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不认识吗?
  “张叔,是我。”赵冬寒微微颔首,跟他打了声招呼。随后,指了指身后的保镖,向他介绍说,“这二位是我的朋友。”
  “哎哟,原来是赵小姐回来了。”张叔认出了赵冬寒,连忙紧走几步,将大门上的锁头打开。客气地将赵冬寒,以及两个保镖给让了进去。
  在保镖的簇拥下,赵冬寒莲步轻移,走进了大厅。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她难免心情有些压抑。这里给她留下的,都是不愉快的回忆。
  赵冬寒止住脚步,微微侧过头,凝眸回忆了一下,自己住过的房间位置。
  “欧阳先生呢?这次没跟您一道回来吗?”张叔手忙脚乱地执起茶叶桶,准备给几个人沏茶。
  “没有。”赵冬寒顺嘴搭音,也没跟他多解释。朝房间的方向走去,口中淡淡地说,“您不必忙了。我过来取个东西,马上就会离开。”
  两个保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警觉地打量着周围,不放过一丝可疑之处。
  临出门之前,管家反复叮嘱过一句话。他们的唯一使命,就是保护好赵小姐的安全,他们不敢怠慢。
  “好吧!”张叔放下茶叶桶,忽然一拍脑门,“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大概在一周之前,有一个气质出众、长相好像明星一样的英俊小伙子,来这里找过您。
  我跟他说,您和欧阳先生都搬走了。他听完之后,脸色有些不好,看上去非常失望地走了。他离开得很匆忙,连姓名也没来得及留下。不知道,赵小姐认不认识他?”
  “哦,那个人我认识。”赵冬寒的语调,清浅而干净。脚下的步子,没有半刻停歇。
  自己的男人,她能不认识吗?长得年轻帅气,好像明星一样。在她认识的人之中,能够当得起这些形容词的,除了沐易臣,她根本就想不起第二个人来。而在这个地方,发现她失踪之后,会立即到处寻找她的,除了姐姐和两个闺蜜以外,也只有这个男人了。
  看来,在她被关起来的日子里,沐易臣来别墅找过她。由于没有得到她的消息,又失望地回去了。
  面前上虽然无波无澜,但她心中十分不舒服。咬牙切齿地暗忖,当时,沐易臣一定很难过。而这些,都是欧阳天造的孽!
  在赵小姐的内心世界里,对自家男人的心疼,不禁瞬间增加了几倍。同时,对欧阳天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层。
  她让保镖在门口守着,独自推门进了房间。站在房间里,赵冬寒不由得回忆起,不久之前欧阳天欲行无礼,后来被她推开的事。不由得感到十分厌恶,而且替欧阳天感到可悲。
  她并不是那种,因为一件事不好,就将过去一切的好,全部抹杀的人。实际上,赵冬寒一直很感谢,在过去的三年里,欧阳天对她的照顾。当时,她确实付出了感情。那段经历,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原本,她是打算当做一段美好回忆来珍藏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在前任离开之后,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然而,如今欧阳天变成这样。为达目的,不惜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完全打破了那份美好。
  就算她可以不介意,欧阳天之前喜欢过男人;也不怪罪,他将自己当做替身。然而,他这次回来之后,不仅伤害了姐姐,又试图利用催眠的手段,用假结婚证来骗她留下。最可恶的是,还差点儿害得她见不到沐易臣。将原本准备结婚的两个人,给生生拆散,造成了如今的悲剧。
  她自认为,并没有对不起欧阳天。是他先不告而别,回去找了哥哥。她一直在等他回来,直到遇到沐易臣。在欧阳天先离开的情况下,她爱上别人有什么错?他这个前任,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回到他的身边?因此,她现在非常恨欧阳天,再也不想见到他。
  女孩儿站在房间里,默默叹了口气,开始到处寻找。找到半天,在床头柜里,发现了刘姨送她的玉扳指。
  赵冬寒的心情,瞬间好受了许多,简直又惊又喜。起码,今天没白跑这么一趟。
  她将扳指放在手心里,仔细端详了半晌。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令她的内心得到安慰。终于找回了一样,与沐易臣有牵绊的东西。
  她慎重地将这枚扳指,重新套在纤细的无名指上。不由得想起,沐易臣脖子上那两枚婚戒,忍不住轻叹一声。随后,她开始寻找另一样东西——那部紫色的手机。
  赵冬寒来到衣帽间,伸手打开大衣柜,在几件高级羊绒外套口袋里翻找起来。结果,手机没找到,反而意外翻到了一个熟悉的黑色钱夹。
  此刻保镖正守在门口,女孩儿的周围没人。于是,她高高举起钱夹,放肆地原地转了几个圈,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样。
  这只钱夹,是沐易臣交给她的。赵冬寒本以为,早就被欧阳天丢掉了。幸好,那家伙不知道,这个钱夹与沐易臣有关。所以,才得以重新回到她手上。想必是因为同样的理由,扳指也完好无损地找到了。
  她心情激动地打开钱夹,发现里面的银行卡与现金都在。
  “我听说,女人都会保管丈夫的钱包。”
  “以后,我的钱包就由老婆大人来保管吧!”
  ……
  沐易臣将钱夹交给她时,说过的那些话,此刻犹言在耳。当时男人温柔的神态,也历历在目。紧紧捏着钱夹的嫩白手指,不禁有些微微发颤。
  “丈夫”这个字眼,深深刺痛了她的心。赵冬寒深知,就算在口头上,二人再怎么以夫妻相称,实际上他们已经没机会结成夫妻了。那些甜言蜜语,不过是沐易臣对她的安慰而已。
  沐易臣与姐姐结婚之后,三个人会是如何畸形的状态和关系,她连稍微设想一下都不敢。
  从沐易臣对她的态度来看,除了给姐姐一个名分之外,恐怕不会再去理睬姐姐。不管怎么说,沐太太这个位置,都是姐姐的。就算姐姐毫无怨言,难道她就能够心安理得、毫无顾忌地一直独占着沐易臣了吗?
  赵冬寒心中烦乱,理不出一个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