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卫
  这般无理的要求,为了公司起死回生,阮黎还是选择了接受,同时将这件事情打电话告知了裴承彦。
  阮黎与妇人住的是一个套间的两个房间,即使那是一个十分礼貌而亲切的妇人,阮黎心中还是多有不安,晚上应妇人的要求,两人在客厅之内小酌了几口,妇人从洛杉矶带来的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会儿就各自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得知了阮黎居然要与公司客户一同外宿的消息,裴承彦的俊脸变得阴沉不堪,刚想要说些什么其他的时候,那端的阮黎却已经将电话挂断。
  晚上睡觉的时候,阮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许久未能入眠。
  已经是深夜,窗外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纱质窗帘映在了阮黎脸庞,将本就雪白的肌肤衬的细润如脂,幽深的眸更如同一汪秋水,清冷的气息四散开来。
  脑海中居然再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让她久久不能寐。
  她的内心放着一个人,然而她却对已经签订了婚姻协议的裴承彦动了心。
  懊恼。
  如今大仇得报,即使佟瑾墨依旧没有被送入监狱,却也成了不得见光明的人,她心中一直以来的执念都在裴承彦的帮助下变成了现实,是不是到了她去寻找内心的时候?
  心乱如麻。
  就在阮黎思索之时,门外忽然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阮黎马上恢复了警觉,垫着脚尖小心谨慎的走到了门边,将小巧的耳朵紧紧的贴近门边,听到了外面传来低沉的男声,阮黎霎时间慌乱了起来。
  她就知道客户绝对不会提出这个奇葩的要求,哪里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要与人共同住在一起,都怪她没有戒心。
  阮黎在房间内寻了一圈,找到唯一能够用来打人的东西,就是门口插着干花的花瓶。
  阮黎将花瓶抱在了怀中作为防身的武器。
  到底应该怎么办?
  门外听起来不仅仅是一个男人,即使此时给她一把枪都不一定是门外任何一个男人的对手。
  大脑中裴承彦的名字一闪而过。
  对!找裴承彦求救。
  阮黎颤颤的拿出了手机,拨通裴承彦的电话之后一秒钟,电话便被接通。
  “喂,承彦,我这里似乎情况不太妙,门外有人,我听到看了男人的声音,并且似乎不止一个。”
  阮黎尽量的压低声音,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观察着门口的动静。
  然而电话那端却似乎传来了裴承彦的轻笑声,阮黎一瞬间的愣神,似乎在一起这么久,从未见过裴承彦出声的笑容。
  可这愣神不过持续了几秒,紧接着的是愤怒,这个男人居然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幸灾乐祸。
  阮黎弯眉一横,因为生气忘记了门外的情况,声调提高了许多,“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居然幸灾乐祸!”
  还不待裴承彦做出回答,阮黎房间的门便被咚的一声撞开,几个黑衣黑裤的人瞬间涌入,阮黎下意识的将手中的手机和花瓶同时砸了去。
  “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为首站在前面的人十分幸运的被阮黎砸住,额间瞬间一片血红。
  哎?夫人?
  联想起刚刚裴承彦幸灾乐祸的笑,阮黎恍然大悟。
  为了生活,早上七点钟的时候,阮黎便起了床,因为昨晚发生的闹剧,阮黎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涂了很多的遮瑕也是徒劳。
  那妇人也醒来的很早,为了迎合西方人饮食的习惯,阮黎吩咐了酒店后厨做了西餐。
  因为手机在昨晚“自卫”的时候摔碎了屏幕没有办法使用,阮黎联系不到阿大,独自一人开车亲自载着妇人去了公司。
  简单的一番参观之后,妇人全程都显得兴致缺缺,却在与她聊天的时候越显热络。
  阮黎本以为合作的事情没了指望,谁知那妇人不仅仅与她签订了合同,还义务为阮氏捐赠了五十万,虽不是什么大数目,却也是一笔钱财。
  阮黎眉目间都染着笑意,再三的对妇人道谢,老妇人真的就像是她的亲人一般言语鼓励她要一定要加油将阮氏做好。
  说来这一次的生意也是奇怪,自始至终她都不曾知道妇人的名字,只是阮黎已经被幸福的眩晕包围,忘却了这些。
  晚上妇人到是没再提出让阮黎陪同睡觉的无理要求,阮黎得以回去了宅子。
  刚刚推开门的时候,阮黎便感觉到了气愤的不对劲,阿大弯身站在那里,裴承彦则是坐在沙发上,眸光不带半点起伏,周遭散发着让人不敢靠近的低气压。
  直觉告诉阮黎,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老大,那您看我们到底回不回去?”阿大微抬眼眸,试探性的问道。
  裴承彦背光而坐,眼眸中透出凛冽桀骜的眼神,高挺鼻梁下,两瓣噙着阴鸷的唇微微掀动,“回去。”
  裴承彦是裴家的唯一继承人,已经成年许久后,才被裴家巡回,忽然间的成为了裴家唯一的继承人,引来了家族其他些人的不满。
  混乱的家族纷争,是裴承彦不愿意回家的原因。
  然而裴家是个规矩森严的家庭,家大业大,家中人口更是众多,从太爷爷那一辈便有了每年一聚的例会,并且家族内所有的人都必须准时参加,若是违反了以上一点,就要面临着被家族除名的状况。
  最主要的是,今年的例会即将来临,裴老爷子通知下来,并且特意点名,要裴承彦将阮黎带回去,这才是裴承彦此时最为难的地方。
  这些都是在裴承彦回去房间歇息之后,阮黎从阿大的口中得知。
  阮黎回去房间时,有些不适应,裴承彦没开灯,整个房间内一片黑暗,几分钟阮黎渐渐适应后,阮黎摸索着上了床,仰面躺在床上。
  心中思忖了许久应该怎么开口,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承彦,你不必为了我为难,我本就是家中的一员,面对这个家族是迟早的事情,我跟你回去。”
  阮黎听到了裴承彦那均匀的呼吸,可是她敢肯定他听到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