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
  姬瑾听着是明太后和信王的事情,苦笑了一声:“是秦昊给你的消息?”
  楼画语有些无奈,这人对于秦昊有些着魔了。
  眯了眯眼:“如若王爷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五娘。”姬瑾忙又拉住她,生怕她回去陪秦昊。
  沉吸了口气道:“等我将这边的事忙完,送你回去。”
  “王爷军事忙,我就不打搅了。”楼画语脸色沉静。
  姬瑾朝外面看了看,军帐的帘子开着, 不时有人走过。
  想到今日早上做的那些事,他心中有些怅然,他和五娘,怎么这么艰难啊。
  真该和颜铁明他们说的一样,不管不顾,直接那啥啥啥的。
  用周仕红的话说,在当年五娘出京前,把洒花的心思,换成生米煮成熟饭,他们的娃娃都能满地跑了。
  哪会像现在这样,依旧不上不下,条条框框的卡着。
  心中有些微叹,拉着楼画语的手,只得低头:“五娘不要去见秦昊,他看上去是端方君子,可背地里弯道多着呢,要不然怎么行军布阵。”
  楼画语抿了抿嘴,斜眼看着姬瑾。
  正好关雎将饭食送了进来,楼画语忙将碗端给姬瑾:“王爷不是饿了么?快用饭吧,多吃点!”
  姬瑾瞄着那压紧的米饭,磨牙看了看关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昨晚喝了酒,又泡了冷水,一晚几乎没睡,早上起来他也腰酸腿软。
  刚才又喝了好多酒,这会胃里烧得慌,哪吃得下饭。
  楼画语见状,将碗放下,然后盛了碗汤:“你喝汤,听我说。”
  那汤明显是现做的白菜豆腐汤,上面还洒了白色的虾皮,看着就让人有食欲,明显是五娘另外做的。
  姬瑾心头微喜,看样子五娘还是记得自己的,接过碗点了点头。
  “我给秦昊下了药。”楼画语理了理袖子,捏着帕子,十分轻淡的道。
  “咳!”姬瑾重咳了一声,一块方正的豆腐嚼都没嚼,直接滑入喉咙了。
  楼画语淡然的将早就备好的帕子递了过去:“我认为你说的那个办法不错。”
  姬瑾接过帕子,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半醉半醒好像是说了将秦昊打断腿囚禁的法子。
  有些诧异的看着楼画语:“你下的什么药?”
  昨天他也算是下了药,五娘别也搞这种就行。
  “就是蛊,能让他暂时不能行动。”楼画语见姬瑾目光沉沉,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可我们还得想办法将这事周转过去,免得秦昊身败名裂不说,还会涉及德正太妃和秦家族人的性命。”
  姬瑾点了点头,端着汤碗复又慢慢的喝着汤:“军中的事情,五娘交给我就行了。”
  想了想,又不放心,怕秦昊又用什么攻心之术,忙朝外道:“叫叶英信进来。”
  然后看着楼画语道:“叶英信箭术了得,和秦昊也算是旧识,由他守着开导,也不会有事。”
  楼画语点了点头:“那十万边军,如果京中动乱,可能会往回……”
  至于成不成,还得看运气。
  姬瑾没想到楼画语真的给秦昊下药,喝着汤又是欢喜,又是愁啊。
  这下了药,人就留在了溯阳,低头不见抬头见,防不胜防啊。
  埋头将汤喝完,忙又叫了人进来,将军务处理好,就随楼画语回溯阳府中了。
  秦昊这会也有些哭笑不得,午膳时分,楼画语来陪他用饭。
  他见楼画语样样都吃了,也就没防备,哪知道吃完就浑身发软无力。
  行走虽然没有大碍,可却使不上劲,手脚软得跟面条一样。
  楼画语还刻意派了人盯着他,连院子都不让出。
  不过怕他无聊,楼画语还刻意找了钱越来陪他聊天。
  楼画语回来的时候,钱越正和秦昊在下象棋,明显钱越不是秦昊的对手,被杀得片甲不留。
  钱越的目光还不时瞄着秦昊,也不知道是想看什么。
  见楼画语回来,就直接起身:“我不下了,没意思。”
  他输得惨,跟个小孩似的发脾气,楼画语也只是笑了笑:“有劳外公了。”
  “我帮了你半天忙,你送我出去走走。”钱越的目光在姬瑾和秦昊脸上转了转,眼中好像闪着什么,一把拉着楼画语的手就朝外拉。
  姬瑾和秦昊见他那样子,以为他是在打量两人,谁和楼画语更般配,都沉着脸没有说话。
  楼画语却感觉钱越神情好像有点不对,跟姬瑾对了一眼,又点疑惑的看了看秦昊,这才随钱越出去。
  到了院外,钱越才松开她的手:“那镇北王秦昊的爹你见过吗?”
  楼画语皱了皱眉:“秦昊四岁的时候,他父亲为了救永顺帝就死在了战场之上,这才被陛下收为义子。”
  “你连你义父的画相都不见上一见,真没孝心!秦昊似乎比几位皇子年岁都大。”钱越抿了抿嘴,看着楼画语有些迟疑:“那你知道他父亲的生辰么?”
  “我哪知道!”楼画语几乎无语。
  “那是你义父,你连人家多少年岁都不知道的吗?你不就没给人家上过香烧过纸吗?”钱越几乎跳脚,扯着楼画语:“你有空问下秦昊。”
  “你有失散多年的儿子?”楼画语见他神色沉重,有些好笑。
  她是德正太妃的义女,按算秦昊他爹也确实是她的义父,可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人,她也没问过啊。
  钱越气得一甩袖子,戳着楼画语的额头:“你啊,你啊,多了个表妹,还想多个舅舅吗?”
  “你找着机会就问,多问一些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尤其是有没有什么画像之类的。”钱越甩了甩袖子。
  左右看了看,又怕有凤涅卫,终究是没有将心头的疑问说出来,挥着袖子走了:“我去看年夜饭,你一点事都帮不上,连圆个房都造假。”
  楼画语见他气得气呼呼的说“帮不上”,结果话头却又是那个,脸上又羞又气,只是看着钱越走远。
  只是等钱越走后,转眼看了看院内与姬瑾对垒的秦昊,有些奇怪。
  这是钱越第一次见秦昊,却好像对秦昊他爹有十二分的兴趣。
  可秦家与明家,一直都是姬氏的家臣,明家在战乱之中,几乎被灭了门,秦家倒有存留的族人,却一直未曾入京。
  钱越怎么,突然就问起了这个了。
  楼画语走到院门口,看着坐在桌边,沉眼对弈的两人。
  秦昊年长,身形健硕,五官端正大气;姬瑾这两年虽长大了,身形高大了许多,脸色也被晒得发黑,但五官依旧可见姬氏的精致美貌。
  两个长相不同却都俊朗的郎君对坐,捏棋不语,看上去当真赏心悦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