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荷包
  美人薄怒也是风情,白临渊眼中笑意不断,挑眉道:“夫人莫要生气,在下只是想跟您交个朋友而已。”
  他说到这儿,又靠近了几步,笑道:“而且,夫人如此绝色,在下倾慕于您,不过分吧?”
  男人靠过来的时候,顾九瞬间往后退了几步,手则是背在身后拆着什么,冷声道:“自然不过分。”
  她说到这儿,猛地抬手,在男人再次靠近的时候,将手中抓出来的那一把药粉尽数撒到了他脸上:“我这样防卫,也是不过分的!”
  白临渊不妨她突然洒了一把药粉出来,顿时被呛得眯了眼睛,不住地咳嗽着:“贱人,你敢使阴招——”
  身后传来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顾九却是半分都没敢停留,着急忙慌的朝着外面跑去。
  可就算是没有回头,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却始终都没有消失。
  顾九拧眉,直到转到了前厅,才觉得那种难受的感觉散去了不少。
  原本她还想着去见一见春晓,可今日遇到的事儿实在是太过恶心,让她什么心情都没了。
  顾九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喊小二前来结了账,直接出了武德楼。
  ……
  白临渊好半日才缓了过来,那药粉不知是什么研磨成的,又苦又辣,呛得他涕泪横流,好半日才缓过劲儿来。
  他嘴里骂骂咧咧的诅咒着,拿袖子擦了脸后,方才恢复了视力。
  “这个小娘皮,老子定然要给她好看!”
  白临渊边骂边站起身,却在低头的时候,被脚下的一物给吸引了注意力。
  那是一个荷包。
  且里面那药粉的味道,让他可以十分肯定,荷包正是顾九的。
  一想到顾九挥手朝自己撒的那一把药粉,白临渊眼中的阴霾更多了几分。
  可他才捡起来,却不知又想起了什么,复又转怒为喜,低声道:“小贱人,给老子等着,看我不让你好看!”
  他才将荷包装好,就听得身旁脚步声响起,旋即有女子警惕的声音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得那女子的声音,白临渊抬眼看去,鄙夷道:“你管得着么——去给我找盆水来,我要洗脸!”
  他脸上还带着残存的药粉,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那女子眼中愤恨一闪而过,语气也格外的淡漠:“你往前走两步便是茅厕,那里面有水。”
  “你怎么说话的,那水是我这等身份用的么!”
  白临渊说了这句,又看着眼前人格外娇媚的脸,复又邪肆一笑,道:“再说了,你看看这张脸,舍得让我用那水去洗么?”
  听得他这话,那女子张嘴就想骂,却到底是将话咽了下去,只咬牙低声道:“我倒是恨不得直接毒死你!你这么对他,难道就不会良心不安么?”
  她话中的戾气太重,偏白临渊浑不在意,只睨了她一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质问我?”
  眼前人生的极好,美人薄怒也带风情。
  白临渊眯眼打量眼前人,随意拿袖子擦了一把脸,又凑近了她,低声笑道:“不过,你要是想管他这事儿,也简单。把爷伺候开心了,说不定就大发慈悲,对他好点呢?”
  这话一出,那女子顿时咬牙,啐了一口道:“你做梦!”
  “我做梦?”
  白临渊被她骂了,眼中也带了几分火气,冷笑道:“我再如何也是新科状元郎,翰林院学士,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戏子罢了,高兴了称你一声角儿,惹急了爷,你就是一个下三滥的玩意儿!春晓,你真当爷跟他一样,得捧着你呢?”
  他这话难听至极,偏眼前姑娘半分不为所动,只冷声道:“便是戏子,也比你强,至少我光明磊落心怀坦荡!”
  听得春晓这话,白临渊却是骤然阴沉了脸,道:“你这话,若敢让我再听到第二遍,可别怪老子心狠手辣,送你去见阎王!”
  他话中的威胁显而易见,春晓却是鄙夷一笑,道:“放心,就算真有那一日,我也得先看着你不得好死!”
  “你!”
  白临渊被她这话气到,还想说什么,却见对方已然转身走了。
  他咬了咬牙,好半日才哼了一声道:“小贱人,给老子等着,我迟早收拾了你!”
  ……
  秦峥回到府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
  今日一天都有些诸事不顺,到了明国公府,更让她心中添了一层压抑。
  这庭院深深,前世带给她的都是些不好的回忆,而如今她心情不好,更让那些负面情绪都被放大。
  顾九拍了拍脸颊,缓和了神色,才进了归九院。
  不想秦峥已经在了。
  见到秦峥,顾九又想起白日里苏澈的事情,神情一僵,旋即行了礼:“世子,今日回来的好早。”
  秦峥点头应了,道:“是你回来的晚。”
  他说话倒是不留情面,顾九讪讪一笑,道:“出去有事儿,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若是旁人家的媳妇,日日这样出去,怕是早就被骂了。奈何秦峥压根不在意这些,因此听得她这话,也只是睨了她一眼。
  待得看到她神情有些虚,不由得嗤笑道:“你倒是比我还忙。”
  那自然是没有的,只是顾九不愿在国公府多待,便是没有这些事情,也是想躲出去求个清净。
  她自然不能将这话说出来,只讪笑道:“世子可吃饭了么?”
  这话题转移的十分明显,秦峥睨了她一眼,到底是从善如流道:“还不曾。”
  “正好,我也没吃……饱,赵嬷嬷,吩咐人上菜吧。”
  顾九才说了半句就想起来自己先前在武德楼吃过点心了,现下腹中还有些饱呢。
  她强行将话给拐了过来,继而笑着吩咐了赵嬷嬷。
  好在秦峥这次只是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待得丫鬟上了菜,顾九便先去了桌案前吃饭。
  见她这模样,秦峥若有所思,自己生的这般可怕么,怎么每次见她都要躲着他?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海中过了一瞬,待得夹菜的时候,又漫不经心道:“为何不让苏澈跟着?”
  顾九闻言,先是一愣,继而敷衍的笑道:“他是您的左膀右臂,拿来跟着我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多谢世子的一番好心,只是您这样,我实在是于心难安。”
  不想秦峥的重点却在另外一句上:“谁告诉你,他是我的左膀右臂的?”
  认出来是他的人,倒也不是很意外,可他什么时候重用苏澈了?
  听得这话,顾九诧异张嘴,旋即心中有些懊悔。她只知道前世里苏澈十分得秦峥的重用,可却不知他是不是一直都是如此的。
  听秦峥这口气,那不成他是后来才慢慢得重用的?
  念及此,她又借着吃饭的动作,掩饰着自己的心慌,含糊道:“唔,我只是猜测罢了,毕竟您总不能派给我不得用之人吧。”
  被说中了心事的秦峥:……
  那苏澈还真是当时他随意指过去的,最开始的意图,只是为了防止顾九出事儿。
  毕竟她身为自己的夫人,虽说秦峥并不打算对她花多少心思,可在二人关系存续期间,他也不愿意看见顾九出事。
  原本他也想不到这些事情的,还是那日顾九差点出事,才让秦峥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小姑娘实在是太脆弱了,遇到一点点危险都会受伤。身边跟个人,也给她增加一份保护伞。
  毕竟……这小姑娘比起来旁人家的女孩,似乎太爱往外跑了。
  好在秦峥的想法不过是瞬息之间,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痕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