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她的小叔叔,怎么看都好看
  第116章 她的小叔叔,怎么看都好看
  冬至,拓跋九歌的生辰,一个连她自己都忘了的日子。
  拓跋渊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忘情院。
  “小叔叔要带我去哪儿?”
  “自然是去过生辰了。”
  拓跋九歌微讶,难道渊美人还备有惊喜?
  半个柱香后,拓跋九歌与拓跋渊牵手站在大街上,她眨了眨眼,还以为对方要带自己去哪儿,结果却是出街!
  还是大晚上出街!
  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街上行人很少,商铺也早早关了门,看上去格外冷清。
  晚风一扫,除了有雪花,还有落叶。
  拓跋九歌伸手把吹到脑门上的叶片摘下来,一脸假笑:“小叔叔是特意带我来看夜景的吗?”
  拓跋渊抿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笑容还很镇定,“当然……不是。”
  拓跋渊牵着她,往仅剩的几家还开着的商铺走去,拓跋九歌远远看到了珠宝玉器几个大字,眼神古怪。
  他二人还没踏上门槛,商铺内的掌柜就高喊了一声:“抱歉,打烊了。”
  拓跋九歌转头再看剩余那几家,大门也都陆续关上了。
  “不是说城内有夜市的嚰,这么早就关门?”
  拓跋九歌听到了男人的嘀咕,心里叹了口气,默默问道:“小叔叔,你有多久没在夜间上过街了?”
  “也就几个月。”上一次夜里逛街,还是六星贯月那天。
  “那上一次之前呢?”
  “大概……七八年吧。”
  拓跋九歌一脸难怪如此的表情,唉,她这小叔叔不但宅,还是个直男啊。
  “你今晚带我出来,不会是为了买东西吧?买那些珠宝首饰?”
  拓跋九歌说完,就发现身边的男人沉默了,低头了,耳根子红了。
  拓跋渊身材挺拔,一身青衣大氅于这鹅雪纷飞的雪景中立着,就似那不慕荣华修正气的翠竹一般,妥妥的无双公子一枚。
  他一贯宠辱不惊,时刻以笑示人,但这会儿,拓跋九歌竟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愁苦和尴尬。
  啧啧,难得啊!
  “这些街边商铺卖得无非是些寻常簪花佩环,徒有其表,买来也是摆设,你怎想起带我来买这些?”拓跋九歌奇怪的看着他,着实觉得反常。
  拓跋渊神色略不自然,唇也抿了起来,皱眉道:“不是说小女孩都更喜欢这些市井玩意儿吗?”
  之前那风君白在时,也总买些小物件来逗她,拓跋九歌平日虽没怎么把玩过,可上次拓跋渊带她入千机锁内,却发现她将那些小玩意儿都工工整整的摆放着,应该是喜欢的。
  “噗——”拓跋九歌捂嘴笑了起来,“该不会是虎叔给你出的馊主意吧?”
  拓跋渊绷着的俊脸一时松弛开,咬牙咧出抹笑来:“就不该信那个蛮子。”
  “哈哈哈哈——”
  街角巷子里,虎奴一脸仇深苦大,嘀咕道:“没错啊……小小姐怎就不喜欢呢?”
  木头在旁边看着自己的傻师尊,叹了口气,“普通小女孩是喜欢,可拓跋九歌哪里像个普通小孩儿了?”
  “你这臭小子,有主意不早说。”
  “您也没提前告诉我,今儿是她生辰啊……”
  木头很无语,平日觉得渊少爷和自己师尊都是极聪明的人,为何会在这种小事儿上显得那么……‘清新脱俗’呢?
  拓跋九歌笑到肚子都有些疼了,才止住笑声,抬眼就见美人小叔叔眼巴巴盯着自己,表情无辜又委屈,偏他这副样子,又是另一种风情。
  其实论起容貌,拓跋渊也并非那种绝世美男,与风君白的艳丽张扬不同,他很多时候都像是画中人,谈笑间带着点点距离感,似朦似胧。
  便是这与生俱来般的疏离,常使他如山巅白雪,高岭之花,往往越是求而不得,才显弥足珍贵。
  唯有在她面前的时候,这个男人才是有血有肉,会喜会怒会嗔,更会窘到红了耳根。
  “本想讨歌儿欢喜,却叫你失望了。”
  “我很欢喜啊。”拓跋九歌朝他走近了一步,伸手在自己头顶比划丈量了一下,长了一岁,可她的身高依旧连拓跋渊的腰身都没到,“小叔叔能记得我的生辰,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礼物。”
  “不够。”拓跋渊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拓跋九歌忽听到尖锐的破空声,仰头就见火光划破夜幕,消音于莽莽黑暗中,继而嘭的一声,四野俱震,火树银花铺天盖地落下,照亮整个城池。
  白雪、烟火、不夜天。
  拓跋九歌看着漫天璀璨,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一场集狗血于大成的庆生礼啊……
  她真觉有些难为渊美人了,为了给她‘惊喜’,他抛开脸面,放下身段笨,拙的玩起‘浪漫’。
  拓跋渊见她并未看天上烟花,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由问道:“不好看吗?”
  “好看。”拓跋九歌重重点头,她的小叔叔怎么看都好看。
  烟花哪有人美?
  品出她话里的深意,拓跋渊瞳色微深,笑容里又多了几分无奈。
  “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庆贺生辰,做的不好,以后小叔叔多多改正,好吗?”
  拓跋九歌听着他柔软的语调,半颗心都酥了。
  “那说定了,以后每一年生辰,小叔叔你都得陪我!”她昂起下巴,“不过,小叔叔你自己不过生辰吗?说起来我还不知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呢?”
  拓跋渊微愣了下,“我也忘了。”
  忘了?
  不是不知道,而是忘了?
  这回换拓跋九歌愣住,在人前这个男人是高高在上的渊少爷,东灵第一天才,受人敬仰与敬畏,但关于他的身世,不但旁人不知,就连拓跋九歌也从未听他提起过。
  他身处于繁华热闹之中,却始终显得那般孤寂,明明是笑着的,也仍是格格不入。
  他也不过才十八岁而已,怎就连自己的生辰也记不住呢?
  拓跋九歌勾住他的脖子,头轻轻靠了过去,抵住他的额头,“既然忘了,那便也定在今日可好?以后每年冬至,都是你我的生辰。”
  夜幕绚烂的烟花不及此刻男人眸中的璀璨,拓跋渊看着她,笑容蔓延至眼角眉梢。
  “好。”
  长空下,两个相同孤单的灵魂紧紧依偎,相互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