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我们的家
  我们分手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雪化了,花开了,冬天走了,春天来了,好像一夜之间,整个城市都绿意盎然起来。可是我的世界却重新归于安宁。
  其实,三个月,不过是一个季度,我却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安歌,你最近好像有心事?”丽娜午餐的时候看见我,试探着问道。
  “没有啊?”
  “是不是你也对顺子有那么点意思,他走了,你失望了呀?”
  “哪跟哪呀?”我不得不感慨,一个未婚男人和一个未婚女人见了面,就好像两棵离得很近的大树,尽管没有关系,却总有蜘蛛在两棵大树之间拉上蛛网,好像又有了关系。
  “那你脸红什么?你放心,我再帮你物色一个美男子,绝对不比顺子差,你看我们公司,还有其他公司,每年不都有机会聚在一起吗?天下好男儿多的是,要有耐心,知道吗?”丽娜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信誓旦旦的说。
  被丽娜问的,我百口莫辩,只能傻笑一下表示认同。
  与田川大吵一架以后,我们再没有任何联系。每次叶子提到公司的事情,我都会打断她,刻意避开关于田川的事情,一次两次之后,叶子也就不再提起,偶尔会抱怨,“田总越来越不近人情了,每天早晨来那么早,晚上又走那么晚,我们这些小职员连有事都不敢早走。”
  我的工作依然忙碌。
  给我介绍男朋友的人依然很多。
  程美却不再支持我相亲。程美说,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在感情面前,我对田川过于苛刻了,她说,明明有过了一段感情,在她看来,我和陆离虽然聚少离多,可是我们之间是真真正正的彼此相爱。“如果是陆离,你会不会选择原谅?”
  “他不是陆离,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虽然你们都认为他们长的很像,我只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有过那种错觉,可是我从未将他视作陆离,再说了,原谅与否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难道你真的相信,田川和谢依依有什么?还是你潜意识里是不信任他的。安歌,无论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相处的过程中难免会有磕磕碰碰的,这个道理我不说你也懂得,对吧,既然你们都在乎彼此,解释开了就好了呀,何苦互相折磨?”
  “我和大哥就从来没有过争吵,我和外婆也没有过,我和你也没有过,……”
  “你和陆离总有过吧?”
  见我不语,程美端起我的手,看着我的戒指说,“看见谢依依那样,是个女人都会发狂的,我理解你的感受。田川这么优秀的男人,你不能阻止别的女人爱慕他,可是你也不能阻止他的心是你的,这一点,我作为你的闺中密友,可是旁观者清的。”
  我摘掉了戒指,递给程美,“你还要不要?”
  程美不屑的看了我一眼,“那是你们的定情之物,我才不要。”
  我顺手就将戒指扔进了垃圾桶,有些感情像指甲,剪掉了还会重生,田川只是我人生旅途路过的一处风景,路过了,成了照片上的记忆,闭上眼睛,再睁开,与他相识的点点滴滴还是那么鲜活的存在着,可是我不会回头,我宁愿后悔,也不愿意低头。
  季春之末,正是桃李怒放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候,集团公司每年都会搞一些活动,让各个公司之间的高层交流互动,今年轮到省城的公司做东,像行政部这样的部门毫无例外的忙碌了起来,从会议室到酒店,从接待到随行人员,几乎忙的不可开交。而作为公司的新人,我毫无例外的被派去了接待。
  临行前,张总对我千叮咛万嘱咐,京城公司这位领导是个温文尔雅的领导,虽然面色冷了些,却从不刁难苛责下属。我们一定要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和尊重,别失了作为东家的脸面。
  飞机正点到达。我带着几个新人穿着正装等候在出站口。张总说这位领导自己会联系我们,所以他的电话,名字我们都不知道,只能守株待兔。
  丽娜一边抱怨一边嘀咕脚疼。真是个怪人,没有照片,没有电话,这飞机怎么接?
  最后一班飞机到达,我去了趟卫生间,等我回来,我分明看见戴着墨镜站在我们公司人跟前的领导。
  “你们谁是主要负责人?”
  “那个,她去上厕所了,马上回来,我给她打电话。”
  “到底是我等她还是她来接我?”
  “实在不好意思,您看我们都等您两个小时了,也真是不凑巧,还好接到了……”
  “不等她了,走吧。”
  我追上他们,递出了自己的名片,解释说,“抱歉让您久等了,我是省城公司负责接机的安歌,您此次会议期间的一切事宜都由我来负责,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我说。”
  他看见我,笑了一下,把手里的拉杠箱放到我手里,说了句,“走吧。”
  我小跑跟着他的脚步。到了车子跟前,我帮他开门。
  “上我的车吧。”其他同事看了我一眼,很识趣的上了另一台车。
  上车后,他摘下墨镜,“我们又见面了。”
  “是你?你,你早就知道是我对不对,你故意整我?”
  他笑了起来,凑近我说道,“我以为你知道我是谁故意躲着我呢?”
  “我为什么要躲着你?”
  他盯着我,“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当初又不是我的错。”
  “难道是我的错吗?”
  我瞪着他,心里想着,明明是你屋子里藏着一个女人,过了这么久,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没有错,但是我没有说,“过去这么久了,还纠缠这件事有意义么?”
  “我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的心里究竟有没有我?”
  我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回答了他,“没有。”
  “说谎!你的心里没有我,你留着这个戒指做什么。”他突然从我的脖颈里抽出我的项链。
  “你不是不知道我爱财吧,这个戒指这么贵,丢了怪可惜的,再说不过一个戒指而已,对于你来说,九牛一毛,何必在意。”
  我从他的手里扯会我的项链,不再理他。
  “那天……,谢依依在我办公室……”
  “我看见了。祝福你们。”
  他继续说,其实是应该谢谢她,谢谢她点醒了我。她说,“敢情你找我,是为了做给她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为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人费尽心思。”
  “是啊,我也觉得,田总着实不应该在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人身上费尽心思。你看,以您这么尊贵的身份,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何苦为了我放下身价呢?”
  车子到站,我迅速拉开车门,请他下车。
  他恨恨的看着我,进了酒店。
  下午的会议持续了很久,我站在一边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神正越过很多人直直的盯着我,我立马低下了头躲过了他的视线。
  晚宴的时候我为了不撞见他,故意等在了隔壁的房间。却没想到张总给我发信息嘱咐我,“田总不善饮酒,你跟着帮忙分担分担。”
  他看见我,笑意便溢满了眼角。
  我跟着他,以为他会故意整我,让我一杯接一杯的挡酒。却不曾想他十分绅士的对敬酒的人说,“我来。”我跟着他,只是负责帮他拿着外套和电话。
  喝到最后,他眼神也开始迷离起来,脚步却依然坚定,说话也是十分清晰。我送他回宾馆,他坚持要去我家。
  我不肯,他就不走。
  最后我只能把他带回我家,“为什么来我家?”
  “宾馆有我家的人,我不喜欢被人监控。”
  “我家也不是宾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回我们的家,有什么不行的。”
  “田川!”
  我本想跟他理论一番,可是一进我家,他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躺在沙发里不肯起来。
  我抱臂看着他,掐腰看着他,怎么折磨他,他都不肯起来。
  大概是真的醉了吧。我给他倒水,他拉着我的手说,“安歌,我好想你,其实那天一转身我就后悔了,可是我是个好面子的人,你为什么不能撒个娇……,我是爱你的,安歌……”
  “你这是跟我表白还是求饶,如果是告白,也要等清醒了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