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那边好像说阿姨她已经……
  门外的宫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敲门无果后直接闯了进去,却发现里面早就已经是一尸两命了,吓得她赶紧跑了出去。
  “卡!”姚安的话音刚落,整个片场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佳瑶,你最后那个眼神真的是太到位了,同时也恭喜你杀青快乐。”姚安忍不住夸赞段佳瑶,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想让段佳瑶做他下一部电影的女主角,这样好的演技,应该被更多的人看见。
  “谢谢姚导夸奖。”
  就在这时,一群人一哄而散,开始恭喜她杀青,可段佳瑶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在杀青之后,段佳瑶感觉有些疲惫,正准备收拾自己的东西去医院陪廖荟,然后就见陆语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瑶姐,医院那边来电话了,让你赶紧过去。”陆语神色焦急地跑了过来,清澈的眸子中满是担忧。
  “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段佳瑶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医院那边好像说阿姨她已经……”说到这里,陆语已经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她已经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段佳瑶脑袋中的某根弦一直紧绷着,既害怕陆语这吞吞吐吐的模样,但更怕从她的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最后,陆语干脆心一横,说了实话,“阿姨已经去世了。”
  最后三个字,陆语说得极轻,仿佛这样就可以减少段佳瑶心中的伤痛一般。
  段佳瑶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脑袋中绷着的某根弦突然断了,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叫去世了,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明明她早上离开的时候廖荟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事?
  陆语有些不忍心,但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骗段佳瑶,“我已经叫了出租车,就在外面。”
  陆语自然是不敢让段佳瑶开车去的,提前帮她叫了出租车。
  听到陆语这样说,段佳瑶就像疯了一样往门外冲去。
  本来陆语也是想跟上去的,可还没等她抬起脚步,林念便抓住了她的肩膀。
  “佳瑶怎么了?”自从杀青之后,林念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段佳瑶,倒是没想到她刚才居然会如此激动地跑出去,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陆语见来人是林念,知道他肯定不会做出什么对段佳瑶不利的事情来,也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但没有说得很清楚,“家里出了点事。”
  林念手一松,陆语便冲到了门口,和段佳瑶一起去了医院。
  上车之后,段佳瑶将车窗打开,寒风从外面灌了进来,吹得人的脸生疼,可她就像一个失去知觉的木偶一般,眼神空洞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脑海中回放着过去廖荟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幕。
  “瑶姐,你没事吧?”见到段佳瑶这失魂落魄的模样,陆语心中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人都去世了,怎么可能没事?
  陆语见段佳瑶没有任何动作,整颗心也沉了下去,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也算是一种安慰。
  当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的时候,段佳瑶在车还没停稳的时候便跳下了车,陆语赶紧付了钱跟上去。
  可是,离停尸房越近,段佳瑶的步伐便越沉重,然后在某个地方停了下来,“陆语,你之前一直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
  陆语见段佳瑶这模样,整颗心都揪了起来,“瑶姐,如果你不想进去,我们就先不去好不好?”
  段佳瑶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前行,只是嗓音中夹杂着荒凉,“不行,我妈还在里面等我,我要去见见她。”
  最后,段佳瑶还是进了停尸房,在廖荟的尸体面前停留良久,才颤抖着一双手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打开。
  冰凉的床上,廖荟已经极其安详地离开了,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倒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在那一刻,段佳瑶心中的悲伤突然没有那么浓了,也许,这一切真的如母亲说的那样,她的离开是解脱。
  “妈,你之前不是答应过我,说要等我回来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段佳瑶静静地看着那张被病痛折磨多年的脸,可只有颤抖的双手能表明她的心情。
  陆语见到段佳瑶这平静的模样,心中也不好受,知道她肯定是因为在阿姨的面前才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陆语不记得自己在停尸房里陪段佳瑶坐了多久,她只记得后来还是宁从新来了,和她说了两句话她才离开的。
  停尸房里的灯不算很亮,段佳瑶一个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衣服还是她拍戏时的服装,眼睛空洞无神,脸上没有任何哭过的痕迹,只是眼睛中的血丝可以表明她在这里坐了有多久。
  宁从新心疼地揉了揉段佳瑶的长发,而后将她从冰凉的地上抱了起来,让她整个人的力量都依靠在他身上,“地上凉。”
  段佳瑶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并未离开廖荟的尸体。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宁从新知道她下午肯定连饭都没吃,望着她苍白的脸色,柔声道,“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段佳瑶立刻没有回答宁从新的话,直到半个小时后,她才抬起了头,“我们回家吧。”
  得到段佳瑶肯定的回答后,宁从新才拥着她离开了停尸房,然后回家。
  一路上,段佳瑶一言不发,而宁从新也在认真地开着车,偶尔望一眼副驾驶座上丢了魂的人,整颗心扯得生疼。
  回家之后,宁从新去厨房熬了一点粥,可他刚进厨房没一会儿,客厅就传来了一阵声响,吓得他赶紧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
  客厅的灯光有些暗,只见此刻的段佳瑶正在蹲在地上拾已经碎了的玻璃,刚才那个声音应该是玻璃杯破碎的声音。
  “别动。”宁从新赶紧制止段佳瑶用手去拾那些玻璃,然后去厨房拿了扫帚将玻璃渣扫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