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一头扑入沈浪怀中,抱着就哭,惹得路人都纷纷侧目。
  沈浪心中还在想着商务院无人来催促登记之事,见状,只能哭笑不得的给拍拍背安慰着。
  “这几日府中可有发生什么事吗?父亲有没有发现我不在?”
  初一哭的稍稍停歇时,沈浪问道。
  初一摇头:“没有。老爷日日在忙,没有发现。但是二夫人见小姐连日不去前厅吃饭,昨日来瞧小姐,就发现了。”
  沈浪点头,“无事,我回去会与二娘说的。”
  主仆二人走在朱雀大街上。
  却见百花馆门前人群汹涌,沈浪乐了:“走,我们瞧热闹去。”
  沈浪拉着初一挤进人群中央,只见百花馆前门大开,一人指挥着工匠、工人进进出出搬运东西。
  那人一身粉色轻衫,腰束玉带,头戴小金冠,正举着一把折扇颐指气使、挥挥喝喝:
  “诶诶,这位大爷你干什么?招牌不用摘,蒙起来就行。进去进去……重点把中央的楼栋设置全拆了!一个不留!……”
  沈浪看着这粉衫少年的不着四六的样子,一时觉得略为眼熟。听得耳边众围观者窃窃私语:
  一人说:“百花馆这是开不下去要闭馆的节奏吗?可是看他们也没摘招牌啊?”
  另一人道:“看这架势,要重新装修吧?”
  又一人道:“不过拆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菜品味道一般,生意拼不过福满楼;伙计又都是势利脸;还出安全事故!前不久机器故障还砸伤人了,商务院贴了封条要求整顿的!”
  “可这传闻不是二皇子开的吗?”
  “皇子又怎么样?皇子犯法还不是与庶民同罪……”
  沈浪有一耳朵没一耳朵的听着,听了半晌,忽被人揪一下袖子,沈浪转头一看,初一指着粉衫少年的身影,小声道:
  “小姐,我看那个人好像二皇子呢,上次在皇城商务院门口见着和这个差不多……”
  沈浪前世与这位二皇子没什么正面接触,对其长相印象不深,但初一是认脸高手,既然她这么说了,便是八九不离十。沈浪一听,赶紧就要走——顾纯熙前世今生都是个麻烦主儿,哪有他哪就不太平,跟这种后台又硬自个又任性的人最好避而远之。
  这时围观众人看了一会工人干活,也觉无聊,开始渐渐散了。沈浪拉着初一刚转个身,身后忽传来清脆而少年声音,语气不着正经的:
  “诶,那位小娘子,等会……”
  沈浪假装没听见,拉着初一加快了脚步。
  身后脚步紧追来,“说你呢,穿杏色衫儿那个,拉着小丫头那个。”
  沈浪刚走到福满楼门口,肩膀忽被人用折扇一拍,掰了回身。
  正是顾纯熙,此刻气喘吁吁站在沈浪面前,笑嘻嘻的看着她,道:
  “我说……这位小娘子,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跑……跑什么跑?”
  沈浪:“素不相识,且男女授受不亲。”
  顾纯熙嗤的一笑,折扇平伸至沈浪面前,似要用扇尾挑起沈浪下巴的动作。
  沈浪一躲。
  顾纯熙嗤笑:“躲什么呀,看,这是不是你的小香囊?”
  沈浪回过头,见扇尾上果真挑着一个精致的小香囊,还散发着微微的药香。
  沈浪惯常男装出行,极少携带香囊,当即道:“不是,谢谢。”
  福满楼人来人往,见一个浪荡公子正在调笑女子,都忍不住偏过头看上一眼。沈浪颇觉不爽,顾纯熙凑近一步,沈浪当即拉着初一后退一步。
  顾纯熙嘿嘿一笑,道:“其实这是我的,水城带回的香囊。今日我与小娘子一见如故,就把它送与娘子如何?”
  沈浪皱眉,正要拒绝。
  不远处顾元熙正巧步出福满楼大门,看见沈浪,温润的声音带了笑意,乖巧的:“师傅原来你在这里啊。”
  沈浪正在想着怎么摆脱顾纯熙这明显没事找事的纠缠,听见太子徒弟的声音,如释重负,回头打了个招呼。
  再回身时,只见顾纯熙把香囊往沈浪怀里一塞,便飞快转身走了,摇开折扇边扇边自顾自道:
  “哈哈,今日天气可真好啊……哈哈。”
  竟有些仓促间落荒而逃的样子。
  沈浪:“……”
  这一转眼,顾元熙已经走到沈浪面前,齿白唇红,朱砂照面,笑的一脸开心:
  “师傅,元熙刚来福满楼瞧你,鱼掌柜说你出去了,没想到一出来正巧碰上。”
  沈浪:“嗯。殿下找我有何事么?对了,这几日有些事情,我拜托二娘向皇后请假了。”
  顾元熙点头:“母后已经与我说了。早上听闻师傅外出归来,我这番特意来看望看望。”
  沈浪听花似锦汇报了太子派出大内高手相助之事,知道太子已经知晓被掳一事,便道:“谢谢殿下关怀,此番有惊无险,为师无恙。”
  沈浪又问了一番司韶的情况,顾元熙一一回答,说已将其安然无恙送回丞相府,司丞相并未发现异样。
  顾元熙沉吟片刻,又道:“此番出来,还有一事。”
  沈浪看他。
  顾元熙道:“父皇嘱咐元熙交予师傅一函,方才见师傅不在,元熙已交予鱼掌柜转交。”
  沈浪讶然,“是什么东西?”
  顾元熙又道:“父皇说师傅看了就明白了,还请师傅看完后,好好考虑一番。”
  沈浪愣愣点头。
  顾元熙又道:“近日真是多事之秋,师傅与王叔遭遇不测,万俟又病倒了。”他叹一口气,“早上听闻万俟已然苏醒,父皇嘱我去看望一趟。师傅,元熙要先走一步了。”
  沈浪点头。
  顾元熙走后,沈浪与初一回福满楼雅阁。
  一边走着,初一忽细声道:
  “小姐,我发现二皇子和太子殿下虽是兄弟,但方才一看,真的太不一样了。”
  沈浪心中正思量着皇上究竟交予自己何物,闻言,随意答道:“人心不同,如其面焉,一龙生九子,不足为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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