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原来两人还算机灵,林二是已经对赵氏和林大有些怀疑,至于林小妹她心中已经有些觉得自己的大哥对于赵氏好的有点过分,隐约觉得有些不对,眼见唐越萌一副懵懂不知的模样当笑话一样讲来,不由对这个可怜的大嫂升起无限同情,尤其是林二,只觉得自己的妻子这样对待大嫂,大嫂还为她着想,心中苦涩夹杂着不安,对赵氏又厌恶了几分。
  唐越萌见两人这副模样,自然知道他们已经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她微微一笑,不再说话,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进了城门,在街道上行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唐越萌听到宋老爹爽朗的笑声,“凤老弟,是你?还真巧,你又来县里的酒楼送货啊?”
  “是,真是巧啊。”凤七清朗的声音响起。
  毫无疑问,宋老爹这次死缠烂打的招数派上用场,不知道凤七究竟是盛情难却,还是被宋老爹纠缠的头痛,终于跟着宋老爹回到家中,答应他在此住一个晚上,宋老爹自然高兴的沽酒买肉,好好的招待凤七一番。
  宋老爹租住的这个院子颇大,客房好几间,他挑选了其中一间最清净素雅的屋子,好好收拾一番,铺上干净清爽的被褥,招待凤七住了进去,凤七也不客气,依旧是态度落落大方,神情毫无任何矫揉造作,和宋老爹客气一番之后,就进屋歇息了。
  夜深人静,唐越萌一个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总觉得这个凤七行为有些古怪,上一次她就对凤七的身份有所怀疑,两人也就心照不宣,只是这次他为何又送上门来?什么进城卖野味,这种鬼话也就骗骗老爹。
  她翻了个身有些口干舌燥,起身走到桌旁倒水,喝了几口水只觉得有些烦闷,轻轻推开门走到院中,大口呼了一口新鲜空气,抬头望着天边一轮寒月,心中有些动容。
  她的性格向来冷硬,这么多次的穿越,她从不会和里面的任何人有所牵绊,离开之后也绝对不会再想起,只是此景此月,居然不由自主想起了四皇子,想起他手握扳指凄清的眼神,想起他喃喃自语着此情不过烟花碎,心中不由有些窒息,微微痛起来。
  “在想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唐越萌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对上凤七一双乌黑的明眸,在月华下的映射,一片光彩流动,凤七的唇边带着一抹笑意,“难道也是睡不着,起来走走?”
  唐越萌似乎觉得自己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微微蹙眉,语气也有些森冷,“这里是我家,怎么我出来走走还需要向你请示不成?”
  凤七不以为意,只是看着她,良久,忽然问道:“听宋老伯说真娘已经出嫁,在此养病,如今病体已经痊愈怎么还不回夫家?”
  唐越萌越发恼怒,这货是没个眼力劲还是情商过低,她冷冷说道:“凤七,这是你应该问的吗?我回不回去和你有关系吗?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以恩人自居,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我体弱多病自然在县里养病,等我身体好了就会回去,不劳你操心。”
  凤七呵呵一笑,一双凤目微微眯起,白皙如玉的脸在月光下犹如笼上一层光晕,显得清俊高华,这个女子还真有意思,此时满眼戒备和警惕就像一只炸毛的猫,张牙舞爪的像是随时要扑上来给你一口,“我不过随口一问,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好奇你不回去,究竟是因为身体不好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例如夫妻关系不睦等等。”
  唐越萌已经气的一口老血几欲喷出,这货居然这般挑衅自己,她想了想,将怒气按耐下去,莞尔一笑,“夫妻关系不睦?凤大哥难道成亲了?否则怎么知道什么叫做夫妻关系不睦?”
  凤七脸色微微一变,“我尚未娶亲,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唐越萌笑的越发灿烂,“凤大哥,我有一门极好的亲事想说给你,你看我家小妹如何?她尚未婚配,温良贤淑,不如我让爹爹为你保媒如何?”
  凤七眸中露出一丝不可思议,良久笑着摇摇头,“多谢你的关心,只不过在下无意成亲,夜凉如水,真娘早点歇息吧。”
  唐越萌望着凤七离去的背影,心中越发疑惑,他如何会说出这话?难道他知道什么不成?但是看这个情形也不像,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天一早,宋老爹起来叫凤七用早饭,谁料客房中早已经收拾干净,人去屋空,屋中留了一张纸条,感谢宋老爹的款待,自己临时有急事只能匆匆离去,改日定当谢罪,宋老爹嘴里还嘟嘟囔囔,“咦,难道恩人的事情真的很急?这么早就离开了。”
  唐越萌哼了一声,估计是被自己吓走的,要么就是被气走的。
  唐越萌计算着日子,便开始打发林小妹回家了,然后她借着想念小妹的由头,不时回去看看,回去之后也不过就是和林家公婆、林小妹以及赵氏聊聊天,然后从赵氏那里带些针线之物给林二,眼见时机成熟,唐越萌便开始另一个计划。
  这一日她从林家出来便去了私塾寻找林二,林二正好下午无课,打算去探望唐越萌,却不妨她突然来找自己,开心之余就发现唐越萌的眼睛红红的,似乎狠狠哭过,心中一痛,连忙将她带到自己的小屋,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越萌泪眼蒙蒙的望着林大,眼神哀婉,声音凄切,“二弟,嫂嫂待你不薄,请你告诉我实话?二弟,如今我只有你了。”
  林二本就对这个嫂嫂*恋至深,见她哭的鼻头红红的,说不出的可怜,愈发怜惜,连忙说道:“嫂嫂,想问什么?林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那你告诉我,你大哥和弟妹是不是有私情?”唐越萌抬起眸子,抽泣着问道。
  林二觉得似乎被一道雷击中,他心中也是对大哥和赵氏怀疑不已,只是碍于无凭无据,又不想伤害自己大嫂,无奈之下只好捏着鼻子忍受下来,尤其是大嫂还要自己对赵氏好,他勉强承受,实际厌恶不已,猝不及防大嫂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林二嗫嚅地回道:“朗朗乾坤,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嫂嫂是不是多虑了?”
  唐越萌哭着摇摇头,“不会的,这次我回去,在路上无意中听到隔壁的几个人在说话,我偷偷听到的,她们说你大哥和赵氏关系不清不白,只是可惜了我和你……呜呜,二弟,你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这种无人证无物证的听说是最好的陷害方式之一,轻描淡写就可以杀敌于无形之中,否则古往今来为何许多名人都慷慨激昂的表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大抵都是对这些八卦的传播速度表示叹服,果真看到林二有些愤怒的脸,唐越萌再次对这句话表示赞同。
  说完之后,唐越萌捂脸哀哀哭起来,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清荷凝露,楚楚动人、我见犹怜,“二弟,你不知道,我对你的哥哥深情一片,我那么喜欢他,对他百依百顺,可是他却喜欢别人,我好恨,我恨不能马上死去。”
  然后开始上祥林嫂的戏份,反复念叨着,“如果他不喜欢,我不如去死,真的,我可以为了他去死,我不如死了,他不喜欢我还不如去死。”这些话尼玛真绕口,不过,不这样不足以说明一个深*着她的相公的女人在遭受致命打击下,这种心神俱碎之后的胡言乱语。
  林二吓了一跳,见唐越萌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上前扶住她,“嫂嫂,你没事吧。”
  唐越萌见他关心的看着自己,立刻抛弃祥林嫂,转而成为一朵楚楚可怜的白莲花,伸手拉住林二的衣袖,似乎抓住救命稻草般。
  泪目波光潋滟,语气如泣如诉,“二弟,为什么会这样,相公和弟妹为何如此待我?我做错什么?我要去找他们理论,是我错付良人,如果是二弟,一定不会这般对我,是不是?”
  林二只觉得心碎欲绝,不由自主点点头,心中万般痛苦。
  这一刻他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大嫂去找他们,万一他们承认了,这对大嫂会是致命打击,自己要承担一切,要说服大嫂他们是清白的,只要大嫂相信自己,先度过眼前这一关,然后自己就以不孝公婆不敬长辈这个七出之条的逆德,休了赵氏,只要赵氏离开林家,一切都会过去的,大哥也会回心转意,大嫂也不会这般伤心。
  想到这里,他故作轻松,安慰道:“大嫂,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自从嫁入林家,贤惠淑德,大哥很是喜欢你,前几天我回去的时候,大哥还说他要拼命做生意,赚钱之后一定要让你过上富足的日子,他又怎会和赵氏有苟且之事,邻里的话不能相信。”
  说到这里,见唐越萌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脸上越发笑的柔和,若无其事的样子,“赵氏平日里就喜欢乱嚼舌根,想必是得罪了乡里乡亲的,大家气愤不过,见风就是风,大哥不过照顾了她一点,就被大家说的很不堪,嫂嫂放心,我自会去调查明白。”
  唐越萌见林二如此说,立即雨过天晴、破涕为笑,“二弟这般说,嫂嫂就放心了,是嫂嫂心急,误会了你大哥和弟妹。”这招的釜底抽薪还真挺顺利,当真要感谢真娘,这么一大朵白莲花杵在那里,林二不心动都难。
  林二笑着和唐越萌说了几句安慰话,然后将笑意盈盈的唐越萌送走之后,阴沉着脸回到屋里,拿出纸笔刷刷写了一封休书,收拾几件衣服便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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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氏这几日心情颇佳,一是由于上次和唐越萌说了那些话,眼见唐越萌有些灰白的脸色,她的心中便十分舒爽,二来林大对她又好了起来,不但曲意求欢,还会买些首饰和衣物给自己,嘴里也时常说些离不开自己的甜言蜜语,让她心情越发舒爽。
  赵氏自从重生以来,心心念念不忘夺得真娘最*的人,让她好好承受自己上辈子的屈辱和打击,于是她诱惑勾引林大,开始的时候林大虽然毫不犹豫拒绝,但是她相信男人哪个不好色,终于林大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赵氏心中很是满意,在林大和她缠绵的时候,她似乎看到真娘受伤绝望的样子,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有朝一日,林大在真娘面前说出这辈子最*的只有自己,那个时候才是自己得偿所愿的时候。
  最让赵心情舒爽的莫过于林二对自己的态度转变,他一改往日的漠然和冷淡,对自己温柔起来,还会说些体贴的话来讨自己欢喜,赵氏不由想起前世林二临终前,神智糊涂之际,拉住自己的手叫着真娘的名字,喃喃诉说自己*了她一辈子,却是埋在心头,永远不敢说出。
  赵氏咬咬牙,眼中有些酸涩,自己终于让林二喜欢自己,真娘,上一辈子*你的两个男人,如今都对我死心塌地,你还拥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你终于尝到上辈子我受的苦,尝到那种心碎欲绝的悲痛,那种知道自己恩*几十载的丈夫原来从没有*过自己的哀伤。
  林二踏入屋中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赵氏脸上晕红,眼睛如水汪汪的桃花,勾魂摄魄,心中愈加厌恶,赵氏见林二突然回家,倒是吓了一跳,连忙收敛心神,迎了上去伸出手想要帮林二脱去外衫,娇滴滴的问道:“相公,今日怎么突然回来?我都没来得及准备什么饭菜。”
  林二推开赵氏的手,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眼神冷冷的看着赵氏,看的赵氏心中有些紧张,勉强一笑,“相公,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林二冷笑一声,漠然的看着赵氏,“有什么事情难道你不比我清楚?何必要我说出来?”
  赵氏只觉得心中忽然一窒,有些喘不过气,难道自己和林大的事情被林二发现?不会的,还是有人去告诉他,难道是真娘?面上却不显,依旧委屈的模样,“相公说什么呢,我知道什么事情啊,你今天怎么了,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啊?”
  林大不再言语,唇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从怀里拿出休书递给赵氏,“打开看看吧。”
  赵氏疑惑的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顿时愣在那里,原来信上写道:“立书人林二,系林家村人,凭媒娉定赵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不孝公婆不敬长辈,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
  赵氏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你要休弃我?你居然要休弃我?”她想到上一世林二虽然不*自己,但是却是与自己相敬如宾一辈子,如今重生一世,林二明明是喜欢自己,为何要不明不白的休弃自己?
  赵氏咬牙切齿,脸上扭曲的厉害,眼睛红红的瞪着林二,“你为何要休弃我,你说,我究竟做错什么?”
  林二满脸平淡,一双黑眸直直的看着赵氏,“我顾念你我夫妻之情,不想再说什么?至于我为何要休妻,我想你比我更加明白。”
  赵氏有些心虚,难道是说林二知道自己和林大的事情,所以才要休妻,她忽然想到自己上次和真娘开的玩笑,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挑衅所以才让真娘起疑,然后告诉林二。
  想到这里,赵氏恨恨的说道:“是不是真娘那个贱婢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她说的话你也相信,不过是林大不*的女人。”
  “啪”的一声脆响,赵氏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一个巴掌,她惊讶的望着林二,见他面沉如水,“你怎样骂我都可以,但是不许说大嫂,大嫂对你我这般好,你怎么忍心伤害她辱骂她?你可知道,是大嫂谆谆劝导我,说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要共处一辈子的人,让我对你好,你不但不感谢她,还莫名猜忌她,你这种女人,恶毒之极,你还是拿着休书回去吧。”
  赵氏捂住脸,“你打我,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到底为什么,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她哪里比我好?”
  林二摇摇头,“她待人真诚,善良大度,我一辈子都敬她*她,这种心思,你是不会明白的。”
  赵氏气的面红耳赤,她眼珠微微一转,转身便向林家公婆院中奔去,见到林家公婆后,不顾两人的冷言冷语,抱住林家婆婆的腿便跪了下来,然后大声哭着将林二要休弃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神态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
  林家公婆吓了一跳,他们虽说看透了赵氏,对她的态度也淡了下来,但是毕竟是明媒正娶的儿媳,休妻这种大事还是要慎重的,林家公公皱眉问道:“林二,赵氏做错什么,你要休妻?”
  林二淡然地回道:“爹爹,休书上写的明白,不敬公婆不敬长辈,犯了七出之条。”
  林家公婆虽然觉得这个媳妇确实不孝,但是离七出之条还是差得远,连忙劝诫林二要三思,休妻是大事情,不要意气用事,要慎重决定才对。
  林二依旧木着脸,淡淡的说道:“爹娘,孩儿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改变,多说无益,拿着休书回家去吧。”
  林家公婆苦口婆心的劝解着,林二却是油盐不进,只是一句话,休妻!林家公婆彻底无语,只好长叹一口气,“赵氏,这样吧,你先回去住几天,我们再劝劝他,万一他想通了自然就会去接你。”
  赵氏只觉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起身擦擦眼泪便向外走去,赵氏对真娘的恨已经达到历史最高纪录,简直就是前世今生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想狠狠报复真娘,让她痛不欲生,只要真娘痛苦,见到最心*的人难过,林二的日子也会不好过。
  趁着没人注意,赵氏悄悄溜进林大的店铺,见到林大,便扑上去抱住他,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林大吓了一跳,连忙环顾四周没人,连忙将赵氏带到店铺后面的小屋中,安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这般哭,当心哭肿眼睛,我会心疼的。”
  赵氏一边哭泣一边将休书递给林大,“你的好弟弟将我休弃了,呜呜。”
  林大诧异地睁大眼睛,林二居然休妻?他连忙接过休书,认真看起来,“不孝公婆不敬长辈,这个七出之条,这个这个……”
  在林大看来,赵氏确实不孝顺公婆不尊敬长辈,真娘生病的那段时间,赵氏每日里装作头晕身体不适,看都不来看林家公婆一眼,自己生意忙的时候不能烧饭,爹娘就只能冷锅冷灶等着自己,要是真娘这般,自己早就休了她。
  他不由想起真娘是如何的孝敬公婆,对待自己体贴入微,对弱弟幼妹呵护备至,心中忽然想到娶妻当娶贤,林二这也算觉悟吧,面上却是愤怒的样子,“林二太过分,等我回去好好说教他,让他早日接你回来。”
  赵氏却似看透他的内心一般,冷笑一声,“你以为真的是这个理由,我想,怕是你那个好媳妇,在林二面前搬弄是非,说你我之间有不正常,林二对他这个嫂子心疼的紧,见自己嫂子受了委屈,还不赶快休妻。”
  林大听到这里心慌意乱,他对于真娘和林二的人品还是非常信任,说他们有染,打死林大都不会相信,他只害怕若是林二和真娘知道真相,自己就真的完蛋了,不对,一定是赵氏这个女人胡说八道,真娘要是知道自己的事情,怎么还会把钱借给自己?
  他勉强压住厌烦,柔声说道:“乖,先回家住几天,我会让林二去接你的。”
  赵氏哼了一声,这是个好机会,真娘唆使林二休弃自己,那自己就让林大休弃真娘,然后自己再让林大娶自己,一定可以气死那个贱人和林二。
  想到这里,赵氏上前抱住林大,娇声说道:“这样也好,我早就看到他烦心,这样吧,你也休弃真娘,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做长久夫妻。”
  林大一怔,连忙推脱道:“真娘嫁过来,又没做错什么,我怎么能随便休妻?”
  赵氏冷笑一声,“她嫁给你这么多年无所出,无子这一条就足够了。”
  林大愣了愣,搪塞道:“我如今需要本金,岳丈已经答应借给我,不如等我拿到这笔银子,我们再做打算。”
  赵氏冷冷一笑,“林大,你当我三岁孩子这么好骗,你拿到银子,打了借条,怎么能够休妻,你是打量着我好欺负,玩好了就抛弃啊。”
  林大的火气也有些上来,脸色一沉,“当初是你勾引我在先,还说心甘情愿不求名分,否则你以为我会看上你?娶妻当娶贤,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子谁敢娶,我还怕我头上帽子绿油油呢。”
  赵氏大怒,她想了想,强扭的瓜不甜,“林大,你不愿意娶我也可以,可是老娘不能让你白糟蹋,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放过你,以后再也不找你。”
  林大眼皮一跳,“一百两?如今我的铺子出了问题,没这么多银子,我只有十两银子,都给你。”
  “你当我叫花子打发,一百两少一个子都不行,否则我就去告诉真娘,当日你如何和我颠鸾倒凤,如何说她是糟糠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你又是如何花银子买通匪徒想杀了她,我想她若是知道这些,还会不会和你在一起?”
  林大只觉得一股怒火冲上心头,恍惚间,他似乎见到那段时间,自己为了铺子不被卖掉,四处借债,看尽白眼,耳边似乎又传来唐越萌的声音,“前几天衙门中有人来告诉爹爹,有人见到那几个匪徒在临县出没,爹爹立即决定自己出钱在临县贴出告示,悬赏捉拿那几名匪徒。”“相公,爹爹答应借钱给你。”“相公,你若不*真娘,那就和离。”
  绝不,他绝对不要再过上那种穷困潦倒四处受尽白眼的日子,祖宗留下的铺子绝对不能毁在自己手中,见赵氏的嘴唇还在嚅动,他只想让她不许说出来,脑中一片混乱,林大伸出手捂住赵氏的嘴,不顾赵氏的挣扎,恶狠狠的捂紧,再捂紧……
  待到林大恢复神智,赵氏已经瘫在地上一动不动,林大见她这般模样,战战兢兢的伸出手探向她的鼻子,已经没了呼吸,他立刻瘫坐在地,出了人命,他该怎么办?林大哆哆嗦嗦的坐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他不要被斩首,不要,绝对不要。
  思索一会,他想到赵氏今天来找自己没人知道,眼见天色已晚,路上已无行人,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他抱起赵氏的尸体,将休书塞到她的怀里,趁夜色奔向后山,那里有个水潭,就将赵氏的尸体扔在里面,万一被人发现,也可以说她被休弃之后想不开投水而死。
  后山林木密集杂草丛生,此时月上中天,山中寂静的怕人,只有乌鸦不时响起几声瘆人的叫唤,林大两脚发软,将赵氏抱到潭边,扔了下去,转身就逃,居然连回头望一眼都不敢。
  片刻之后,被扔在潭里的赵氏居然动了起来,双手乱挥,微弱的叫着救命,原来赵氏被林大捂住嘴之后昏迷过去,林大惊慌失措,来不及辨个明白就以为她窒息而死,此时被冰冷的潭水一激灵,居然醒了过来,可惜她不会游泳,被冰冷的水快速灌入口中,慢慢的她不再挣扎,缓缓沉了下去。
  此时旁边林中走过来一人,站在岸边静静的看着湖面,眼神漠然,从怀里拿出一物扔在水中,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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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之后,林家村后山上的潭边发生一件大事,一名上山捡柴火的小孩子连滚带爬的从山上逃了回来,衣衫被树枝和荆棘刮得稀烂,身上血痕斑斑,这个孩子脸色发青、双目无神,似乎丝毫没有觉得身上的痛,只是喃喃自语道:“有人,有人在水中,好怕…”
  孩子的爹娘开始并没在意,担心自家孩子是不是中邪了,连忙将村中大夫请来,大夫诊断后说是受了惊怕,开了几副药,这时候孩子的爹娘才注意到自己儿子说的是有人在水中,以为是有谁落水,连忙叫上几个邻居青年男子,到潭边去救人。
  整座山就山旁有一汪碧水潭,所以大家直接就奔向潭边,赶到那边,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只见青绿的水中,一具肿胀的尸体浮在水中,身上浸湿的红裙在碧水的衬托下,就像是凝固之后暗色的鲜血一眼,诡异得让人胆颤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