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离开(1)
  这一堂钢琴课下来,粟依才真正体会到了顾从墨的钢琴水平,原本就是一个长相绝佳的人,弹起钢琴来更加是让人赏心悦目。
  粟依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去过很多世界级钢琴家的故居,说来对于钢琴家,她还是觉得年少的熏陶和自身的天赋最为重要,很显然顾从墨就是有天赋的人。
  至于熏陶,也许是现在福利院的条件也变好了?
  “怎么了,很累吗?”顾从墨见粟依上完钢琴课就在落地窗前面发呆。
  粟依还是抱着个枕头,邀请顾从墨也坐下来,“不累,顾老师呢?”
  从前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的时候,粟依也从未害怕,怎么会因为上一节钢琴课而疲倦呢?
  顾从墨微微笑了笑,欣慰道:“我不累。不过看来,我教得不是那么无聊。”
  “以前我学钢琴的时候,觉得钢琴很无趣,很简单。觉得一天里没有什么比练琴更让人压抑的了,不像你这么年轻就知道收住性子了。”顾从墨以一种感慨地语气说。
  粟依愣了愣,她问道:“兴许是因为顾老师本来就天赋异禀,所以才会觉得那件事情太过简单无聊。”
  顾从墨心想:“如果你知道我练琴就是为了取悦别人呢?”话到嘴边,顾从墨却什么也没说了,他笑着摸了摸粟依的后脑勺。
  “小依也是天赋异禀中的其一。”
  粟依确实也听过这样的夸赞,她当年在军区也从来没花很多心思去学军事理论,反而每一次大型考试,她都能摘的桂冠。
  不过是生存欲太过强烈了。
  “嗯,那老师早点休息。”粟依的话在冬日里就像是壁炉里的火,她轻柔起来特别的温暖。
  顾从墨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突然说:“小依,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杀人放火了,你会相信那不是我做的吗?”
  顾从墨严肃地看着粟依,粟依没想到顾从墨还是惦记着这件事情,她没有像之前开玩笑那样,而是点了点头说:“哦,我说过我相信您。”
  “真的吗?”顾从墨从来也没发现自己这么啰嗦过。
  粟依的心明明跳动地频率都不一样了,顾从墨,是她亲眼看见过和杨华硕有接触的人,而现在她却宁愿骗自己,说自己相信,这筑起的黄粱一梦,却被顾从墨的质疑拉了回来。
  “对不起,顾老师。我除了是您的学生,还是粟家——”她终是说出了自己所想。
  这话还没说完,顾从墨就打断了她。顾从墨的声音没有慌乱,他的深情像是恰好遇见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却也只是在雨中笑了笑,轻轻地说:“还是粟家未来的家主。”
  顾从墨打断她的声音不大,粟依却从那声音里听出了一丝的无奈,她沉默了一会儿,算是默认了顾从墨的说法,看着顾从墨缓缓地道:“老师您说得对,如果有一天您做了杀人放火的事,我作为粟家的家主,只能是冷眼旁观了。”
  “好,我知道了。”顾从墨扯出来一个既恰当又温柔的笑脸,“小依,你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