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辱而不杀,何等践踏!
  麒麟车无异象!
  车内的两人,无异象!
  一切,都像在走向深渊!
  然深渊千丈,也终究有底,人心五寸,谁却能看透?
  谁能晓得此时的王,已经怒了!
  那青天白日,凛冽的寒风之中,十根冰棱,已在半空急速凝聚而出,原本只是一寸,百分之一息中,却已经有了七尺!
  寒气凛冽,杀机肆意!
  王的念头,动!
  十根冰棱冲天飞出,于长空之中,与十枚飞杀而来的子弹,交击!
  因为彼此速度太快,力量太大,以至于交击的刹那,十道巨响就如沉雷,当空出现!轰!轰轰轰……!
  千米之内,震耳欲聋,周遭生灵尽皆颤栗!
  而十道巨响之后,冰棱犹在,十枚子弹却已经泯灭。
  紧接着十根冰棱划破长空,杀向十个方向,那十个方向之内的十名死士,尽皆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平生应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术!
  长空凝冰,破敌于四方!
  根本没任何的犹豫,十人立即压下万般惊恐,转身朝预设的路线逃走。
  这也是死士小组的铁律,若被擒,则自杀,若失败未被擒,则逃,保存力量继续完成目标,才是使命。
  只是这十人还没逃出三步,十根七尺冰棱,已经破空杀来!
  噗噗噗……!
  十道闷响出现,十人身形僵住!
  于一息之中,尽皆倒地,卒!
  那一众临川府高官,那皇爵豪车之中的长孙瑾瑜,那秘书李澜,都已经在十道巨响之中面色剧变,怕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麒麟车内的男人,不仅拥有紫金牌照,不仅拥有五色军旗,还拥有这般登峰造极的手段。
  只是,一切并没结束。
  正如铁塔所言!
  王,怒了!
  整个世界,都要颤栗!
  轰!
  十名死士毙命的一刻,一股澎湃汹涌的狂风,于长空霸匹降临,霎时化作数不尽的拳影,轰!轰轰轰轰……!!
  上百名血龙卫,尽皆被击中,仰头喷血,神色萎靡之中,昏死在地,修为尽废!
  四肢狰狞扭曲,已成废人!
  所有巡捕刑捕!紧接着也被这数不尽的拳影,击中!
  尽皆倒飞砸出,吐血昏死!
  所幸,四肢仍旧健全!
  所有临川府高管,嘭嘭嘭嘭!尽皆被拳影擦脸而过,犹如被巴掌打脸,尽皆脸上留下十个紫青的指印,如有天人惩罚,无一幸免!
  吓的尽皆瘫软在地,惶恐如狗!
  最后,所有的拳影轰然汇聚到了皇爵豪车之上,从上下左右前后,三百六十度展开了轰击!
  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巨响让整个车体仿佛落入了雪崩,落入了地震,落入了海啸之中,司机霎时吐血而死,秘书李澜紧随其后,去了黄泉!
  再然后地面坍塌出一个巨坑,视线中皇爵豪车已经悬空,但却仍旧承受着数不尽的拳影轰击!
  整个奢华流畅的车身,出现了数不尽的凹陷!
  就如被数不尽的巨锤在轰击!
  那所谓的防弹车身与玻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毁灭残破!
  后座的长孙瑾瑜,此刻已经从高高在上的刺史大人,惊恐落魄成了丧家犬一般,吓的眼泪鼻涕横流,嗷嗷凄厉惨叫!
  但举目四望,已经再无下属!
  唯有地狱,在等着他!
  崩溃,绝望,疯狂攀升!
  仿佛一下将他卷入了不可救的深渊!
  而全场,而周遭目睹这一幕的人,也同样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就如脑海被人丢了一枚核弹,轰的理智丧失,只剩无尽的惊恐,与不断夸张的表情!
  直到,三十秒后!
  数不尽的拳影,倏然消逝……
  轰!破烂不堪只剩车架的皇爵豪车,从不半空掉落在了深坑之中,所幸!长孙瑾瑜,还活着。
  不仅四肢健在,就是周身,都没一丝损坏。
  唯有脸庞,白的就如抹了无数的面粉,唯有身躯,疯狂颤抖,就如暴风雨中卑微的小树,不得停顿!
  一切尘埃落定,天威寂灭,留下一地狼藉。
  那远处的凤凰大道上,麒麟车缓缓驶去,最终消失了踪影。
  而后,长孙瑾瑜的怒吼,从深坑之中响起!
  “秦未央!!!我不杀你,誓不为人!!你这个疯子!!!你这个人渣!!”
  大辱而不杀,何等践踏!
  何等轻蔑!
  长孙瑾瑜前半生没经受的屈辱,仿佛这一会,就全部翻倍加身了!他虽说不清楚秦未央为何没杀他,但他明白,这笔账必须清算!
  否则,龙江洲内,他何以立身?
  后半辈子,岂非要背负废物之名?!
  寒风萧瑟之中,零星落雪,忽而变大,就如白茫茫的遮丑布,将一切很快掩盖,但长孙瑾瑜的怒吼,却足足响了二十多分钟……
  半个小时后,鲲鹏酒店顶层,闭目修炼的金胜尊,接到了电话,刺史有约!
  而后,那在顶级会所玩乐享受的李元旭,也接到了电话,同样是刺史有约!
  虽说两人都是傲气凌霄之辈,然刺史乃是封疆大吏,哪敢无视?
  随后,各自沐浴更衣,乘车而往。
  途中,也陆续得知了凤凰大道发生的一切。
  脸色变化,各有不同。
  那自始至终都没被两人重视的对手,似乎……一下变得有些棘手了,不过这消息是不是有些夸张了?
  是不是以讹传讹而已?
  两人才不信,秦未央能拥有隔空凝物,破灭子弹,一念裁决数百人的能力,这已经近乎神灵,但神灵能忍受两人先前的忤逆,而不吭不响吗?
  绝不可能!
  这只能说明,一切都是夸张的消息罢了!
  鹤馆之中,秦未央像是一个没事人,正和颜悦色的训练黑背小犬,这只聪明的小狗,学的很快,频频得到奖赏,当肚子吃圆之后,秦未央才起身结束训练,朝内院而去。
  里面有一棵梅花,开的正盛。
  他让铁塔搭了一个很大的画板,上面夹了一张白纸,旁边有笔墨颜料,今日他想作画。
  画一幅寒梅。
  送给即将从晋城过来的林老爷子。
  世人都知玉龙大司马一字千金,谁人知他国画造诣,更是世所罕有。
  当年他是纨绔的时候,对于笔墨从未有兴趣,视之若洪水猛兽,不愿碰触。
  何曾想几年后,参军挂帅叱咤风云,能让他在烽火燎原中冷静下来,舒缓神经的,唯有笔墨,所以,他练就了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书法,也练就了一抹江山醉,浓泼造钟秀的画功。
  站在一边的铁塔,目视来了雅兴的主子,不敢打扰。
  但心中却憋不住疑惑。
  最终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主子,为何不杀了长孙瑾瑜这条老狗?昆仑军龙江洲之辱,只有拿这老狗的命,才能雪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