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就是她的,他全部愿意拿出
  “涂图,我请你去外面吃好吃的吧,算是赔罪。”钟栖见涂图面色稍缓,抓住机会说。
  涂图看他连站直都费劲的样子,突然觉得好笑,“你还是算了吧,我去课了,你这个样子还是回家去吧。看来钟伯父昨天教训你不轻,这样也好,让你长记性。”
  钟栖的眼神有些灰暗,可看涂图笑了,他还是激动了一下。
  “嗯……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挨打,妈昨天打了我后哭了好久,我爸哄了她半夜,我真的很难受。”钟栖低声说。
  涂图垂下眼,“嗯”了一声便走开了,钟栖回头看她,涂图走的很快像是被什么撵着一样。钟栖的神色有些哀伤,可是知道她不会远离自己后,还是扯出来一丝微笑。
  他独自去图书馆坐着等吴静姝下课,然后约她出去吃她最喜欢的蛋糕,吴静姝没发现他的异样,一边说话一边吃完了自己喜欢的蜂蜜蛋糕。
  “对不起,”钟栖突然说,他低下头掩藏住眼睛里的泪水,“真的对不起,我们,分开吧。”
  吴静姝愣了一下,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接受无能,反应过来后她想大哭,想大声质问,可涵养和尊严却让她忍住了。
  “为什么?”她问,“你不喜欢我了?”
  钟栖的眼睛红红的,他只是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吴静姝终于也哭了,她低头擦了下眼睛下面,忘了用手帕,“因为我年纪比你大?还是我家世太小门小户?其实我知道,我跟你不会太长久的……”
  “静姝,你是个很好的女孩,”钟栖认真地说,“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你这样的女孩,可是,我太糊涂了,这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吴静姝抬起眼幽怨地看着他,之后转为愤恨,又慢慢变成委屈,最后之后难过。她哭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说:“你要交别的女朋友了吗?”
  钟栖摇了摇头,涂图并没有接受他,他的路还很长。
  “那你能不能先不要公布和我分手的事,就假装……我们还在一起,”吴静姝说,她低头擦着眼泪,“现在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不想之后变成像江瑶瑶那样被人说,所以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别人,起码等到我离开这个学校,我下一年就会出去实习了。”
  钟栖想了想,最终点点头,“嗯。”
  吴静姝看着他,眼里又有了怨气,“我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
  钟栖垂下眼,只是重复着,“静姝,对不起。”
  吴静姝又哭了一会儿,突然起身跑走了,钟栖低头坐着,慢慢的握紧了双拳。
  如果成长只是伤害自己就好了。
  涂图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的生活,上课,去做家教,钟栖表现的还算乖,而且钟家的人对她更好了,可能是出于歉疚想弥补吧。楚希静甚至给她母亲买了补品让她回家的时候带给母亲,涂图根本推辞不过。
  在学校,她和杨川一起吃饭,泡图书馆,两个人谈着很朴实的恋爱。
  他们都不喜欢那种华而不实的消费和消遣,但有时杨川还是会从自己打工的店里给涂图带一块蛋挞,骗涂图那是让员工免费带的,涂图当然知道不是,所以总会让他也吃,两个人会捧着一块蛋挞吃好长一段路,每当这时候,她就觉得很暖很满足。尽管没有那种心脏激跳的感觉,但同时也没有那种不安和恐慌,她喜欢的从来都是踏实。
  下课后有时杨川会来找她,钟栖总是很沉默的看着她和杨川走远,尽管涂图也发觉察出钟栖看她那不一样的目光,他越来越长时间的看着她发呆,可涂图从未想过要去面对,或者说,她很怕去面对。
  她太珍惜现在的踏实和温暖了,她害怕出哪怕一点差错,她想就这样按部就班的走属于自己的轨迹。况且钟栖不是还有吴静姝吗,那个比她漂亮比她家境好的女孩子,钟栖应该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他会走出来的。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一年的中考很快到来,涂图和钟栖一样紧张,毕竟那也是她的心血。
  可钟栖发挥的很好,成绩是全省的第三名,涂图觉得他肯定不输给第一和第二,因为他是在家自学而且还兼修高中和大学的课程,还花费了大量时间写他的科幻小说。
  成绩单下来的时候,楚希静摆了场家宴邀涂图一起过来,大家一块儿庆祝了一下。那天可能是意识到儿子长大了,钟临霆特许钟栖喝酒,钟栖喝了两杯就双颊泛红,然后目光浑浊的一直盯着涂图,那天楚希静跟涂图说了很多话,问了她一些未来的规划帮她拿了很多诚恳的建议,而钟栖竟然破天荒的和姐姐聊了起来,姐弟低声窃窃私语了有半个多钟头。
  涂图要离开的时候,钟栖起身送她,涂图见钟家的人也没说什么,就先走在前面了。
  “你家里人真的很好。”涂图在路上说,低头踩着树叶的影子,“钟夫人那么温柔,会替人着想,而且一开始我以为你父亲是名人应该很有距离感,可是在你们家里,我更多的感觉到他是个父亲,有这样一个人在家,心里应该很踏实吧。像这样的家庭,才能养出像你姐姐那样,可以把心事都摆在脸上的女孩子,还有你,这么大了还可以向家人撒娇。”
  钟栖默默的看着她,她说那些话的时候,眼里的那些羡慕让他莫名的心疼,那是不是说,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些呢?那如果可以,他把自己的这些都拿出来和她分享好不好?他的就是她的,他全部愿意拿出来。
  看他脸红红的,涂图笑着说:“要不你回去吧,前面就是公交站了,我看喝的有点多别自己迷路了。”
  钟栖甩甩头,他没醉,他比任何时候都明白自己的心意。
  送她到了公交站,车还没来,虽然已近黄昏,可热辣辣的太阳还是把站牌旁的椅子晒得烫手,钟栖让她坐,涂图摇了摇头说“烫。”
  钟栖不明白什么意思,自己坐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腿,“那你坐这儿。”
  涂图觉得他真的喝多了,故意看着马路上没理他,手却被拽了一下。
  “你坐。”
  “我不坐,我的车快来了。”涂图说。
  钟栖看着她,突然半起身一把抱住她,然后向后摔坐在长椅上,手把涂图捆得牢牢的,嘴里嘟嚷着,“坐。”
  然后他就把头埋在涂图的肩膀上,喷着酒气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