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静觉得,那才是爱情的模样
  到了渡口,远远的,楚希静就看见江辽背着一只简单的行囊和画袋立在那里,他还是那样,穿着一身工装正望着江面。即使是站在人群中,身上还是带着那样浓浓的寂寞气息。
  钟临霆在身后推她一把,“去吧,有什么话就跟他说出来。”
  楚希静跑过去,江辽似乎察觉到了,回身看着她。
  楚希静的的嗓子仿佛被堵住,视线也渐渐模糊,她停在江辽面前,什么都说不出。
  江辽的双眼含着泪水,他突然丢开了画袋,将楚希静揽入怀中。楚希静也终于哭出来,或许,她什么都不需要说,那些复杂的情绪和感情,对方都能感觉得到,因为他们血脉相连。
  江辽泣不成声,只是一遍遍抚摸着女儿的头发,说着,“对不起……”
  过了好一会儿,钟临霆才走过来,楚希静抬起头,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护身符,放到江辽手里。
  “这是母亲之前留给我的,我已经有一个了,我想,这个是给你的。”楚希静说。
  那已经旧的发黄的符袋上,绣着一条条的水波,年头应该比楚希静的年龄还大了。
  “带着她去看看吧,也许,她也是想去的。”楚希静忍着泪说。
  江辽蹲在江边低低的抽泣起来,渡轮发出催促声,他只能提起行李准备上船。
  “非走不可吗?”钟临霆低声说。
  “停不下来的,如今,更停不下来了。”江辽说完,摸了摸楚希静的脸对钟临霆说,“照顾好她。”
  说完就走上船,楚希静张了好几次口,就在渡轮开动时,她突然喊了声,“父亲!”
  江辽看着她,招着手,一直到走了很远,还能看见。
  回去的路上,楚希静一直没有说话,静静的感受着心间充盈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回家后,她把那副《鱼》又拿出来,只是没有再挂在卧房,而是挂在了自己的画室,她准备再画一幅画,将母亲最爱的那片湖画下来,跟它挂在一起。
  钟临霆帮她挂好画后下了梯子,突然说了一句,“你知道吗,我很庆幸我们俩没有因为彼此束缚而分开,谢谢你给我的自由,老婆。”
  楚希静也笑了,也许爱情就是如此吧。父母的爱情,让她想起了那首她从未好好品味过的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西方神话说男女结合才是完整,就好像夏娃是亚当的肋骨,其实正好相反,一个人的完整从来都不是从另一个人身上找。楚希静曾经见过这样两棵树,一棵是苦楝树,一棵是合欢树。它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根须交错,可是越往上,两棵树就渐渐分开,各自舒展在阳光下。楚希静觉得,那才是爱情的模样,他们不会挡住彼此的阳光。同样的,人和人是两个独立而亲密的灵魂,他们本都是完整的个体。
  钟临霆这天回到家,看到楚希静正在翻他的床头抽屉,立刻扑过去从后面抱住她,“不许扔不许扔,那是人家的玩具!那上面还有我们的共同回忆啊啊啊——”
  楚希静脸红的回头一把推开他,“谁要动你那些下流东西,我只拿走了小雨衣,今后你不用戴了。”
  钟临霆果然看见她拿出来的是一些tt,激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的意思是说,我的玩具都保留,然后这个不用戴了?”
  楚希静被他说的脸更红了,低着头小声道:“不是……答应了妈要孩子嘛。”
  钟临霆后面的都没听见,抱着自己的一抽屉玩具发傻,准备今晚就和老婆高高兴兴的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