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周一那天,越歌到家的时间和平常补习时差不多。
  回家后,他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兼消毒。
  饶是这样,他仍觉得不稳妥,从柜子里翻出了几种感冒药,一股脑地吃了。
  江画的感觉没错,今天他确实不对劲。
  受伤和生病,在越歌眼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前者只需要照顾好就行,后者却有被传染的风险。
  他不喜欢生病,也不想浪费时间去生病。
  连衣服都换过一套后,越歌坐在桌前,心烦意乱地蹙起眉。
  说不定已经被传染了。
  如果脑子清醒,他怎么会留到现在,江画哭时,他可能就被传染了。
  越歌起身,又去厨房灌了两杯热水,才重回书桌开始做自己的事。
  作业做完,预习好第二天的内容,自学高三后期的课程,最后,他拿出了专属江画的习题册。
  翻到习题册的最后一页,越歌手指一顿,与纸上大大的鬼脸对视良久,扯了下嘴角。
  屋内响起一声呢喃低语。
  “病得不轻。”
  ......
  江画的病情持续了两天。
  生病第二天,他偷懒没去上学,一个人在家玩了一天游戏,病情好转后,他就没再给苏闻打电话。
  苏闻最近在准备课题,学业很忙,上次两人联系还是因为乔修远发飙,苏闻安慰了他一整晚。
  一想到苏闻,江画心里就暖洋洋的,犹豫很久,最后决定还是不要打扰他了,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苏闻和乔修远不在的生活没有想象中难以度过,这两个月他已经逐渐适应了,何况脑袋里有个无时无刻都在刷新存在感的系统,江画着实寂寞不起来。
  现在最令他苦恼的,还是白莲花。
  自从带歪进度暴涨百分之二十,江画对待任务就懈怠了很多,但经历过昨天,他的精神却再次紧绷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虽然自己一直想要了解越歌,实际不管尝试折腾几次,好像都从没有真正了解到重点。
  对越歌的印象依旧停留在表面,江画试图去探究更多,前方却永远都是迷雾,越歌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模板似的滴水不漏,唯一一次的不对劲就是昨天,原因未知。
  感冒痊愈,江画恢复正常的生活,接下来一段时间再没有松懈,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越歌身上。
  电动游戏失败后,网络游戏被提上日程,他试图带歪和了解并行,结果却不尽人意。
  的确是有新的了解,越歌这家伙除了学习,在游戏上竟然也点满了天赋点,江画自己玩游戏很少赢,和越歌一起,再怎么拖后腿,都很难输上一次。
  至于带歪,越歌坚持每天只陪他玩半个小时,风吹日晒雷打不动,他倒是差点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努力了一周,江画又想懈怠了。
  这哪是带歪白莲花,这分明就是折磨自己。
  努力什么啊,他不想努力了,不如让进度自己动呢,之前他什么都没做,进度就涨了百分之二,现在他辛辛苦苦一周,进度竟然只涨了百分之一。
  如果光是这样就算了。
  十一月初,天气入冬,换季转冷。
  江画拿到期中考试的成绩单,自己都傻了。
  他竟然一跃从班级的倒数第一挤进了前三十,比周大嘴都高上好几名。
  系统看到这份成绩单,同样无语:“不愧是白莲花,你完全被牵着鼻子走啊。”
  江画:“...我有什么办法。”
  系统:“还有二十六个月。”
  江画:“...”
  没有办法怎么办,江画第一反应,找顾问。
  然而没等江画行动,某天中午,从食堂回来的周大嘴就带回个不得了的消息。
  听他手舞足蹈,声情并茂地说了五分钟,江画放下笔诧异道:“夜话乐队要解散?”
  “也不算解散。”周大嘴解释:“就是主唱换人了,赵夜白退出了。”
  “为什么?”
  “不知道,应该不是内部矛盾,听说演出时他有空会客串唱两首,可能是高三学业紧?我女神听说后都哭死了!”
  高三学业紧,这理由太扯了,赵夜白看着就不像在乎成绩的人。
  瞎猜不如问本人。
  和赵夜白的聊天记录断在一周前,自从上次的演出后,赵夜白的朋友圈就没再更新过,也没有联系他要过帽子,江画都快以为这人失踪了。
  【话梅糖爆炸:你退出乐队了?】
  果然,即便是上学时间,赵夜白回复的也很快。
  【yeah:啊。】
  【话梅糖爆炸:啊什么啊,为什么?】
  【yeah:因为你把我传家宝拿走了,我唱不出来。】
  【话梅糖爆炸:???】
  【yeah:哈哈开玩笑,因为有更有趣的事。】
  【话梅糖爆炸:什么事?】
  【yeah:我老师跑了,联系不到人,我只能亲自去找他了。】
  江画没看懂这句回复。
  【话梅糖爆炸:什么意思?你要去哪找?】
  【yeah:很快你就知道了xd。】
  赵夜白所说的很快,是真的很快。
  两天后,恒安中学迎来了一个令学校上下沸腾的清晨。
  距离高考还有大半年,这个节骨眼,高三一班竟然转来了一名学生。
  第35章 交易 目的
  恒安中学因转学生而沸腾那天, 江画没休息好,一到学校就开始补觉,等他一觉睡醒, 第一节 课都下课了。
  课间要比平常噪杂, 周大嘴不在座位,班里女生兴奋讨论着什么, 时不时有人从外跑回来,夸张地惊呼着‘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什么?
  江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歪头去看越歌,见越歌在前排看书,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地趴回去了。
  算了, 随便什么吧。
  第一节 课是语文, 马上要上的是数学, 和数学纠缠了快两个月, 江画从深恶痛绝到逐渐麻木, 如今已然变为面不改色。
  上课前五分钟,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翻开数学书,周大嘴张牙舞爪地冲进教室。
  “靠靠靠靠!走廊!来高二溜达了!”
  只一句话,班级的气氛顿时沸腾。
  “真的假的!”
  “你们太夸张了吧。”
  “来高二?!来高二干嘛啊?!谁有小镜子借我!”
  场面简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全员亢奋, 江画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他随手拉住走道的何毕:“喂, 他们怎么了?”
  何毕回头,一见是他,触电般倏地抽走了胳膊。
  “你干嘛?!”
  江画张了张嘴, 看着何毕面红耳赤的惊慌模样,险些怀疑自己变成了大力士。
  他就是拉了一下,也没用力啊。
  江画鄙夷道:“我就是问他们怎么了?你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闻言, 何毕脸涨成了猪肝色:“靠,谁让我总梦见...”
  何毕话还没说完,一道颀长散漫的身影出现在一班门口,教室里的噪杂顷刻消弭大半。
  江画循着众人望去,看到赵夜白那张熟悉的脸,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平心而论,赵夜白的外貌是这个年龄的女孩最难以抵御类型。
  俊帅的五官,微微上扬,带了点痞气的嘴角,一副玩世不恭的长相,偏偏那双眼睛漆黑如墨,专注盯着人时真挚得不像话,就像唯独对你情有独钟的不羁少年。
  在恒安中学,几乎没有这般个性乖张且挂在脸上的帅哥,一池春水被搅浑,今日校园内的温度格外火热。
  赵夜白迈进一班,无视了一路盯着他的男男女女,径直走向靠窗第一排。
  越歌像往日般在温习功课,专注得将一切置身事外。
  咚咚。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桌面。
  越歌眼睫微动,淡淡抬眸。
  “老师,我单词都背完了。”赵夜白无辜问:“你怎么不回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