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之路(3)
  顾从墨有点儿想和小李说说他口无遮拦这件事,可是他不现在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不争气的晕了,每次他生病都是一项连锁反应,要好也是十分困难的。
  幸而最开始没有他的戏份,最开始是夏奕和许丽晴的戏份,讲得就是他们年少相互有情愫的时候,顾从墨看了完整的剧本,发现大概是四天后才有他的戏份。
  他就一直休息着。
  天色渐渐地黑了,顾从墨看到了床头的闹钟,时间是下午六点半,天边还有那么一点点儿光明,就像是梦里还有那么一点儿残余。
  顾从墨想念深圳,那个地方看夕阳,觉得夕阳像日出,他有事没事回去海边走一圈,对面就是香港,可他从来没兴趣去看看。
  倘若不是生活,他其实不喜欢离开到哪里去,他从小在深圳长大,后来顾父升职去了北京,但是他自己成年以后,立刻就回了深圳。
  懿德轩的房子也是空着的,他却偏偏要住在深圳湾一号,是喜欢那里的夕阳。
  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顾从墨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门,他丝毫没想到门外站着三个女孩,一下子就闯到了屋子里,扛着长枪短筒的,对着他就是咔嚓咔嚓的,顾从墨有点儿被吓到了。
  这三个事粉丝呢?还是什么呢?
  顾从墨任她们拍,然后语气十分冷淡地讲,“拍好了吗?”
  “额,您真好看……”其中一个女的这么说,顾从墨的表情没有一点儿波澜,甚至于是已经习惯了,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盗取艺人隐私的黑粉。
  不过,顾从墨房间里又没藏女人,他一点儿也不心虚,大不了就是拍到他睡眼朦胧的样子,别的不说,顾从墨对自己的颜值一直是有信心的。
  可是,其中有一个人打来了冰箱的门,然后又关上了,她们像是要找出个什么东西出来,不过显然是失败了。
  于是,顾从墨就语气良好,且温温柔柔地说,“你们可以滚了吗?”
  三人同是一惊,摄像机并没有开录音,她们也怕自己说出话,可是看到顾从墨那张脸,她们更加害怕了,顾从墨的眼皮都没抬,不知道是司空见惯了,还是太累了。
  他从小学习拳击,对于这种行为,他却不喜欢动手阻止,钢琴和拳击是陪伴他漫长的爱好,两者就像是两棵树,互相缠绕,一起长大。
  “哦……”三个女生都带着帽子和口罩,她们准备往外走,却没料想顾从墨突然来了一句,“你们是来拍水果的吧?”
  张思墨看到顾从米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还看到了走廊的摄像机,看起来已经被扔坏了,她担心地往前,正所谓关心则乱,她一下子就扭到了脚,然后意外的倒地了,张思墨怎么可能被扭到,她穿了多年的高跟鞋了。
  跟在她身边的副导演有点儿怵了,他现在要是去扶一把,可是张总穿着的是短袖,势必是要摸到张总的手了,他还没想明白。
  有三个女孩从张思墨的房间排着队出来了,张思墨那一刻眼睛是冲血的,她心中不知该作何感想,然后忍着脚痛站了起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身后的副导演都惊呆了,8厘米的高跟鞋啊!
  那三个女孩都是面色麻木的,捡着地上的摄像机,根本没注意自己面前的张思墨和副导演。
  “还剩四十秒。”很好听的嗓音,却有一种沉静地冷漠。
  张思墨看到了倚在门板上顾从墨,她心中一下子就安心了,可顾从墨的头发混乱,衣衫休闲,倒也像是做过什么的人。
  他们对视了一眼,那是顾从墨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张思墨,张思墨只在公众场合踩高跟鞋,她穿着高跟鞋,顾从墨就不用低着头和她说话了。
  “你怎么来了?”顾从墨开口说,张思墨没说话,她旁边的副导演说,“从墨,张总听说你身体不舒服,特意来看看你。”
  “她们怎么回事?”张思墨看着抱着器材走的三个女孩的背影说。顾从墨倒是没藏着掖着,直接说,“她们相机被我扔坏了,可能有点儿伤心吧!”
  张思墨以前在栀城的时候以为顾从墨一直都是那种君子端方的,她今天才感觉到,不是的。一个血液里就有嗜权因子的人,做什么事情也不稀奇,毕竟他本就该踏着万人的尸体,站在高处的。
  “这是私生饭吧?”副导演说,“不过,从墨你这个处理方式也太严重了。”
  张思墨警示地看了副导演一眼,然后对顾从墨说,“不严重,你做得很好。”
  副导演是笑了笑说,“没有什么事,那个我就先走了。”
  顾从墨自始至终也没有什么关注张思墨的表现,他以为张思墨也会走,可张思墨没有,副导演走后下,她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顾从墨没有理她,自己转身进屋了,张思墨注意到了,他没有关门,她走了进去。
  走到了客厅,却没有看见顾从墨,张思墨有些好奇,怎么人刚刚进来就不见了。
  她脚刚刚崴地不轻松,所以她在沙发上坐下,一下子就觉得舒服多了,脱了自己的黑色高跟鞋,才发现,脚踝那里肿了。
  她轻轻地摸了一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已经大半年没有出任务了,人都养娇贵了,她是这样想的,所以顾从墨拿着医药箱出现的时候,她心里是有些惊讶的。
  怎么会,他怎么注意到的?
  可当顾从墨在她面前蹲下的时候,她只剩下满满地感动了,张思墨的不是那种白皙的白,而是那种匀称的肉色,常年锻炼是肯定的了。
  顾从墨不知道她副业是个杀手,所以有些惊讶,这个女孩子的脚怎么不是白白的呢?
  “有点痛。”顾从墨和她说道,并不温柔,手法也重,可张思墨却傻咯咯地无声笑,这可真是让人奇怪了。
  张思墨假装痛得皱眉道,“顾从墨!……你,可以轻点儿吗?我疼……”
  顾从墨虽然觉得她有些无理取闹,可他还是放轻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