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格斗(二)
  哒哒哒,一束子弹飙然倾洒过来,压在他身体上方的这个特工背心噗噗噗的爆出数道血箭,发出哇哇哇的尖嚎声,他腾出左手拔出这个特工右大腿外侧的格洛克17手枪,此刻,那条人影已飞凌他上方的空中,他枪口一伸,就是哒哒哒的一梭子弹。
  只听哎呀一声悠长而凄厉的惨嗥,那条人影连翻两个跟头,呼的一下从他身边掠了过去,强劲的冷风吹过来几粒血珠子,溅在他脸颊上,还带着一点温热。
  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蓦地里,右首上方的空中,火箭似的射过来一条黑影,他狠力一把推开身上这个人肉盾牌,身子一翻,脑袋倒转向下,恰在此刻,那条黑影直奔他撞过来,想避闪已经来不及了。
  嗙的一声闷响,两条人影以不同的姿势撞在一起,武文涛右手一把抱住对方一条大腿,双脚夹住对方脑袋,两人牢牢抱成一团,在翻滚几下后,武文涛左手的格洛克17手枪往对方大腿一戳,狠狠地扣下扳机,将弹匣的子弹全部倾洒出去。
  杀猪似的尖厉号嘶声中,那家伙腰身四肢猛烈痉挛几下,一动不动了。
  武文涛抛掉打空的格洛克17手枪,左手揪住那家伙裤腰带,腾出右手伸过去,拔出那家伙身上的usp45手枪,顺手在枪套口边沿蹭开保险。
  就在此刻,前方嗖嗖嗖的飞过来几发子弹,夹风带火地掠过他身侧,他咯地一咬牙,双手各抓一条大腿,往拢一并,挡住自己的身体。
  他正想松手放开他的人肉盾牌,擦擦脸庞上的鲜血,身后又传来嗵的一下枪声,气得他大声骂道:“这帮龟儿子还有完没完啦!”
  在他身后二十几米外的空中,克鲁兹四肢平展,双手握着他的左轮手枪,边飞快地向他扑过来,边朝他开枪。
  曾两度与克鲁兹过招,尽管他都占了上风,但他深知这厮身手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非刚才那些泛泛之辈可以,与这厮硬拼的话,搞不好会落个两败俱伤。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他既然丟掉手里的usp45手枪,双手抱着人体盾牌的一双大腿,两只脚绞住人体盾牌的脖子,迅即猛力一扭腰,身子一旋,面向来敌方向,用人体盾牌护住他自己身体。
  此刻,克鲁兹已打出四枪,转轮里只剩下两发子弹,对方又用一具手下人的尸体当盾牌,他不想再浪费子弹,蓦然间,对方松开放开人肉盾牌,劈头盖脸地冲他撞过来。
  他双目瞳孔猛地扩张,心头大喜,举枪就向迎面扑来的武文涛射击,不料,距离过近,他的左轮手枪太重,单手持枪射击稳定性太差,武文涛速度又太快,眨眼间,就已到他跟前,一只手掣电也似地伸过来,拔开他的右手,枪口登时歪向一边,砰的一声,一发子弹射向另一个方位。
  这厮一枪打空后疾忙回臂又想开第二枪,不料,手腕被武文涛一把给扣住了,他急煞了眼,赶紧伸左手去腰后拔匕首,倏然间,一只拳头在他眼前扩大,蓬的一下响,他鼻子一痛,酸甜苦辣登时一齐涌来,眼前泪花打转,那滋味当真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就在此时,武文涛冷不丁一眼瞥见下方的空中有一架直升机,正呼呼轰轰的转动着旋翼。
  他眸子立时闪闪发亮,大喝一声:“给老子去死吧,你这龟儿子。”
  左手猛然撒开克鲁兹的右手腕,他右脚狠狠地一蹬克鲁兹肚腹,借力向后倒飞出去。
  与此同时,克鲁兹右手上的枪也砰的响了,一发子弹嗖地擦过他耳际。
  两条抱成一团撕打的人忽地撕裂开来,飞往相反的方向。
  克鲁兹的身子直奔那架直升机倒飞过去,只听哐哐的几声响,克鲁兹撞到直升飞机上晕了过去,向地面坠去。
  武文涛身子倒飞几米后,翻了筋斗,四肢平伸躺在空中,此刻,他看见地面上的田野,房舍,车辆已由芝麻大的颗粒变成庞然大物,其中一辆皮卡车正在武文涛紧紧收缩的双目瞳孔中迅速扩大,他的身子抗不住地球的万有引力,正以令人难以估算的速度,直奔那辆皮卡车砸去,眼看他就要砸坏皮卡车,五脏六腑爆裂,惨死异国他乡了。
  间不容发之际,他背后陡然发出蓬的一下闷响,窜出一大朵白花,他身子仿佛给一只无形的大手往上提了提,猛地望空中弹升了两三米高,旋即通的一声跌落到那辆皮卡车厢顶上,张开的伞衣像一条白色大毛毯将他整个人盖了个严严实实。
  双手撕扯几下,掀开身上盖着的伞衣,翻身爬起立,他警惕地巡视四周,郁郁葱葱的田野,稀稀落落的树木,星星点点的房舍,告诉他这里是乡下。
  倏忽间,左首传来叽里呱啦的说话声,他瞳孔微微一缩,扭头向左首望去,右手衣袖内抖出两把手术刀。
  一栋古旧的民房里跑出来一男一女的两个小孩,看到小孩们那稚嫩,天真的面孔,水灵灵的带着惊奇目光的眼睛,他紧绷的心弦忽地舒张开来,长吐一口气,扣在掌心的两把手术刀收回袖筒内,笑眯眯地向那两小孩道:“孩子们,你们好吗?”
  两小孩跑近前,惊异的目光打量着武文涛,那个男孩最后把目光转向散成一大片的降落伞,好奇地道:“叔叔,你是空降兵吗?”
  “是的。”武文涛从车顶跳下来,伞衣被他拖了一地。
  走过去,他伸手轻轻拍了拍那男孩的脑袋,之前冷酷带煞的脸庞荡漾着和蔼的微笑,问道:“小朋友,你是怎么知道叔叔是空降兵的?”
  “电视上看的,叔叔。”那小女孩脸蛋圆鼓鼓的,红通通的,像个苹果,看上去很可爱,她舔舔嘴唇,用祟拜的眼神凝神着武文涛:“叔叔,你真的好酷哇!”
  “是吗?”武文涛欣然大悦,左手伸去摸摸小女孩的脑袋,笑嘻嘻地道:“现在的孩子都看电视,见识真广博!”
  “咦!叔叔,血。”那小男孩冷不丁用手指着武文涛的脸,吃惊地道:“你脸上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