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条件
  a市的天空总是澄澈透明,像是水洗过似得,早上八点,一丝暖阳透过云层洋洋洒洒的照射下来,将地面铺成了淡淡的金黄色。
  蔺厉舟站在病床前,轻轻在乔檬头上印了一吻,微微瞌上了眼睛。
  转瞬后,他站起身,正要离开的时候,一只微凉的小手却抓住他的,乔檬睁开眼,语气沉定:“你要去哪里。”
  “我去处理一点事,你乖乖睡,我很快就回来。”
  乔檬摇头:“我知道你是去找小寒,带我一起去。”
  “不行,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劳累,好好休息,我能处理好。”
  “如果你答应我,我就自己去。”
  蔺厉舟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那你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不论你看见了什么,都只能待在我身边,任何事由我来处理,可以吗?”
  乔檬点头:“好。”
  码头,海风腥涩,猛烈。
  乔寒脸色苍白,站在蔺厉舟身边,手紧紧抓住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
  这时候,一辆游船在码头边缓缓停下,蔺厉舟再次接到了卫斐的电话。
  “蔺总裁,上船吧,你只能带两个人。”
  他牵着乔檬,风曜跟在他们身后,缓步上船。
  唐琛、顾西、严尘、陆南等人在码头边,神色略显焦急,这是场毫无准备的仗,似乎已经注定了结局,可是蔺厉舟会输么?
  所有人纷纷捏了把冷汗。
  蔺厉舟他们到了甲板上后,有人带他们往船舱里面走,这时候船缓缓开动。
  乔檬望着身后深蓝色的大海,敛了眸色。
  船舱内很大,男人带着他们绕过了一道长长的走廊后,才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下:“蔺总裁,请。”
  蔺厉舟脸色冷若冰霜,不着痕迹的捏紧了拳。
  房间里,卫斐坐在沙发上,悠闲的品着茶,见他们来了,他只是轻轻抬眼,笑道:“终于到了。”
  他的语气轻松,闲淡,像是与老朋友见面的场景,可殊不知,来的人却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对于那道冷冽的视线,卫斐视而不见,只是优雅从容的将面前的空茶杯倒满,再朝他们伸手示意:“坐啊,都站着干嘛。”
  说话间,他的视线似乎轻轻扫了蔺厉舟和乔檬交握的手。
  蔺厉舟冷声开口:“我儿子呢。”
  卫斐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蹙:“蔺总裁,这么开门见山可不好,我还准备和你聊聊其他的事呢。”
  蔺厉舟在他对面坐下,薄唇轻启:“说。”
  “有关莫影给我的那个东西,你现在还想要么。”
  “为何不要。”
  那是他母亲的遗物,对他至关重要,而且,这其中还关于了一个重大的秘密。
  卫斐只是笑了笑:“如果我让你在那条项链和你儿子之中选一个的话,你会怎么选。”
  乔檬睫毛微颤,她突然想起,五年前的时候,在码头边上,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姐姐喜欢的是蔺厉舟,姐姐让蔺厉舟选择,也是选择……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蔺厉舟不动声色的看着对面的人,不急不缓的开口:“我儿子在哪里。”
  卫斐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然后房间的显示器上就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里,全是吐着芯子的毒舌,每条都有手腕那么粗,而玻璃容器上方的十米,乔寒被绑着,只有他身后的绳子一断,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画面实在有局限,看不清具体位置在哪里。
  尽管如此,蔺厉舟却只是不易察觉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只要还还活着……
  他身边的乔檬手抖的厉害,似乎下一秒就要站起身来。
  蔺厉舟紧紧握住她的手,冰冷着声音:“你的条件是什么。”
  卫斐将显示器的画面关了,微微勾唇:“我的条件?我也不知道我的条件是什么?”
  “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乔檬终于按捺不住,低吼出声。
  “怎么样。”卫斐低低重复着她的话,忽而一笑,“你们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开出条件,说出我想要的是什么,那个小孩就能活下去?可是让你们失望了,我无双门里,要什么没有?”
  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手段再狠辣的人,只要他有所求,便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自始自终都没有要求的人,才最可怕。
  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只是把这一切当作……
  卫斐摊了摊手,突然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你们难道不觉得人生有时候太枯燥乏味了么,我不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又怎么能活到现在呢。”
  蔺厉舟看着他,好看的眉紧紧皱了起来,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可是为什么,他却会觉得卫斐那么熟悉……
  海鸥压低的鸣声的窗户传了进来,卫斐看着天空,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
  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如同残破的音弦,沙哑,刺耳。
  他转身看着蔺厉舟,笑意不减:“我猜,你肯定不记得我了吧。”
  蔺厉舟眉头皱的更紧,记忆中有个少年的模样和眼前的男人似乎慢慢重叠起来。
  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不过十几岁,因为柳如絮的原因,他被蔺佑送去英国,在那里,只要靠自己的生存技巧才能活下来。
  有一次,他去酒吧的时候,一个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少年跌跌撞撞从洗手间跑出来,脸上的神色惊慌失措,甚至还带着深深的恐惧。
  他当时并没有在意,进了厕所后,才看到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站在镜子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理自己的西装,看见他时,男人眼神顿住。
  蔺厉舟从内心厌恶这个注视,他进了厕所进门关上后,那奇怪的感觉才终于消失。
  凌晨两三点的光景,他从酒吧离开,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听到一个微弱的声音,痛苦压抑,又带着极大的恐慌。
  借着路灯微弱的光芒,他侧眼看了过去,那个少年,那个比他小不了少年正被人按在墙上,而那个他在厕所里见到的那个中年老人,正一手掐着少年的脖子,一手伸进他的裤子里,亵玩他的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