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宋国峰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何越听到汪水兰这句话，气笑了，冲上前，狠狠瞪着她，咬牙低吼，“你别不识抬举，今晚要不是我们沈先生救你，你还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呢。”
即使被何越这样骂，汪水兰脸上也丝毫没有半分羞耻感。
她冷笑道，“一码是一码，再说了，我也没求着让你们救我。”
“你……”
妈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何越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人。
沈慕白抬手，拦了一下。
何越心有不甘，可是沈慕白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能气呼呼的退到一边，用眼神杀死躺在床上的女人。
沈慕白居高临下的睇着汪水兰，神色冷漠，“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汪水兰青紫交错的脸上挂着惹人生厌的笑，“越是这个时候，更要谈条件，我已经成这样了，还不趁这会儿替自己留条后路。”
“后路？”
沈慕白口中念着这两个字，再看向汪水兰时，眼神里多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意思。
“你的后路，你自己不早就打算好了吗。”
汪水兰眸光微闪，“你这话什么意思？”
“非要我把话挑明？”
沈慕白再次坐回椅子上，整个坚挺的背部斜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随意，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势。
“瑞妮公司你占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却不是你以你的名义，剩下的，还需要我多说吗？”
沈慕白话音刚落，汪水兰就惊呼出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当年做的非常隐秘，就连童振，都不知道她也是公司股东之一。
沈慕白没有回答她的疑惑，望着她一脸错愕的样子，继续道，“现在瑞妮公司什么状况，我想你也知道一点，你把你手里的股份卖给我，价格上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而且，你不是恨童振吗？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对他落井下石，既能拿到钱，又能狠狠踩他一脚，何乐而不为呢。
你只有三秒钟的考虑时间，你可要想好了，说不定等到了明天，那些东西在你手里就变成了一堆废纸，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汪水兰哪里还用想啊，她当然愿意卖给沈慕白，公司如今被童欣蕊和沈慕白搞得乱七八糟，谁知道还能撑几天。
沈慕白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条件，简直就是往她手里送钱，她怎么可能还有拒绝的道理。
关键是还能借沈慕白的手对付童振，她当然乐意至极。
“好，成交。”
……
————
医院的大门外，灯影绰绰，沈慕白站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自从宋小西出事后，他的烟瘾又开始了，戒都戒不了。
宋小西心疼他，也不忍心看他烦躁时没有慰藉，便暂时没有管他。
说是等过段时间，再强制他戒烟。
沈慕白没有意见。
他最近一段时间，确实需要香烟里的尼古丁来缓解自己。
电话那头，是童欣蕊。
童佳妮出事后，童欣蕊就找上了他，说是要跟他合作。
沈慕白没有拒绝。
只要能够快速的铲除童振，他愿意忍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跟自己一起共事。
“我这边最近从其他董事手里零零散散收购的股份，还有我和妮妮的股份，加起来，只有百分之四十，要想挤掉童振，估计还不行，他手里和艾米的加起来，一共有百分之四十九呢。
还有两位股份持有人，我暂时没有查到他们的身份，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搞定。”
沈慕白听完童欣蕊的话，抽了一口烟，“不用找了。”
“不用找？”
沈慕白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下，抬脚踩了上去，随后出声道，“其他的都在我这儿呢。”
“……”
童欣蕊惊讶的差点喊出声，尔后低头失笑。
也是，沈慕白既然要对付童振，手里怎么可能没有筹码呢。
“行，那之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仗，她有把握打得漂漂亮亮的。
沈慕白嗯了一声，准备掐断电话。
“等一下……”
童欣蕊喊住了他，却又一时不吱声了。
沈慕白没有那个耐性，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事？”
童欣蕊那边过了一会儿，才似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比宋小西更早遇到你，你会不会选择我？”
“不会。”
沈慕白连想都没想的回道。
“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还是……”
沈慕白不耐烦的打断了童欣蕊的话，“因为你不是她。”
沈慕白不喜欢假如或者如果这些假设性的词。
尤其跟他家小东西挂钩的时候，他不允许有任何如果或假如。
再说了，也不是宋小西遇到他，是他蓄谋已久的相遇，是他执念不肯消，设计一切等着他家小东西来他怀里。
他蓄谋这么久的事情，怎么可能允许有偏差呢。
所以，这个假设永远不会存在的。
童欣蕊苦笑。
是啊，她一直都知道的答案，只不过是不肯死心罢了。
明知道自己不会是他选择的那一个，但还是心存妄念。
“还有事吗？”
沈慕白声音有些冷。
“没有了……哦，对了，谢谢你把妮妮转院了。”
没有让不相干的人去打扰她的沉睡。
“这件事你要谢，就谢谢陆瑾去，是他做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沈慕白说完，挂断了电话。
童欣蕊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轻轻闭上了眼睛，摇头苦笑。
还真是，利落干脆啊。
就如同他对自己一样。
丝毫不留情面。
沈慕白电话挂断，何越开着车子过来了。
沈慕白拉开车门，上了车。
何越透过后视镜望着一脸疲惫的沈慕白，问道，“沈先生，您觉得汪水兰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是她故意逃脱自己的罪行，胡编乱造的啊。”
当年的事，他们又不是当事人，很多事情，具体的细节不是清楚。
可是汪水兰刚刚那话也太扯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就连童振，都被她洗白了。
沈慕白静静的望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景物以及天刚破晓时露出远处各种建筑物的模糊轮廓，片刻后才幽幽开了口，“也许，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以童振阴险狡诈的性子，也不可能让汪水兰知道什么，大多也就是利用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何越听了沈慕白的话，一脸的纠结表情，五官都险些扭在一起了。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受。
他有些希望是这样，可又觉得，像汪水兰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清白的了呢。
更何况，这些年，他们一直把她也当作是害死沈佑一家的凶手。
现在说跟她没关系，何越一时有些难受。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其实沈慕白在听到汪水兰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相信，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作假的。
沈慕白也自信，没有人能在自己面前说谎时逃过他的眼睛。
他现在有些不确定，宋小西的父母在自己父母这件事上，究竟各自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事情真的像汪水兰说的那样，起码她是不知情的。
但是宋国峰，他一定是不无辜的。
沈慕白忽然抬眸，看着何越，沉声道，“去监狱。”
“啊？”
何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应道，“好嘞。”
说完，何越车子就在马路中央掉了个头，也没管是不是违规。
监狱在郊区方向，离这边路程有些远。
车子停在监狱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火红的朝阳高高挂在东方，像是一轮火球，欲要燃烧一切。
虽然对平常人来说，这个点，也不过是刚刚起床，可对于监狱的犯人来说，这会儿早就起床劳动了一把。
所以沈慕白在看见宋国峰时，他满脸的汗珠，深灰色的囚服也被汗水打湿了。
许多日子不见，宋国峰更显苍老了，无论是从脸上，还是日益消瘦的身体，都尽显老态，看起来，起码得有六十多岁了。
宋国峰看到沈慕白，眼中闪过惊讶，却也只是一瞬。
这个时间，除了沈慕白，也不可能有人来看自己。
宋小西想来看自己，恐怕沈慕白也会有很多借口不让她来的。
宋国峰想想，只觉得讽刺无比。
不过，这些日子在监狱里，他也想通了很多事，对沈慕白，倒也不像以往那样，看见他就像看见仇人般。
“你来找我什么事？”
宋国峰语气平静的问道。
沈慕白挑眉轻笑，“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岳父大人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了啊，还习惯吗？
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作为女婿，我很愿意为岳父大人效劳。”
望着沈慕白那副轻佻的模样，再加上他左一口岳父大人，右一口岳父大人的，讽刺的语气让宋国峰脸部肌肉抽动着。
他极力说服自己，不要跟这个小人一般见识，这才忍下了紧握的拳头没有朝那张讨人厌的脸上砸过去。
“沈慕白，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到底还想干嘛？”
宋国峰咬牙切齿的喊道。
他努力这么久的平静，终于被沈慕白破功。
沈慕白抬腿，拍了拍自己裤脚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椅子上慢慢起身，双手抄在口袋，望着眼中尽是隐忍的宋国峰，笑了笑，“岳父大人，你何出此言啊。
女婿只不过是好心好意过来看看你而已，怎么被你说的好像就居心不良似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真的很伤我的心啊。”
“虚伪，无耻。”
宋国峰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沈慕白看着他那样子，低声笑了起来，声音沉沉的。
“你笑什么？”
宋国峰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沈慕白忍着笑意，眼中带着无辜，“我只是笑岳父大人，你对自己的评价，真的是很到位啊，看来你在监狱的这段日子，反省的很深刻啊。”
“……”
宋国峰额头青筋不断跳动着，怒视着沈慕白，想要说些什么，大抵觉得他脸皮太厚，自己又说不过他，索性转身就走。
只是他刚走两步，身后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话语，“你难道就不关心关心我跟宋小西的孩子怎么样了？”
宋国峰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道，“我相信，就算你再狠，也没狠到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手的地步。”
宋小西跟孩子的安全，宋国峰暂时不担心。
只要孩子在宋小西肚子里，沈慕白不会对女儿下手。
这点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可就在他抬脚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沈慕白的声音，“可是那个孩子还是没有了。”
宋国峰陡然回身，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沈慕白，“你说什么，孩子没有了？”
沈慕白点了点头，“是啊，孩子没有了，宋小西还差点也死掉，在医院里已经躺了一个月了。”
沈慕白话刚说完，宋国峰蹭的一下冲到了他身边，眼睛里喷了火，“沈慕白，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这么狠，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
小西呢，我女儿呢，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了？沈慕白，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宋国峰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宋国峰双眼猩红一片，瞪着沈慕白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模样有些吓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手上带着沉重的镣铐，他早就一拳打在沈慕白那张脸上去了。
女儿从小就是他的掌中宝，更是他的命。
都是他无能，都是因为他。
宋国峰好恨，恨自己，更恨汪水兰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若不是她，自己跟女儿到现在还过着平静的日子，哪怕清苦，可也平平安安的。
想到自己女儿因为他们这对儿父母遭受的一切，宋国峰心如刀割。
沈慕白神色漠然的看着宋国峰痛不欲生的模样，冷声道，“孩子不是我害死的，另有其人。”
宋国峰抬眸，盯着沈慕白问道，“是谁？是不是你的仇人？”
宋小西是自己从小带大的，他知道，她女儿从不会与人起冲突，更不会有什么人对她采取报复什么的。
沈慕白睨了宋国峰一眼，冷笑，“你说错了，不是我的仇人，是你的。”
“我？”
宋国峰错愕不已。
沈慕白点头，声音带着寒意，“是童振。”
“童振？”
宋国峰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地。
即使被何越这样骂，汪水兰脸上也丝毫没有半分羞耻感。
她冷笑道，“一码是一码，再说了，我也没求着让你们救我。”
“你……”
妈的，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何越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揍人。
沈慕白抬手，拦了一下。
何越心有不甘，可是沈慕白的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能气呼呼的退到一边，用眼神杀死躺在床上的女人。
沈慕白居高临下的睇着汪水兰，神色冷漠，“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汪水兰青紫交错的脸上挂着惹人生厌的笑，“越是这个时候，更要谈条件，我已经成这样了，还不趁这会儿替自己留条后路。”
“后路？”
沈慕白口中念着这两个字，再看向汪水兰时，眼神里多了一抹耐人寻味的意思。
“你的后路，你自己不早就打算好了吗。”
汪水兰眸光微闪，“你这话什么意思？”
“非要我把话挑明？”
沈慕白再次坐回椅子上，整个坚挺的背部斜靠在椅子上，姿态慵懒随意，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势。
“瑞妮公司你占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却不是你以你的名义，剩下的，还需要我多说吗？”
沈慕白话音刚落，汪水兰就惊呼出声，“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当年做的非常隐秘，就连童振，都不知道她也是公司股东之一。
沈慕白没有回答她的疑惑，望着她一脸错愕的样子，继续道，“现在瑞妮公司什么状况，我想你也知道一点，你把你手里的股份卖给我，价格上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而且，你不是恨童振吗？正好，也可以借此机会对他落井下石，既能拿到钱，又能狠狠踩他一脚，何乐而不为呢。
你只有三秒钟的考虑时间，你可要想好了，说不定等到了明天，那些东西在你手里就变成了一堆废纸，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汪水兰哪里还用想啊，她当然愿意卖给沈慕白，公司如今被童欣蕊和沈慕白搞得乱七八糟，谁知道还能撑几天。
沈慕白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条件，简直就是往她手里送钱，她怎么可能还有拒绝的道理。
关键是还能借沈慕白的手对付童振，她当然乐意至极。
“好，成交。”
……
————
医院的大门外，灯影绰绰，沈慕白站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一只手拿着电话，另一只手里，捏着一根正在燃烧的香烟。
自从宋小西出事后，他的烟瘾又开始了，戒都戒不了。
宋小西心疼他，也不忍心看他烦躁时没有慰藉，便暂时没有管他。
说是等过段时间，再强制他戒烟。
沈慕白没有意见。
他最近一段时间，确实需要香烟里的尼古丁来缓解自己。
电话那头，是童欣蕊。
童佳妮出事后，童欣蕊就找上了他，说是要跟他合作。
沈慕白没有拒绝。
只要能够快速的铲除童振，他愿意忍受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跟自己一起共事。
“我这边最近从其他董事手里零零散散收购的股份，还有我和妮妮的股份，加起来，只有百分之四十，要想挤掉童振，估计还不行，他手里和艾米的加起来，一共有百分之四十九呢。
还有两位股份持有人，我暂时没有查到他们的身份，可能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搞定。”
沈慕白听完童欣蕊的话，抽了一口烟，“不用找了。”
“不用找？”
沈慕白将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下，抬脚踩了上去，随后出声道，“其他的都在我这儿呢。”
“……”
童欣蕊惊讶的差点喊出声，尔后低头失笑。
也是，沈慕白既然要对付童振，手里怎么可能没有筹码呢。
“行，那之后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的仗，她有把握打得漂漂亮亮的。
沈慕白嗯了一声，准备掐断电话。
“等一下……”
童欣蕊喊住了他，却又一时不吱声了。
沈慕白没有那个耐性，皱了皱眉，“还有什么事？”
童欣蕊那边过了一会儿，才似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比宋小西更早遇到你，你会不会选择我？”
“不会。”
沈慕白连想都没想的回道。
“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还是……”
沈慕白不耐烦的打断了童欣蕊的话，“因为你不是她。”
沈慕白不喜欢假如或者如果这些假设性的词。
尤其跟他家小东西挂钩的时候，他不允许有任何如果或假如。
再说了，也不是宋小西遇到他，是他蓄谋已久的相遇，是他执念不肯消，设计一切等着他家小东西来他怀里。
他蓄谋这么久的事情，怎么可能允许有偏差呢。
所以，这个假设永远不会存在的。
童欣蕊苦笑。
是啊，她一直都知道的答案，只不过是不肯死心罢了。
明知道自己不会是他选择的那一个，但还是心存妄念。
“还有事吗？”
沈慕白声音有些冷。
“没有了……哦，对了，谢谢你把妮妮转院了。”
没有让不相干的人去打扰她的沉睡。
“这件事你要谢，就谢谢陆瑾去，是他做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沈慕白说完，挂断了电话。
童欣蕊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轻轻闭上了眼睛，摇头苦笑。
还真是，利落干脆啊。
就如同他对自己一样。
丝毫不留情面。
沈慕白电话挂断，何越开着车子过来了。
沈慕白拉开车门，上了车。
何越透过后视镜望着一脸疲惫的沈慕白，问道，“沈先生，您觉得汪水兰的话可信吗？会不会是她故意逃脱自己的罪行，胡编乱造的啊。”
当年的事，他们又不是当事人，很多事情，具体的细节不是清楚。
可是汪水兰刚刚那话也太扯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就连童振，都被她洗白了。
沈慕白静静的望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景物以及天刚破晓时露出远处各种建筑物的模糊轮廓，片刻后才幽幽开了口，“也许，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以童振阴险狡诈的性子，也不可能让汪水兰知道什么，大多也就是利用利用她，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何越听了沈慕白的话，一脸的纠结表情，五官都险些扭在一起了。
他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感受。
他有些希望是这样，可又觉得，像汪水兰那种女人，怎么可能清白的了呢。
更何况，这些年，他们一直把她也当作是害死沈佑一家的凶手。
现在说跟她没关系，何越一时有些难受。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其实沈慕白在听到汪水兰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不相信，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作假的。
沈慕白也自信，没有人能在自己面前说谎时逃过他的眼睛。
他现在有些不确定，宋小西的父母在自己父母这件事上，究竟各自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如果事情真的像汪水兰说的那样，起码她是不知情的。
但是宋国峰，他一定是不无辜的。
沈慕白忽然抬眸，看着何越，沉声道，“去监狱。”
“啊？”
何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连忙应道，“好嘞。”
说完，何越车子就在马路中央掉了个头，也没管是不是违规。
监狱在郊区方向，离这边路程有些远。
车子停在监狱门外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火红的朝阳高高挂在东方，像是一轮火球，欲要燃烧一切。
虽然对平常人来说，这个点，也不过是刚刚起床，可对于监狱的犯人来说，这会儿早就起床劳动了一把。
所以沈慕白在看见宋国峰时，他满脸的汗珠，深灰色的囚服也被汗水打湿了。
许多日子不见，宋国峰更显苍老了，无论是从脸上，还是日益消瘦的身体，都尽显老态，看起来，起码得有六十多岁了。
宋国峰看到沈慕白，眼中闪过惊讶，却也只是一瞬。
这个时间，除了沈慕白，也不可能有人来看自己。
宋小西想来看自己，恐怕沈慕白也会有很多借口不让她来的。
宋国峰想想，只觉得讽刺无比。
不过，这些日子在监狱里，他也想通了很多事，对沈慕白，倒也不像以往那样，看见他就像看见仇人般。
“你来找我什么事？”
宋国峰语气平静的问道。
沈慕白挑眉轻笑，“当然是来看看我的岳父大人你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了啊，还习惯吗？
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作为女婿，我很愿意为岳父大人效劳。”
望着沈慕白那副轻佻的模样，再加上他左一口岳父大人，右一口岳父大人的，讽刺的语气让宋国峰脸部肌肉抽动着。
他极力说服自己，不要跟这个小人一般见识，这才忍下了紧握的拳头没有朝那张讨人厌的脸上砸过去。
“沈慕白，我都已经这样了，你到底还想干嘛？”
宋国峰咬牙切齿的喊道。
他努力这么久的平静，终于被沈慕白破功。
沈慕白抬腿，拍了拍自己裤脚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椅子上慢慢起身，双手抄在口袋，望着眼中尽是隐忍的宋国峰，笑了笑，“岳父大人，你何出此言啊。
女婿只不过是好心好意过来看看你而已，怎么被你说的好像就居心不良似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真的很伤我的心啊。”
“虚伪，无耻。”
宋国峰气得一张脸涨得通红。
沈慕白看着他那样子，低声笑了起来，声音沉沉的。
“你笑什么？”
宋国峰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沈慕白忍着笑意，眼中带着无辜，“我只是笑岳父大人，你对自己的评价，真的是很到位啊，看来你在监狱的这段日子，反省的很深刻啊。”
“……”
宋国峰额头青筋不断跳动着，怒视着沈慕白，想要说些什么，大抵觉得他脸皮太厚，自己又说不过他，索性转身就走。
只是他刚走两步，身后传来男人漫不经心的话语，“你难道就不关心关心我跟宋小西的孩子怎么样了？”
宋国峰脚步一顿，没有回头，道，“我相信，就算你再狠，也没狠到对自己亲生骨肉下手的地步。”
宋小西跟孩子的安全，宋国峰暂时不担心。
只要孩子在宋小西肚子里，沈慕白不会对女儿下手。
这点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可就在他抬脚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再次传来沈慕白的声音，“可是那个孩子还是没有了。”
宋国峰陡然回身，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沈慕白，“你说什么，孩子没有了？”
沈慕白点了点头，“是啊，孩子没有了，宋小西还差点也死掉，在医院里已经躺了一个月了。”
沈慕白话刚说完，宋国峰蹭的一下冲到了他身边，眼睛里喷了火，“沈慕白，你还是人吗？你怎么这么狠，连自己孩子都不放过。
小西呢，我女儿呢，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了？沈慕白，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我女儿一根毫毛，我宋国峰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宋国峰双眼猩红一片，瞪着沈慕白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模样有些吓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手上带着沉重的镣铐，他早就一拳打在沈慕白那张脸上去了。
女儿从小就是他的掌中宝，更是他的命。
都是他无能，都是因为他。
宋国峰好恨，恨自己，更恨汪水兰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若不是她，自己跟女儿到现在还过着平静的日子，哪怕清苦，可也平平安安的。
想到自己女儿因为他们这对儿父母遭受的一切，宋国峰心如刀割。
沈慕白神色漠然的看着宋国峰痛不欲生的模样，冷声道，“孩子不是我害死的，另有其人。”
宋国峰抬眸，盯着沈慕白问道，“是谁？是不是你的仇人？”
宋小西是自己从小带大的，他知道，她女儿从不会与人起冲突，更不会有什么人对她采取报复什么的。
沈慕白睨了宋国峰一眼，冷笑，“你说错了，不是我的仇人，是你的。”
“我？”
宋国峰错愕不已。
沈慕白点头，声音带着寒意，“是童振。”
“童振？”
宋国峰身子一晃，险些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