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
  幸存者?真的需要重新估量人类的生存与适应能力,竟能在两千多丧尸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般活着,想想都觉着是个奇迹。
  “带我去看看。”
  南天鸣跟着自己的小弟一直走到村口,见有几个大兵围着一口枯井,正清理掩盖它的石头块。
  能看出这应该是个储藏食物的地窖,贴近了能听到里边不时传出女人嘤嘤的哭声。
  南天鸣探头瞧了一眼,好悬没一头栽下去,一股子难以形容的骚臭味,随着地下温度偏高引起的升腾涌出,瞬间强暴了他的鼻子一百遍。
  他的脸都被熏得微绿,跌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妈的,这里边住的是不是一窝子狐狸精?”
  一个小弟连忙过来帮忙扇风,一脸谄媚,又小心翼翼道:“大队长,要不要我把阿强叫来?”
  南天鸣眉头一挑,略微吃惊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一个满意欣慰的笑:“你叫什么名字?”
  “周朝。”
  “有前途!”
  ……
  被救出的幸存者一共有九人,三个女人外加六个孩子,全都饿的皮包骨头,像是久病卧床的病人,皮肤泛着不健康的苍白,风一吹,都让人担心会散架。
  阿强对自己摊上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队长已是没有了人生追求,感觉世间已没有了爱。
  他把人救出,也没人理睬,可怜兮兮的在一旁呕吐了半天,却还是强打精神,尽职尽责的跟南天鸣报告:“大队长,里边有两具尸骨,看体型一个是成年男子,另一个是应该七八月的婴儿,被啃的只剩骨头架子了。”
  南天鸣听了眼珠不由转了两圈,为了活着吃人似乎已变成了人之常情,但里边可别混着像吃人老太的一样的变异丧尸,那事情就大条了。
  他转脸拍着阿强的肩膀,笑眯眯道:“叫大队长太见外了,还是叫我天哥吧?……阿强,想不想娶个媳妇儿?”
  阿强一脸惧色,满眼恐慌,不知道南天鸣这葫芦里又要开始卖什么药:“大队长,当时小弟也是迫于无奈才把你供出来,事后我悔得肠子都青了,你就放过我吧。”
  “你想多了。”南天鸣嘿嘿一笑,他对阿强并非真的深仇大恨,纯属恶作剧欺负他来找乐子,最近心头的那股怨气也已散尽,让他叫天哥算是已经原谅他了。
  其他人都离开了,就阿强还愣在原地,一个人不知所措的在风中凌乱,心中惶惶不安。
  就目前已知的情报,变异丧尸都有异于常人的体征,能做到的也只有把这批幸存者脱光光,挨个儿检查来判断她们有没有异常了,幸好有成颖,钱惠及一个女兵可以做这些事儿,不致太尴尬。
  南天鸣一直默默守在门口,担心万一出现情况,自己好可以第一时间介入。
  不多时成颖走了出来,他却是佯装没有看见,背倚南墙,单脚踩着石基,仰头四十五度角,遥望天际,把刚吸进肺里的烟气徐徐吐了出去。
  “喂~你听听这个!”
  连名字都不稀罕叫了吗?
  成颖手里边拿着一个收音机,开关打开,里边传出滋啦滋啦的电流声,还混杂有一个模糊的人声。
  “成队长今天晚上,饭后闲暇时,有没有兴趣一起漫步田间,领略一下这山野小村夜里的风情?”南天鸣怀着一腔的期望,小心问道。
  成颖嗤笑一声,一副被打败了的表情,带着不满道:“我在和你说正事呢!”
  “我说的事比正事还要重要!”南天鸣一脸专注,痴痴情深。
  成颖扶额,白他一眼,把收音机塞进他怀中:“你先把这里边说的听清了再说其他事情。”
  “好,我听你的。”
  南天鸣依依不舍的望着成颖又进了屋里,才把收音机放在了耳边。
  这里边传出的声音十分的模糊不清,就是南天鸣的耳力也是费了半天劲才清楚里边说的什么。
  原来是南都军区总部发出的广播,大体意思是介绍了普通丧尸的弱点,和变异丧尸的恐怖,让幸存者自力更生的之余,如果可能,尽量自行前往军区总部的位置,如果没有机会就在所藏位置尽可能大的摆出sos的求救标志,军方将会尽所有可能派直升机前来解救。
  如果自己的父母还活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这个广播?南天鸣心中暗想,却又觉着这个广播十分的不靠谱,军区现在估计也是自顾不暇哪还真有精力管其他人的死活。
  “周朝,你是怎么发现那些女人的?”南天鸣依稀记得这些女人藏身的地窖旁边空地上,有些零散的碎石,却没注意是什么形状。
  “队长,那边空地上有个用石头摆成的sos标记,我心理起疑,就趴在地窖口上听了一会,里边果然有人低声说话,我就立马招呼人去叫你了。”
  “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次立功不小,回去就让屈司令也给你找个对象。”
  “真的吗?我早就有目标了。”周朝眼里放光,显是期待已久。
  这些女人孩子在丧尸疫情爆发的时候,被其中一人的丈夫藏进了地窖里,她们依靠里边之前存储的一点食物,勉强过活,最先死掉的就是那个婴儿,他还以母乳为供养,但他的母亲在这种环境下哪还有奶水来喂他。
  接下来惨剧发生,里边唯一的男人饿红了眼,要吃掉那个死掉的婴儿,却被三个女人反杀,最后所有人都饿的失去了理智,求生的欲望的驱使下让她们泯灭了人性……
  她们惶惶苟活,幸好一个小孩进来的时候携带着一个收音机,她们听到了南都军区的广播,而后趁着夜色摆出了求救的标志,凭着一丝渺茫希望,她们一直坚强的活着,期间的残酷无法想象,一天天的妄想接一天天的失望,日复一日,她们精神和肉体接近崩溃的边缘,要不是大兵周朝发现了她们,她们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