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7)
  “我闻到味道了。”顾从墨缓了一会儿,忍住自己的怒气说道。
  粟依后背地场景简直是让他触目惊心,他拿着自己手边的医用工具,小心为粟依擦拭了伤口,不是很深的一条血痕,但是溢出来很多血,很明显,她是受了伤以后,还动了很久地手。
  关于这一点粟依什么也没有解释,她的泪水有些想出来了,不过咳嗽了一下,嘴里也吐了血出来,顾从墨的病房里幸好不是白色的床单,否则就是明显了。
  粟依满嘴是血地看着顾从墨,“我没事。”
  一个人战胜了一堆人,还从总统府跑出来了,如果不受伤,才是奇怪的,粟依以为自己习惯了,可是看到顾从墨的表情,她才发现这本不该是她要的生活。
  她年少羡慕冷漠的人,她长大以后却没有长成那种人,原来那不是年龄决定的,而是自己的心境所决定的东西。
  顾从墨问她说,“疼吗?……很疼吧?”
  粟依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回答些什么,她突然想起自己年纪还小的时候,去许诺拍戏的地方玩,刚还撞上了一个拍两个男人之间爱情的故事,她记得当时有一个人问另一个人也是像顾从墨这样的语气。后来,她就不在记得那件事情,就好像那是一件过去了很久的事情一样,不过她听说了结局,那部戏的结局,是那个问话的人死了,那个回答的人也死了,所以粟依不想回答些什么,如果早知道结局,也许最开始就没有事最好的。
  顾从墨啊,我们可不要走到那一步了。
  粟依的伤口被顾从墨处理好了以后,她有些困了,就像睡觉了,不过她现在是总统府的头号通缉犯,睡也睡不着。
  顾从墨也是,很显然顾从墨知道些什么,他问说,“顾家的火是总统府放的吧?”
  粟依点头,她背上受伤,也不好躺下,那种感觉很不好,最好顾从墨擅自把她的头挪到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等着粟依说话。
  “其实,顾家以前的火是我家放的。对不起……幸好那个时候,你还没在顾家。”粟依说道,她满心的惭愧,却也不止是这一件事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我也知道。粟依,我们一直都是扯平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顾从墨说道,粟依脸色苍白,她有气无力地说,“我对不起。”
  顾从墨没有说话了,良久,他们之间才出了声音,“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了?”
  粟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做梦了一样,明明听得见声音,却说不出话了,很多的语言最后被粟依一句,“对不起。”
  再一次带过了。
  顾从墨流了一两滴泪水下来,他什么也没有错,他满心的算计,互相的利用,却没有想过粟依终究也是其中一个。他只是没想到,粟依会和他说对不起,追刺年华,应该是他说对不起才是的。
  ……
  “粟家的故事就在这里了。大家听完了就各回各家,给找给妈,各吃各得饭了。”一个说书的人这么说道,在这信息发展的今天,很少有人会喜欢听书了。
  吴老爷子这个说书铺子,能开到今天也算是个奇迹了,这都得益于他博学的知识,和宽阔的见识。
  “吴老爷,这个故事还没有结尾啊?”一个听众说道,吴老爷看了他一眼,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这位老哥,您刚才在这里做了半个多小时了,可是一块金子也放到盘子里。”
  吴老爷并不是贪财,他只是好财罢了,他家里养了一个什么也不会干,但是手指都特别长的人,所以就这有他挣钱了。
  “好好,我这就放,您可以继续说说了吧?”那人放了很大一块金子在盘子里,吴老爷面带笑意,“不得嘞,我老吴说书也是有感情的。我一天只讲十天的事情,要是想知道粟家的后续,您明日再来吧。”
  “这,您钱都收了……”那人的脸色不看,大有要把金子收回去的冲动,可是手还没有夹到那个金子,就见到自己身后站了一个黑衣的人,他就把手缩了回去,台上的吴老爷一笑说,“我这个朋友,就是这样哈……”
  “这样吧,竟然大家都想听,那我就再讲讲……”吴老爷说完,那个黑衣人又不见了。常在这里听书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所以不以为然的,于是吴老爷又开始缓缓地说了起来。
  粟依大意是知道自己被顾从墨算计了,什么时候呢?从她知道了长生不老开始,她一直以来都不信,可是她被时回蛇咬了以后,才慢慢相信了那种可以在时间线外看到东西的本领,所以她渐渐明白,也许顾从墨接近她是早有企图的。
  大概都要从粟家说起,当年粟爷爷硬要粟依的父亲娶了沈杉,就是因为沈杉的血液特殊,然而这种特殊,她自己并没有发现。
  所以,生下了粟依以后,粟平生不爱沈杉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是他发现粟爷爷正在研究这件事情,然后就被粟爷爷赶出了家门。
  那就是粟爷爷知道,长生本就是一件不存在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多一分保险,当然包括了他的亲儿子。
  顾从墨也是之一。她在粟依昏迷后,就出院了,他当年来栀城也是不纯的目的,本来是在寻找自己的身世,然后发现了很多代人都在求长生这件事情,他可能求,也可能不求,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区分的事情。
  至少,只有他自己知道。顾从墨出了病房,就立刻去了总统府,现在去当然是去谈判的,顾从墨手上握着的筹码非常重,可是他并不能保证就可以保全粟家。
  栀城的发展趋势就已经是靠着集权去了,几大家族的没落,也是一种必然的。
  顾从墨的腿还是有些微微做疼的,然而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地稳,旁人根本看不出来是受伤了。
  “顾秘书,总统府现在正在全面封锁,暂时是不能进去的,您看?改日再来?”一个人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