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叶缈缈有些意外:“是这样吗?”
  她之前都没想到,黑玉小角会是父王身上的东西。想到那黑玉小角的形状,心中一动,从纳戒中取出,放在眼下观摩。
  这小角形状弯弯,质地极坚硬,敲击上去发出似金似玉的声响,乍一瞧玲珑精巧,但是仔细看去,却发现表面上遍布了繁复的纹理。
  若是放大了看,就跟父王头上的两只角,是一样的!发现这一点后,叶缈缈大为惊讶,拿着黑玉小角,更加兴致勃勃地观摩起来。
  洛掌门看着她拿着那小角看来看去,心里有点急,很想自己拿过来收藏:“你考虑得如何?”
  “什么?”叶缈缈的视线从黑玉小角上移开,落在洛掌门脸上,很快反应过来,“我不会给你的,这是我父亲给我的。”
  不知道它是父王褪下的角,她都不同意。何况现在知道了?
  “你……”洛掌门见她固执,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偏偏这是人家父亲给的,天经地义,不给她也没什么。倒是她,这行径就跟哄人宝贝一样,颇有些不道义。
  她眼睁睁看着叶缈缈将黑玉小角收起,再也看不见了,心里有些失落。不得不再退一步,说道:“好,我答应做逍遥宫的客卿长老,你把门中令牌给我吧。”
  当务之急,是找到叶负。至于别的,等他们谈妥了,她可以再跟他商量。
  给一个不知名的小门派做客卿长老,着实很跌身份。但是叶家的底蕴及逍遥宫的实力,很是不可小觑,做客卿长老也不算委屈。
  “拿着。”叶缈缈见她答应,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来,将门中令牌抛给了她。
  洛掌门接过。犹豫了下,将烙印了神念的灵玉给了叶缈缈。
  她们的交易是,她答应做逍遥宫的客卿长老,叶缈缈给她门中令牌,其中不包括灵玉。但洛掌门想着,客卿长老都答应做了,还舍不得灵玉做什么?再说,长老给掌门点护身的宝贝,理所应当。
  交易完毕,洛掌门的来意也就达成了。
  虽然跟她所想的有些出入,还有些赔本,但她也不是很在意了。到她这个修为的强者,这等小事实在不值得记挂在心头。
  “我还有事,告辞。”洛掌门收起令牌,站起身来,“天儿要去青阳宗办事,你们相识一场,不妨带他一程。”
  叶缈缈才想起诸皇天也来了,她点点头:“可以。”
  “嗯。”洛掌门微微颔首,随即身形一闪,消失在房间中。此刻在舱外站着的琉宁和诸皇天,便见到一道淡黄色身影从飞出,直往天际,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
  “你被留下了。”琉宁看着诸皇天道。
  他们虽然站在舱外,但是聊得很浅,譬如琉宁问一句:“瑶池掌门来做什么?”
  诸皇天答道:“不知。”
  “你怎么也一起来了?”琉宁又问。
  诸皇天答道:“师尊让我来的。”
  很没意思,聊了两句就停下来了,因此琉宁还不知道诸皇天的实际意图。
  直到叶缈缈走出来,诸皇天才转向叶缈缈,拱了拱手,清俊面上绽开笑意:“公主,我回来了。”
  “嗯。”叶缈缈对他的回来,并不感到高兴,面上淡淡,“先去摘星城,稍作安排,然后去青阳宗为你报仇。”
  他被洛掌门带来,就是为了报仇的事。这在早些时候叶缈缈就答应过他的,因此也没推诿。
  “是,公主。”诸皇天又对她拱了拱手,真心实意地谢道。
  小公主纵然缺点一堆,但是说话算话,是个很有信用又有行动力的人,这一点诸皇天很感激她。
  “自己找房间歇息吧。”叶缈缈丢下一句,便回房了,她本来就在修炼中,是被洛掌门的突然到来打断了,现在要继续了。
  琉宁见她转身,便抬起脚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要送她回去。
  不成想,有人比他快了一步,“噌”的一下就到了叶缈缈身边。那大红衣衫,高挑挺拔的背影,看得琉宁眼直,很没好气!
  随即,他快步上前,走到叶缈缈的另一边,说道:“殿下已修炼多日,可要歇息一日?”
  “不了。”叶缈缈道。
  琉宁便又问道:“稍后我们到了摘星城,仍要住进第一楼吗?”
  天下第一楼是诸葛家的产业。想到跟诸葛管事的交好,叶缈缈点点头:“可。”
  琉宁接下来没再说话,跟在叶缈缈身边,把她送到了房间门口。
  诸皇天在三人身后,微微睁大眼睛,有些错愕——琉宁是个粘人精也就算了,琦玉又是怎么回事?从前不见他争宠?
  正打量间,叶缈缈到了房间门口,站定后,对琉宁道:“你退下吧。”然后看向琦玉,“你跟我进来。”
  琉宁一怔,不由得看了琦玉一眼,然后垂下眼睛:“是,殿下。”
  他缓缓退后,看着叶缈缈抬脚迈进房间,而琦玉轻抿薄唇,跟了进去。
  房间门关上。
  琉宁久久没动,诸皇天抱着胸倚在墙壁上,满是新奇地看着他:“哎,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以前叶缈缈也会叫琦玉进房间,有时候还留他一晚上,但那时候没有人多想。
  现在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他们又是怎么发觉的,就只有两个字——直觉。
  诸皇天把这看作是修士的敏锐洞察力,他还没察觉到心底仿佛被砂子硌了一下的异样感,倒是看着琉宁奚落起来。
  琉宁瞥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诸皇天嗤了一声,紧接着也离开了。
  房间里头,叶缈缈按着琦玉坐在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他怀里,捧着他的脸就亲下去。
  虽然她对琉宁说,不想休息,只想把时间花在修炼上,但是亲一会儿还是不碍的。
  琦玉又被她亲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成拳,他不敢去抱她。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力道,使她不悦,败坏了她的兴致。
  随着她亲他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熟练,花样百出,他对她的渴望也越来越深。种种大逆不道的想法,频频在脑中浮现。
  从前,他视她为憧憬,心怀敬畏,不敢动妄念,只敢陪在她身边,听她差遣。但是,现在两人变得这样,亲密无间。
  那遥远的距离,一下子被她拉近。一次又一次,他抱着她柔软温热的身躯,尝着她甜美的味道。敬畏之情,仍旧存在他的心中,但绝不是此刻。
  此刻,他不仅不敬畏她,还想亵渎她。
  她的唇舌又软又甜,令人情不自禁地迷失。然而她呼出的气息又带着一丝冷香,缭绕在鼻尖,刺激着他的理智,让他保持一丝清醒。
  纵然她的身躯再柔软,唇舌再香甜,他也不能忘记,她是无情的魔族,天性风流,崇尚自由。
  她就像捉不住的风,他无法捕捉她。现在风经过他身边,他要做的是观摩她的节奏,掌握她的规律,然后跟上她,不被她甩在身后。
  叶缈缈捧着琦玉的脸,吻了个痛快淋漓。待她收住,抬起头来,看着青年被吻得眼尾泛红,漆黑冷硬的瞳仁都柔软下来,整个人像是被欺负过一遍,却又不敢反抗的柔顺姿态。
  叶缈缈非常满意。
  她就喜欢这样听话的。
  “把耳朵和尾巴露出来。”她命令道。
  琦玉一怔,本就发红的脸,肉眼可见的爆红!
  “听话!”叶缈缈捏住他滚烫的脸,笑吟吟地道。
  琦玉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随即只听轻微的“啵”的声音,他头顶上冒出两只毛茸茸的白色狐狸耳。叶缈缈弯腰,手探进他的衣摆,捞出一条蓬松柔软的大尾巴。
  她两手抱着那条雪白的大尾巴,十指穿进浓密的尾毛中,捏着并不粗壮的尾骨,简直不受控制的,一寸寸地捏过去,从尾根到尾梢,从尾梢到尾根,一遍又一遍,甚至都忘了亲他。
  自从发觉了亲吻的乐趣后,她就没让他再变回原形了。今日不过是灵光一闪,想出一个新的花样。却没料到,摸到毛茸茸的一刹那,她就忘了亲吻。
  直到头顶传来一声隐忍的闷哼,叶缈缈才陡然回神,抬眼看见青年咬唇强忍的姿态,不禁心情大好!一手攥着他的尾巴,一手摸上他头顶的狐耳,仰头朝他亲了过去。
  琦玉从来没经受过这样折磨的一天,等叶缈缈终于心满意足,放他离开时,他简直是逃也似的跑出去,进了自己的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
  这一声动静,惊醒了神识无感格外敏锐的诸皇天,他微微偏头,辨了辨方向,眉头微微拧起。随即,报仇的事重新占据他心头,再也想不到别的。
  不过,想到报仇,就不得不提,他想要叶缈缈扮作他道侣的事。想到这里,他立即站起身来,出了门,往叶缈缈房间门口行去。
  “咚咚咚。”他敲了三下。
  叶缈缈解开禁制,道:“进来。”
  诸皇天便推门而入,看到坐在蒲团上打坐的叶缈缈,视线第一时间落在她唇上。小公主虽然容貌精致,却是冷感的那一系,怎么此刻看上去唇色艳丽,开始明艳动人了?
  想到刚从她房间离开的琦玉,他脑中一瞬间划过什么。
  “什么事?”叶缈缈见他不说话,就问道。
  诸皇天顿时回神,拱了拱手,说道:“是我回青阳宗报仇的事——”
  “不是还早?”叶缈缈拧眉打断了他,“到摘星城还有几日,而到了摘星城我还有事要办,你很急?”
  不等诸皇天开口,她直接挥手赶人:“到时再说!退下!”
  诸皇天:“……”
  他就这么不值得花时间对待?刚刚琦玉不是在她房间里待了很久?
  纵然心有不满,但他看着小公主面上的不耐烦,暂时打消了找她帮忙的打算。想要增加成功的几率,得等到她高兴的时候再说。这小混蛋高兴的时候,求她什么都容易。
  “是,公主。”他拱了拱手,转身退下。
  叶缈缈待他出去后,手一挥,房门的禁制又开启了。闭上眼睛,正待继续修炼,忽然察觉到门中令牌有动静,便重新睁开眼睛,从袖中取出令牌。
  自从父王加入门派后,她就没把令牌放纳戒中了,免得疏忽了消息。此刻,拿出令牌,点开光芒,就听到赤阳真人的声音:“宫,宫,宫主!洛,洛,洛掌门,瑶池的洛掌门,加入我们逍遥宫了?!”
  “你知道了?”叶缈缈意外。
  她还没来得及说,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
  那头,赤阳真人听她承认,不禁跪下了:“居然是真的?”
  他是掌门大弟子,门派中一应事务都由他处理,何况上回叶缈缈才骂他是废物,最近更是勤奋很多。这一天,就见令牌上多出一个“洛”字,他以为是叶缈缈新收的弟子,便联络了一下。
  没想到,对方说是瑶池的洛掌门!他吓呆了,挂掉联络后,愣了好久,才抖着手连通了叶缈缈。
  “嗯。”叶缈缈道,“她加入我们逍遥宫做客卿长老。你可以通知全门派,我们逍遥宫和瑶池是盟友了。”
  瑶池掌门都加入逍遥宫做客卿长老了,说两派是盟友,又有什么不妥?
  简直太妥了!
  不久前,逍遥宫才毁了瑶池的镇派之宝。这才过了多久,瑶池掌门都加入逍遥宫了?
  这是什么魔幻的事情?赤阳真人做梦都不敢这么想。此刻真就觉得自己是个废物,看看他干的事,再看看宫主干的事,他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是,宫主。”他恭恭敬敬地道,“我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