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恩宠容颜改,前世真相几人知(
  又或者,她把我认成了另一个男人。
  我轻声说道:“你女儿被蛇王追杀,此刻已经逃到了东北方的宛城。”
  她没有反应,又甩了一个漂亮的片
  袖,继续婉转的一边后退一边冲我笑。
  “他知道七鸢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了。”我又轻轻地说道,茹芽过来帮我搬来一把凳子,我坐下,看着梳妆台上摆放整齐的口红和护肤品,“七鸢被赶出宫之前,他把她叫到宫里见过一面。他还是对你的驭火术不死心,想把七鸢身上的驭火术加到他身上。只是他没有想到,七鸢的驭火术早就没了。”
  我说到这的时候,专门抬眼看了一眼她,她眼神空空的,半卧在美人靠上玩水袖,不得不说,蛇王对她还是很好的,夫妻情谊还在,只是帝王位置又高又冷,爱情暖不热他们。
  “他却以为这是因为七鸢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但是家丑不可外扬,正好她又派人囚禁,我让墨舒代替我在朝堂中立足。他才找到借口把她赶了出去。你应该庆幸,他当时没有痛下杀手,留了她一条命。”我又缓慢地说道,屈起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扣着节拍,她一直躺在美人靠上,不言不语。
  我站起来,让茹芽把东西放下,起身往外走。
  她可能是在真的疯了,但也可能只是装疯卖傻。一朝荣一朝辱,君王薄情就是那么可怜,他捧着你,你就在云端,他松开你,你就跌落泥泞什么都不是。
  这个时候能自身都难保,又哪能牵挂远方逃命的骨肉?
  茹芽替我推开门,走之前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寒风呼啸着灌进屋里,我也回头,美人靠上的美人面容一下子垂垂老去——她抬起头,露出骤然老去皱纹密布的脸,轻声问道:“你会对她赶尽杀绝吗?”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义无反顾地走进冰天雪地。
  我想,但是我不能。
  蛇后是真的倒台了,而我,是真的失去了几千年前就交情甚笃的挚友。
  不对,不是失去,是与其为敌。
  这几天的夜里我总是在做几个同样的梦,我梦见我们几个坐在海边,坐在悬崖上,坐在雪地里,坐在山洞里,坐在树底下……我们三个人快活地斗嘴打闹,修习法术,无忧无虑。
  那个时候墨舒不叫墨舒,墨舒叫蚩尤。
  那个时候七鸢也不是简简单单只有驭火术天赋的小红蛇,而是脾气不大好经常欺负共工的祝融。
  而我,也不是什么勤奋努力不受宠爱的蛇子五柯,是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最不对头经常吵架的那个共工。
  我和祝融是蚩尤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蚩尤仁爱,为人仁慈果敢,生的也玉山将倾,风姿俊秀,所以大家都推举他做九黎族的族长,管下面许许多多的部落,而蛇族,不过只是简单地这些部落中的一个罢了。
  蚩尤天生神力,又乐善好施,当时结交了不少好朋友,并把自己发明的农耕工具和武器都分享给他们,教他们如何打铁,如何制作农具。伏羲、女娲、黄帝、炎帝……这些后来闻名于世的三皇五帝,其实都是他的挚友,是他的半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