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天羽卫兵团
  帝渊只顾垂眸喝茶不言语,一副事不关己的墨阳。
  帝释不得不又解释道:“表面上看来没有直接关系,但妄图统治人界的花离荒,他身上具备有打开地界的魂魄之力,他本身就是一个潜在的隐患,若是他统一人界,再打开地界的话,那天界可能面临的异常巨大的危机。”
  别说的好像他都不知道一样,九千流直视帝释:“既然重要,为什么要派花囹罗过去呢?”
  “当然是认为花囹罗能胜任。而且尊上花了那么多的经历培养,至少要让我们看看她是否真的愿意为天界效命。”帝释看向帝渊。
  帝渊问道:“那结果如何?大皇兄可还满意?”
  “那要看花囹罗接下来的表现。”
  “那可惜了,花囹罗接下来也不能继续去东越国好好表现。”帝渊看向帝释,脸上神情淡然。
  “这是尊上的意思还是花囹罗的意思?”
  帝渊诧异道:“这不是皇兄的意思么?”
  “本王的意思?”他可不记得他说过这样的话。
  “方才皇兄说让花囹罗支援东越国,一是认为她能胜任,二是要看她是否真的愿意为天界效命,是如此么?”
  “这话确实是本王所说。”
  “花囹罗到人界三个月,收复东越被西岐占领的长河以西守住嘉庸关,可见她确实能非常愿意为天界效命。只可惜现在她被淬仙石禁锢半个多月,法力消耗极大,已经无法正常使用法力,故不能胜任此命。”
  帝释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花囹罗,又看向帝渊:“她看起来可并不像你所说的,无法再使用法力。”
  “皇兄的意思还要让她去?”帝渊忽而微微一笑。
  帝释不知道他有在卖什么关子,回答道:“东越国都期盼着让花脸将军回军营再战,至少能起到鼓舞人心的作用。”
  “皇兄觉得天界已经没有比我徒儿更能带兵打仗的人了么?若是非她不可就算战死沙场我半个字不说。但只想着让她去送死,那皇兄派她去打仗是为了守护天界,还是……”
  帝渊故意停顿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一扬:“还是……守护天界呢?”
  帝释要还继续坚持,那就带了太多的目的性了,他笑了起来。
  “看二弟说的好像我是故意要让你徒儿去打仗一般?这可都是父皇的命令。当然她要是能去是最好,毕竟东越军都盼着花脸将军再回阵营带领他们再打胜仗。”
  “皇兄说的是,我这儿有个妙计,东越军不是就想要个能大胜仗的花脸将军么?”帝渊偏头对花囹罗说道,“囹罗,把你的染料拿来。”
  “是。”花囹罗将之前涂脸上的那些颜料拿了出来,放在桌面。
  帝释看着那些颜料,帝渊慢条斯理指着颜料说道:“花脸将军画一个就有,大皇兄再派一个能胜任的战将去,打了胜仗就能鼓舞人心。”
  帝渊是在那他开玩笑么?帝释眉一挑,点头说道:“说得也在理,我会跟其他人商量此事。不过,眼下这个时刻,父皇可是很想二弟回九重天的。”
  “皇兄是否也很想?”帝渊若有所指。
  这么多年,除了天界又重要的事要商议之外,或大型的仪式之外,帝渊几乎都呆在暮雪仙山。帝释当然是希望,他永远就留在这儿别回天界。
  “自然也想,父皇所忧所想,便是我所忧所想。”
  “那我会回去的。”帝渊也不计较他是否是发自内心,就顺着他的意思给回了一句。
  帝释心里当然是立刻不高兴了的。他作为天帝的长子,又是天界的太子,本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总有人喜欢把帝渊摆在他之上,认为他比起帝渊还有很多不如。
  帝渊要是回了天界,正常参与朝政,那么会有更多人向帝渊那边倾倒。
  “那我就好好恭候。”帝释说完看向花囹罗,“花囹罗这伤势大概何时能好?”
  “这得看后边治疗的进度。”帝渊回答道。
  帝释拿出一张卷轴,放在桌上:“这是兵部的任用调遣书,通过嘉庸关一战,兵部发现花囹罗极有指挥作战的能力,所以跟陛下申请要她加入兵部作战军。”
  九千流立刻将那张调遣书拿起来,上边确实盖了天帝的印章,再看上边的文字,九千流将调遣书往帝渊面前一放:
  “天羽卫?!”
  那是常年守卫天界不受外侵的部队,包括异界、异类、坠仙的入侵或袭击,天羽卫都是首当其冲的兵种。
  帝渊看到天羽卫三个字与天帝的图章垂眸不语。
  九千流真想先给帝释一巴掌,再给帝渊一脚,他冲着帝释脱口而出:“帝释,你是故意的吧?”
  帝释就喜欢看他们着急的模样,无辜说道:“三弟何出此言?那可是天帝的图章,我只是传达罢了。”
  “你传达的可真紧凑,她这才从人界战场回来,你就留了让她进天界战营的黑手,我不同意。”深知天羽卫是什么兵种的九千流气急败坏。
  帝释低低笑了:“三弟若不是不同意,当然可以去跟父皇求情。”
  “去就去,我还怕见他不成?”九千流冷睨了帝释一眼就要起身。
  花囹罗拉住了他。
  帝渊将桌上的卷轴一卷,递给了花囹罗:“为师把你带出来,可不是留在身边陪着喝茶下棋的。”
  花囹罗接过调遣书:“是,师父。”
  九千流怒目指向帝渊:“帝渊你就是座冰山冷血无情,我家丫头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你怕那老爷子我可不怕他!”
  帝渊不回应,脸表情都没眨动一分。
  现在轮到帝释在一旁喝茶,火上浇油说道。
  “三弟你去找父皇最好不过,他最近还跟我说起你与万灵仙天心的婚事。人家天心仙子虽是万灵山的小主,可却在你被罚入人界轮回时,耐心等你了很多年了呢。”
  九千流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讽刺道:“那老头果然年纪大了,以前放着不闻不问,现在倒会恶心一把,管天管地他还管不到我这儿来。”
  帝释当然不会告诉九千流,这一切还要亏了他在天帝面前提起。要想让人给他做事,总要给些好处,既然要利用天心,那自然要努力给她最想要的。
  “我就最喜欢三弟这样的性情,风流不羁自由自在,不过这些话你还得跟父皇说去。”
  九千流轻哼着看向花囹罗,目光哀怨又歉然,倒不是因为童天心这件事,而是因为让她去了天羽卫,没能阻止。
  花囹罗给他添了茶,帝释在她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安抚着因为她受委屈而格外愤怒的九千流。
  就算阻止了一件事,帝释还是有办法想出第二种办法来对付她。
  至今花囹罗的存在对天界构不成威胁的事,帝释或天帝当然是不全信的,但是他们却想利用她的力量去对付花离荒。
  胜利是谁利用了谁坚持到最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他们都在周旋着。
  花囹罗作为帝渊的弟子,恭送帝释。
  夜阑人静,暮雪仙山在当空皓月之下,反射了一层雪光。暮雪园也格外安静,没有点灯,只有月光与雪光弥漫的凉亭之下,帝渊依旧坐在原处对着桌面的棋摆弄。
  白子下完。
  黑子放下。
  无论外头是多么繁华热闹,无论外头是不是炎炎夏日,这里总是沁凉如雪。帝渊是如何走过了那么长的年月?
  花囹罗走过去,往他对面坐下来。
  他依旧自顾下着棋。
  她也没说话,在茶杯里投了一个花茶干,将热水倒入杯中,帝渊放下了一枚白子缓缓偏过头,看着茶杯里舒展开来的花。
  “五年了,这杯春风笑让我等了如此之久。”
  花囹罗将茶杯举起送到他面前:“不知道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帝渊晶莹修长的手指轻接茶杯,抬起视线看她,灰白的眼睛隐约也透着雪光,迷蒙泛起雪雾,轻闻茶香,说了一句:“所谓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你喝不喝?”
  帝渊不语,垂眸品茶,清淡茶花香,甘甜茶花茶,一如既往那个味道:“说吧,趁我还在被这茶贿赂的时候。”
  “我又不是你,走路都想着拌别人脚。”只是感觉有些避免不了的事离他们越来越近,感觉要离开他所以想给他泡杯茶,她能给他做的也只有这个。
  帝渊莞尔:“你走路时我拌过你的脚?”
  这样光线暗淡的时候,感觉帝渊多了一层亲切。“当然。”
  她拿出了白子放入棋盘上。
  帝渊看她棋子放着的位置,又喝了一口热茶,拾起黑子放下:“知道天羽卫是做什么的了吧?”
  九千流叨叨絮絮说了一个晚上,她能不知道?大概就是突击先锋小组,就敢死队的那样的性质。
  “知道。”
  花囹罗又下了颗白子,两人没说开始,没有重新摆棋,就这么下起来。
  “想必你应该明白让你加入天羽卫的原因。”
  “嗯,跟去东越国的意思差不多吧。”
  都是对抗花离荒,就算他迟早有一天统一了人界对天界又任何冒犯,她必然是第一拨要去阻止他的人。当然花离荒若是要打开地界封印,她还是得拼尽全力阻止他。
  帝渊放下一枚黑子,花囹罗被的棋路被堵死:“能够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