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陌(九)
  凌双泪原本是有一丝怀疑信儿的,因为就算是她分辨不出云锦缎和云绒缎,但也该告诉她他们二人这身衣服十分贵重,但她却没说,好在她的解释不算牵强,勉强能说得过去,让凌双泪放心了一些。不过不是不去深究这件事了,而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查证:那就是四皇子和狐君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可不认为狐君会为了她特地去四皇子府偷衣服。
  “公子,到了。”信儿指着身侧的三层小楼说。
  凌双泪抬眼望去,这风黎轩不愧是皇城第一酒楼,果然气派。通身漆红,门口和窗户上缀着玉坠红缨,里面来往的小厮穿着得体,单看客人的穿着九能看出他们非富即贵。
  凌双泪:亏得向师兄要了几件衣服和银两,否则,还真是没有信心进这地方里去。
  凌双泪撩了一下衣服,迈着大步进了风黎轩。
  “小二呢?这么气派的地方怎么没人招待啊!”信儿虽然因为没钱心虚,但毕竟也是大家丫鬟,有眼力,懂分寸,也懂得什么时候把气质拿捏的死死的。。
  “来喽,您二位慢待了,请见谅!请问您是?”听见人声,小二赶紧从二楼跑下来招呼。
  “我家公子来赴王显公子之约。”信儿在一旁搭话,凌双泪自始至终没说话。
  听见王显,小二眼睛立刻就亮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楼上请!”
  凌双泪看小二谄媚的动作,大概猜到七八,王显在风黎轩可能就是个钱袋子,上了楼再一次印证了她自己的想法,小二将她们引到天字四号房前,刚刚靠近,廉价的酒气和脂粉味就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公子,王公子就在里面!”小二指着里面介绍说。
  “行了,你下去吧,有事再唤你。”信儿说到。
  “王公子,久等了!”凌双泪推门而入,只见一个珠光宝气的公子坐在桌子正位上正大快朵颐,穿着让人只消一眼便可知其有财,只是那脑满肠肥的样子实在让人反胃!左右各一个美女,看上去好不惬意。旁边站着一个低着头的小厮。凌双泪笑了笑:演技劣质,放到横店,连群演的钱都拿不上。
  “阁下可是磊公子?失敬失敬,请进请进!”“王显”见她推门而入,立刻局促起身邀她进去。
  从凌双泪推门到落座整个过程,那个王显出了不安别的什么都没有,倒是他身侧的小厮虽然看上去低着头,但有几个抬头的瞬间一直在打量她。
  “正是,在下上官磊,初到皇城。”凌双泪说着话的时候盯着“王显”身侧的小厮,小厮听完她说话低头在“王显”耳边偷偷对他说了几句话,然后“王显”便面露尴尬。
  “信儿,我听说,这风黎轩是城里最好的酒楼,怎么连个特色菜也不给上呢?来,出去要几个好菜。这顿饭,咱们请了。”凌双泪从袖中拿出一锭金锭子递给信儿,这也是天和玄放在钱袋子里的。信儿看着手上的金锭子,又看了看凌双泪,心里捏了一把汗:小姐,咱们一共可就没有多少钱呀。
  凌双泪看了看她,示意她去点菜。她用余光看着“王显”和他的小厮,只见那小厮一抬手,“王显”立刻起身让座,小厮则坐在主座上,对她说:“磊公子好生大方,风黎轩一桌子的酒席,就算是最好的,也用不了一个金锭子呀!让你见笑了,想必你早就看出来吧,在下王显。”
  那个假王显带着两个美女出了门去,凌双泪笑了笑:“王公子好计谋啊。”
  她一进门便看出来座上之人不是王显,都说他只是个酒肉公子,但能当得起酒肉公子的且未传出父子不和的,也定不是单纯的酒囊饭袋那么简单。
  “其实王公子大可不必走这一险棋,如果我上官磊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想必早就拂袖而去了。”
  “是,是!磊公子宏量!是您逼得在下不得不走这一步。您差人到我府上传的话,口气实在大得很。家父年迈,如今这生意又不好做,单凭您一句话,在下实在不敢冒此风险。不过,您说的能救我酒庄的究竟是什么法子?”
  看来被她料到了,这王显绝对不是草包,他还是非常想让酒庄恢复往日风貌得。
  凌双泪失笑:看来这闪还有两下子,我只是让他想办法将王显约出来,没想到他说的话正中王显下怀。如果不那么呆的话,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王公子,看来您并非人前所传呀!”凌双泪开门见山地说。王显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抬眼看了看她身边的信儿。凌双泪笑了笑,示意信儿将手中的匣子给她然后退下。
  等到信儿放下匣子,退出去关上门,王显才开口:“磊兄,好毒的眼光啊!”
  “王兄,并非我眼光毒,而是你这办法不怎么高明!”凌双泪右手敲桌,十分放松。
  “哦,此话怎讲?”
  “试问,一个只知道美酒和美女的人,怎么会想到用他的奴才来试我是否有资格跟他合作呢。约人谈事,左拥右抱不说,满眼都是桌子上的鸡腿,倒是身侧的小厮目光精明,你这替身来之前没喂饱,这是其一。而你等我拿出金锭子的时候,才愿意表明你的身份,这说明你要确定我的财力之后,才愿意以真实身份相待,但我若是计较你无礼,不愿再和你合作,你便失去了一个好机会,这是其二。左右算来,都不高明!”
  “磊兄好聪明。不错,是我考虑不周了。只是现如今的人看人只看其表,若磊兄也是这样的人,信了是市井所说的酒囊饭袋一个,怕是也不值得王某深交。”
  “此话倒也有理。”凌双泪欣赏地点了点头,听他说话,他虽用计试她,为人却也坦荡:“王兄既不是无能之人,那为何酒庄会经营成如今这般摸样?”
  “唉,此事说来话长,实属家门不幸啊!年前,家父身体不支,我外出求药,家中出了叛徒盗了酿酒的方子另起门户了。王记失去了独门的酿酒方子,家父又病情加重,我兼顾不得,这才……”王显一边说话一边叹气。
  凌双泪假笑了一下:怪不得这么衰,原来是出叛徒了呀,没事啊,小伙子,老娘专治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