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撑一天是一天
  “要不是老爷,我也不知道出了那么大件事,老爷已经辞退我了,可临走前,我想看看你,确认你安全。”月嫂抓住她的手。
  如果因为她的疏忽害死了两条生命,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月嫂吸吸鼻子看着她。
  庄妍有些意外:“为什么啊,我去找爷爷。”
  “别去庄小姐,我小孩生病也需要人照顾,辞职对我来说,是好事!”她回到家里,拿起行李离开。
  庄妍走进去,看到万叔在里面的小客厅不安的踱步,她走进去,环顾四周。
  “万叔,你有看到叶寒吗?”
  “庄小姐,你和孩子都没事把?”万叔盯着她肚子。
  “我和孩子都很好。”她温柔的抚摸肚子。
  “老爷就不好了,他听到奶茶店爆炸,整个人晕过去,现在,在医院急救,也联系不上叶寒。”万叔低着头,眼眶湿润着。
  庄妍着急的说:“万叔,你怎么现在才说,我们赶紧去医院。”
  “庄小姐,你还怀孕身孕,不能动作太大,小心点,我扶着你。”万叔跟在身后,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不能,那不能。
  看上去他好像完全不紧张着急的样子,现在是爷爷生病了,不是她,需要被照顾的也不是她。
  他们赶到医院,坐在长椅上等待,庄妍看了眼时间:“万叔,你打个电话给叶寒吧!”
  此时叶寒跟着那些人回到警察局,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喝着大红袍,等着碎尸的化验报告。
  手机铃声响起,他拿出看了眼:“万叔,有事吗?”
  庄妍听到叶寒的声音,立刻抢过他手里的手机,她着急的放在耳边,声音有些哽咽。
  “老公,你在哪儿,我好想你。”她劫后重生,除了想他,还是想他。
  “你在哪里?”叶寒听到她的声音,心跟着揪着。
  “我在医院,爷爷……喂喂,老公?信号不好!”庄妍把挂断的手机递给他。
  叶寒站在门口拦车,可倔强的出租车,就是不肯停下,队长看到,颠了下手里的钥匙。
  过了一会儿,一辆重型摩托车停在他面前:“叶总这里不好打车,你要去哪儿?我送你!”队长把头盔递给他。
  “谢谢!”叶寒拿过。
  队长让警笛发声,摩托车穿梭在人潮涌动的街上,车水马龙的公路上,最后停在医院门口。
  叶寒跑进去,手术室灯关闭,爷爷被推出来,庄妍起身跟上去。
  “医生,我爷爷怎么样了?”
  庄妍太关注床上人的安危,而忽视擦肩而过的人,叶寒抓住她手腕,使她脚步停住。
  她扭头看到他,立刻朝他扑过去,她双手抱住他脖子,踮着脚尖,叶寒手臂用力收紧,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彻底安心了。
  还好那个碎尸不是她,不,还好她没事,叶寒俊俏的脸庞陷进她的发丝里。
  庄妍吸吸鼻子,委屈的说着:“我好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也怕孩子会出事。”
  “恩!”这声呼应却也压抑了太多,他也害怕就此失去她。
  庄妍松开手,差点忘记正事:“老公,医生让我们去趟办公室。”
  他们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庄妍手里拿着医生的诊断书,整个人呆滞像是行尸走肉,没想到爷爷的心脏病这么严重。
  叶寒抿紧薄唇,一言不发,叶寒是很讨厌他,讨厌他的自以为是,讨厌他胸有成竹,觉得所有的事,都会按照期盼的那样发展。
  结果他的母亲跟别人跑路,父亲自杀身亡,这就是他爷爷要的结果吗。
  爷爷对他很严厉,不许他这儿,不许他那儿,对他管控的死死的,他曾经也像别的小朋友埋怨过爷爷。
  也总是在怨恨他为什么不去死,这样自己就可以自由了,想干嘛干嘛,其实叶寒最希望的还是父亲活着。
  他一直以为爷爷就是个冥顽不化,铁石心肠的老头,直到……
  家长会,别的小朋友欺负他,爷爷动用叶氏集团,让那些辱骂过他的小朋友,包括他们的家长,跟他道歉。
  那时候,他才尝到权利的滋味,虽然让人高处不胜寒,但也算随心所欲。
  现在爷爷真的要离开了,他却有些舍不得了!
  庄妍抱住他:“叶寒,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叶寒反握住她的手,却感觉到一片冰凉,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你照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叶寒握紧她肩膀。
  庄妍拉紧外套,医院的空调真的太冷了,他们走到病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细碎的声音。
  她推开虚掩的门,万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老爷,跟了你大半辈子,从入伍到现在,几十年了吧,我看着叶寒一点点长大,看着叶氏集团一点点壮大,我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真的,老爷,你先在下面等我,千万别走远了,我怕我找不到你。”万叔哽咽的说着。
  庄妍深呼吸笑着说:“万叔,爷爷醒了吗?”
  万叔背过身去,明显在擦拭眼泪,他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和声音的异常。
  “麻醉还没过,没那么快。”万叔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庄妍笑着说:“爷爷还没看到孩子出生,肯定会没事的。”
  “老爷,一直念着孩子,他肯定能挺过这关,庄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这段时间,你能多陪陪老爷吗?”万叔哀求道。
  万叔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这段时间辛苦他照顾爷爷了。
  庄妍毫不犹豫:“好,等爷爷出院,我就搬过去。”
  次日,爷爷醒来,看到周围人都在昏睡,他直接摘掉碍眼的氧气罩,他发皱的手抚摸着叶寒的脑袋。
  有多久没这样,静静的抚摸他脑袋,好像很久了。
  叶寒惊醒,他看到爷爷醒来,立刻按铃通知医生,爷爷看到他眼里有一丝紧张,就猜到医生已经告诉他最坏的情况。
  “人这一生两难全,有和就有分。”爷爷笑着说道。
  医生给他检查身体,只能是开药缓解疼痛,能撑一天是一天,像他这种情况,也没必要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