儿等快艇撞上防护玻璃,她也一样会掉进湖里。
  赌一把!
  她赌承靖州现在就坐在小岛上的某个地方,正盯着监控屏幕在看她,如果他的心里还有她,他绝对不会让她就这样撞上防护玻璃。
  仅仅就几秒钟的时间,荆一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回头望了眼岸边,她哥好像从水里出来了,距离太远看不清,但水里有个人。
  收回视线,她手紧紧地握着汽艇的方向盘,朝着玻璃撞了上去。
  预期中的撞击没有发生,汽艇穿过防护玻璃,朝小岛飞速驶去。
  “陆初一!”
  监控室内,承靖州一拳砸在跟前的监控屏幕上,好好的显示屏顿时就被他砸得四分五裂,而他的手也被屏幕划伤,血流不止。
  张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承先生,您没事吧?”
  如今的承靖州,特别讨厌别人问他叫州哥,因为承安州也是州哥,所以现在张兴等人都改了称呼,问他叫承先生。
  “死不了!把陆初一给我带过来!这个死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他!”
  张兴点头离开,前往湖边。
  湖边的沙滩上,荆一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后面不远处,是一动不动的汽艇。
  刚才荆一正得意穿过了防护玻璃,一抬头看到汽艇就要靠岸了,她暗叫不好,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汽艇就已经冲上岸,汽艇在岸上没冲多远停下来,而她在惯性下飞了出去,之后重重地摔在了沙滩上。
  张兴赶到“事故现场”的时候,荆一还在地上趴着,满脸黄沙,就连嘴巴里也都是沙,如果不是她的眼睛还在一下一下地眨着证明她还活着,她这一动不动的模样,还真跟死了似的。
  “陆小姐,你没事吧?”
  张兴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趴着的荆一,并没有将她拉起来的打算。
  荆一的眼珠转动了两下,吃力地抬头看他,嘴巴动了动,将嘴里的沙子吐出来,“承靖州呢?让他马上过来!”
  张兴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况,如今的承先生已经不是先前的那个承先生了!
  见他站着不动,荆一抓了把沙子,朝他的脚上砸了一下,“张兴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让承靖州马上过来!”
  “陆小姐,承先生很生气,让你马上过去见他。”
  顿了下,张兴又提醒,“陆小姐,现在的承先生已经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承先生了,你这一套对他可不管用。”
  言外之意,你就别作了。
  荆一握着拳头捶了捶沙,要是正常的承靖州,他敢这样对她,她绝对会抓一把沙子塞到他的嘴里!
  混蛋!太混蛋了!
  张兴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承靖州打来的,催他把荆一立刻带到他的面前!
  “张兴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荆一刚要自己爬起来,可张兴却突然一把将她拎起来,像是拎物品一般,这简直就是侮辱人嘛!她是人不是物品!
  “张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承先生现在很生气,我怕你磨磨蹭蹭的一会儿连累我受惩罚!”
  “……”
  什么人啊!为了自己不受惩罚就不把她当人了?
  “张兴,我再说一遍你把我放下来,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衣服勒着脖子,再这样下去,一会儿她就窒息而亡了!
  把她勒死了,他就不止是受惩罚这么简单吧!
  然而张兴根本就不把她的威胁当回事,可以说根本就不把她当回事!
  像是能够看穿张兴的心思一般,荆一忽然冷笑了一声,扭过头说:“张兴,你是不是觉得现在你老板不宠我了,你就可以这样对我?”
  张兴的面色微微一变,脚步稍顿了一下,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说任何话,依旧沉默。
  荆一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尽管他刚才的表情只是一瞬间的小变化,但还是被她捕捉在眼底,看来她的话起到了作用,她应该趁热打铁,继续。
  “张兴,你别忘了,你老板他就算是现在生病了,但他总有病好的一天,我告诉你,我陆初一这个人特别的眦睚必报,所以你最好别惹我,不然对你没一点好处!”
  张兴的手突然松开了,紧跟着停了下来,荆一没有防备在他突然松开手后,直接趴在了地上,这会儿已经出了沙滩,地上铺的都是鹅卵石,这一摔,疼得荆一的眼泪都出来了。
  “张兴你,你怎么突然松手了,你摔死我了!太过分了!”
  “你说了这么多威胁我的话不就是让我放开你吗?我放开了,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荆一咬牙,“你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我只是听你的话放开了你。”张兴唇角一勾,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但眼底却闪过一抹“报仇”后的得意。
  荆一瞪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心中冷冷一哼,这个哑巴亏不会就这么算了!张兴你给我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几分钟后,荆一见到承靖州。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一见面,荆一就眼尖地看到了承靖州缠着白纱布的手,随后皱了皱眉毛走上前,“这么热的天,你包裹得这么严实,不利于伤口的愈合,而且还容易感染,谁给你包的?没一点常识!”
  说着,她就要执起承靖州的手解开纱布,但抓了个空。
  承靖州冷着脸缩回手,“就你陆初一有常识,别人都是笨蛋!别以为你学过几天医,就把自己当医生了!你距离医生还差很远很远!”
  荆一盯着他,忽然就笑了,盯着他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手,“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没常识的人是你吧?我说你没常识你恼羞成怒了?至于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你变了承靖州。”
  话到这里,荆一的脸色倏然就变了,变得很严肃,而后,眼神也黯淡下来,垂眸不再说话。
  也许是她这突然情绪低落,搞得周围的气氛压抑起来,承靖州难得没有奚落她,哼了一声,道:“你有常识你给小爷处理。”他把“粽子手”放在跟前的桌上,一副施舍的表情,好似让她给他处理受伤的手对她来说是一件需要感恩戴德的事情。
  荆一无语,不知道是不是他以前都在压着体内的大男子主义,不然怎么会现在这副德性?
  “你还愣着干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小爷的手也不会受伤!”
  “跟我有什么关系?”荆一嘟囔,桌上放着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药箱,她从里面找出医用剪刀,剪开了他受伤的纱布,看着他手上的几道看着挺深的口子,拧眉,“怎么伤成这样了?伤口有些深,而且还是夏天,这样简单处理不行,你一会儿跟我去一趟医馆。”
  承靖州不以为然地扫了眼自己的手,“小爷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这点伤,不算什么!”
  荆一给他重新用碘酒擦拭伤口,抬眸看他一眼,微微笑着,声音很温柔,“承靖州,大老爷们儿也是肉体凡胎,也会受伤也会生病,听话,一会儿跟我去趟医馆,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嗯?”
  承靖州看她一眼,大概是因为她现在太温柔了,竟然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让他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可现在这个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他骂谁?
  不愿承认自己很怂,承靖州转移了话题,“我问你,刚才如果我不把玻璃罩打开,你是不是真打算撞在上面?”
  “我赌了一把,但事实证明,我赌赢了不是吗?”
  “赌?”承靖州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顿变,“陆初一,你又在耍小聪明!”
  “我爱你。”荆一忽然俯身,捧住他的脸,主动吻住她的唇,“我知道你也爱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在你心里都有着特殊的位置,我说的对不对?”
  承靖州脸色顿时就像是天边的云彩一般,各种变幻,最后竟然还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这是害羞了?间接的承认了她刚才说的?
  荆一抿嘴笑了笑,继续处理伤口,药箱里只有一些消炎药,她在伤口上撒了一些消炎药,用纱布松松的包了一层,嘱咐:“一周之内,你这只手不能碰水。”
  “陆初一,你开玩笑的吧!一周之内不碰水,你让我怎么洗脸怎么洗澡?”
  承靖州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一周都不洗手不洗脸不洗澡。
  荆一这时候却眨了眨眼睛,“别担心,不是还有我吗?我帮你洗。”
  她给他洗?洗手洗脸还好说,洗澡……
  承靖州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一些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他不由得老脸一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他哼了一声,语气生硬道:“陆初一,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挺……”
  “挺什么?”
  “挺开放的女人!”
  其实承靖州到嘴边的话可不是“挺开放”而是“挺放荡”,只是话到嘴边,觉得“放荡”这两个字不是太好,说出来她会生气,所以就没说,改成了“开放”。
  荆一嗤了一声,“如果我没猜错,你想说的可不是开放这俩字吧!”
  承靖州脸色囧了囧,没接话。
  荆一又说:“你放心,我只对你一个人这般开放,所以,你到底要不要我给你洗澡?”
  她故意把“洗澡”这两个字说得特别的暧昧撩人,并且还眨了眨眼睛冲着承靖州不停地放电,看他的脸越来越红,她就忍不住想笑,没想到他现在生病了,竟然如此的害羞,挺有意思!
  “不要!”
  “不要?难道你想一周都不洗澡?”
  “陆小姐,你这话可真有意思,难道说离开了你,还没人给靖州洗澡了不成?”
  荆一的话音刚落,有人就接了她的话,苏米微笑着出现在门口的视线里,怀里抱着正在吃奶粉的承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