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他爽我的约?
  那晚,他没有走,我们并肩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听着时钟的滴答滴答,他往我的身边靠了靠,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睡在同一张床上,可我却从未觉得如此温暖。
  想起从前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如今居然成了心意相通的恋人,缘分的确是妙不可言的东西。
  他半倚靠在床头,搂着我说,“那天晚上我等了你很久,起初我以为你没来,是出了什么事,后来打电话给你,你也没接,我很着急,我问程美,程美说你不是有事,你只是不想见我……。我本打算那晚就去找你,可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你为什么突然不想见我了?我以为是我的家人找你了,又或者是谢依依为难你了,可是我打听过了,都没有,既然都没有,那会是什么?直到昨晚我找程美,程美才告诉我,你大哥来了。我猜想着,是不是大哥说了什么,让你突然对我冷了下来,不管大哥说了什么,我才是当事人,你应该问我才是,就算你不信我,你也应该从我的嘴里得到证实,不是吗?”
  “所以,你是考虑好了,才跑来找我的?”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着说,“是我不好。我一早就应该跟你回去见你的家人,打消他们的顾虑才是。让他们知道,你是我的宝,我是多么的珍视你。”
  “是啊,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我这个冬假是打算回老家看看哥哥的。不过,那晚,你想送我什么惊喜?”
  他玩弄着我的头发,笑着说,“到时候再告诉你,先卖个关子。”
  田川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有额头的伤还有一点血痂没有完全脱落,尽管他一再要求陪我回趟老家,我顾虑着他的伤和他的形象,我坚决不同意现在就回去,我答应他,等他好了,春节我就带他回去见哥哥。
  第二天是圣诞节,西方人很重视圣诞节,田川曾在美国待过一段时间,但是他对节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他说到底还是我们国家的传统节日更深入人心。尽管如此,他还是带我出去看电影、逛街,他说,等他完全好了,就要回京城了,所以这段时间,他想跟我在一起好好的约会。
  在省城的老凤祥,他拉着我的手一定要定制一对情侣戒指。
  左看右看却一样也没看中,最后他跟店员说,要定制的,就按照他画的样子做。
  那是我第一次看他画画,他画画的样子很专注,有那么一刻,我有些恍惚,我觉得我能遇见他,真的好像是在梦游一般。
  他掐了我的脸一下,问我,“怎么样?”
  我恼怒的瞪了他一眼,但目光移到他画的草图上,我还是被震撼了,戒指很普通,只是一个圆环,圆环上都有四个字母,拆开便是一对情侣戒指,合在一起就是一枚戒指。他握着我的手说,“这就是我给你的定情之物,你取到了记得给我邮过去,到时候我们一人戴一只,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你都是属于我的。”
  从平安夜到元旦,他一直住在我家里。直到元旦那天早晨,他接到了三姑姑的电话,说家里有些事情需要他回去。他拉着我手说,“晚上我就过来找你,我们去看电影。”
  田川刚离开,程美就打电话过来,她取笑我,“你们这些日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在家里修仙不成。”
  “那你跟六哥不也是整天腻在一起?”程美得知田川回家了,约我一起去逛街。她说,“安歌,你知道吗?承宇回来了,他还不知道你和田川的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承宇说,我约了他,一会你跟他说吧。”
  我本想抱怨程美为什么要约承宇,多尴尬的一件事,程美说,“承宇从京城调了回来,出于什么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的。”
  时光咖啡厅,我们第一次见的地方。
  再见承宇,他的腿已经完全好了,连走路都看不出来瘸了。
  只是比从前清瘦了不少,精神却还是不错。
  见了我,他还是彬彬有礼,还是一束百合,一份礼物。看见百合,我便不由得想起田川的话,“追女孩还是应该送玫瑰的……”,想起田川,我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承宇问我,“你笑什么?”
  我接过他的花束,笑着说,“没什么,看见你好了,很开心。听程美说,你申请回了省城?”
  他笑着说,“一个人呆在京城那样的大城市太没意思,从前你在,现在你也回来了,我更应该回来不是?”
  程美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承宇,安歌已经有了归宿,你看你什么时候也能领个女朋友,到时候我们一起聚聚……”
  程美说完,承宇的眼神有瞬间的错愕,但很快他就笑了,他看着我说,“没想到这么快,那个人是田川吧。”
  我点点头。
  程美借口上厕所,把我们两个人留在座位上,承宇说,“这世间有四种爱情,你爱的不爱你,爱你的你不爱,相爱的不能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你喜欢他,就勇敢的去找他吧。哪怕是以后不能在一起。最起码努力过,就不会后悔。”
  本是祝福的话,听起来却觉得有些酸楚。
  “承宇,谢谢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
  “安歌,我们不是朋友吗?以后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找我。在我这里,你永远都是第一位。”
  曾有人说,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是没有真正的友谊的,要么在一起,要么是陌生人,如果没有在一起还能做朋友,只能说明其中一个人还深爱着另一个人。
  程美回来后见我们两个人都默默地坐着不说话,便主动提议说,“不如出去走走,一会六哥来了,我们一起吃火锅,算是给承宇接风。”
  我本想拒绝,却看见承宇突然扶着沙发跪在了地上。
  我扶着他的胳膊,看着他对我苦涩的笑,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掉下来。“你怎么了,承宇?”
  那晚,承宇因为急性阑尾炎突然进了医院,我在手术室外等到第二天的凌晨一点。
  第二天一早,我刚睡着,就被敲门声惊醒,田川站在门口,我甚至还没有说话,就被他逼到墙角。
  他怒气冲冲的问我,“昨晚没什么没来?”
  “昨晚承宇突然进了急诊,所以我忘了我们之间还有约会的事,你昨晚等了很久吧?对不起,我……”
  他掐着我的下巴问,“你喜欢他?”
  见我摇头,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你为了他爽了我的约,连我的求婚你都逃,你说你不喜欢他?”
  “与其看着朋友有难不帮,让我内疚一辈子,不如对你抱歉,虽然可能会后悔一辈子。再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现在只是男女朋友,你不是答应过我吗?等见了你我的家人再说结婚的事。”
  “怎么?你不愿意?你的意思是不想跟我结婚?”
  人在被愤怒冲昏头的时候总是会将别人的意思领会错误。
  他甩开我的手,转身离去。
  田川离开了,这一次他真的离开了吧,因为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跟我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