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卫令
  北月都城天月城南城,是商人们主要聚居的地方。
  这日,在其中一座在整座南城看起来只算中等偏上的院落里,一群黑衣铠甲蒙面的人或躺或卧的瘫倒在地。
  “谢统领,你们这,这……唉。”齐管事看着这群死伤惨重的黑卫有些心疼的叹气道。
  谢统领一拳砸在一旁的树上,满含恨意怒道:“枉老子一直当他束潇是个英雄,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择手段,心思歹毒之辈。”
  齐管事目光闪了闪,走到谢统领身边,叹了口气,“在下也是没有想到束将军竟然会,会将你的那群兄弟就那么,那么的绑到了城墙上示众,这的确让人愤怒,但谢统领你也还是太鲁莽了,那么明显的陷阱,你怎么,怎么就那么直接带人冲了进去,唉……”
  “老子的人可杀不可辱,他束潇竟敢!”谢统领又是一拳,直接捶断院中的小树,双眸充血,憎恨又痛苦。
  半响,冷静下来,看向齐管事,抱拳低头,声音诚恳,“齐兄弟,这次多谢你相助,要么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谢某恳请你能暗中送我这群兄弟离开,黑卫将永远当你是兄弟。”
  这承诺!齐管事心下一喜,面上却看不出分毫,“在下也不清楚谢统领的年纪,就占些便宜,称呼谢统领一声谢老弟,老弟你说的这些都是小事,到时候我让人给你们换身行头,你们就跟着老哥的送货队伍离开就好。千宝阁的货队,在我们北月是不用检查的。只是,那就需要你们,你们脱了这身黑铠,谢老弟你看。”
  谢统领看了看只剩数十人的黑卫军,咬了咬牙,“虽犯了忌讳,但老哥也不是外人,成!请老哥给他们准备。”
  齐管事愣了愣,“他们?老弟你呢,不用?你这是要……”
  谢统领看向一个方向,黑眸染血。
  齐管事狠掐手心,抑制上翘的嘴角,满眼担心的道:“老弟这是要,不行,那束潇本身功夫就极高,又有数十亲卫保护,你不要命了么。”
  “不杀了他,老子绝不离开北月。”谢统领咬牙狠道,就要转身离开。
  “头,我们一起去,我们也要为兄弟们报仇。”剩下的黑卫从地上爬起,坚定的道。
  “服从命令!”谢统领冷冷的一句制止了所有黑卫,向齐管事再次作揖后离开。
  “等一下,老弟,老哥心知劝不了你。记住,殷阁主是束将军的命根子。”齐管事垂头低声道。
  谢统领一愣后,点头,飞身离开,“兄弟们有劳老哥照顾了。”
  谢统领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经消失不见。
  数日后,路知遙从昏迷中转醒,浑身上下确都仿佛被巨力碾压过一般。
  路知遙想了想,她是在萧庭宇的无尽索取下昏迷过去的,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皱眉,她记得她好像哪怕昏过去,萧庭宇也没有停止。
  在那黑暗里,她好像一直痛苦异常却又一直无法清醒,就同之前她活活承受了两日胃里翻天覆地似的绞痛昏死过去后,依然有无边无际的痛苦在时时刻刻的折磨着她。
  五日,那次她昏迷了五日,曾经不管她伤的多重,她也从未昏迷过那么久,路知遙眼中有些冰冷和怀疑,萧庭宇,你是知道什么了么。
  “遙儿,你果然醒了,太好了。该死的太医,明明可以用上些药让你多睡些时日,等你伤好些了,再让你醒来的,你也就不会那么痛苦了。没想到他竟然说什么这药是他在古籍中发现的,还没研究明白,怕有什么副作用。要不是上次你昏迷时睡不安稳,伤的又超乎那太医的想象,那太医还不会给你用呢,不过现在好了,在养个几天,遙儿想来就可以下床了。”萧庭宇大步进屋,坐在床边一脸怜惜的看着路知遙。
  路知遙看着萧庭宇的表情,心里转了转,微微撑起身体靠近萧庭宇怀里,“王爷,婢妾的确好多了,多谢王爷?”
  萧庭宇揉了揉路知遙,“都是本王没有分寸,遙儿不怪本王就好,来,将药喝了。”
  路知遙张嘴咽下萧庭宇喂来的药,“呃!”
  “遙儿,遙儿你怎么了。”萧庭宇抬起路知遙的脸,满脸焦急的问道。
  路知遙勉力睁开眼,打消了之前的猜疑,多年接触,萧庭宇是个什么德行,她还是很清楚的。
  “痛,婢妾的肚子痛,好痛。”路知遙伸出痛的已经被汗湿了的冰凉小手,紧紧的抵住她的肚子,熟悉的绞痛再度袭来。
  萧庭宇听后,脸色有些苍白,看着痛出一身冷汗的路知遙艰难的道:“遙,遙儿,太医说你腹内的伤已经痊愈,如果还会有绞痛的感觉,那,那只是心里作用,遙儿要努力克服。”
  路知遙张了张嘴,看着再次伸到她面前的药勺,耳边是萧庭宇前所未有的温柔诱哄,“乖,遙儿,那里是不痛的,你一定要克服。”
  萧庭宇见路知遙抗拒,心里的恨意又开始涌现,好想将路知遙绑起来,每日打上千遍出气。
  萧庭宇暗暗呼出口气,已经开始引起她怀疑了,不能在不知收敛,想到南宫嫣然的嘱咐,萧庭宇看了看手里的药碗,“遙儿,本王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开心了就吃点,好不好。”
  说着,萧庭宇放下药碗,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路知遙,“遙儿你看。”
  路知遙接过,黑卫令!茫然的抬头看向萧庭宇。
  萧庭宇笑笑,将路知遙揽在怀里,“遙儿,这还要多亏你介绍的那个齐管事呢,他可是救了老谢他们一命啊,黑卫如今已经回来,而且呀……”
  萧庭宇又将人往怀里揽了揽,极为温柔的抱在怀里。
  路知遙彻底放下心来,垂头看向黑卫令,仔细的观察着,抚摸着每一道纹路。
  “而且呀,老谢他单枪匹马的捅了那殷乐安,哈哈哈哈,真是活该,让他们敢与本王的黑卫较量。”萧庭宇大笑。
  路知遙抚摸黑卫令的手一顿,唇角勾起冰冷不屑的笑,转而轻柔的道:“是他们不自量力,当然不会是王爷黑卫的对手了。”
  萧庭宇大笑,从路知遙手里拿回黑卫令,“遙儿,过几日就是凡儿十九岁生辰,你说,本王将黑卫送给凡儿,凡儿会不会喜欢,会不会有精神些。”
  路知遙又看了黑卫令一眼,抬头笑得温柔,“这黑卫令如此重要,世子爷一定会知道王爷的用心的。”
  说着又皱皱眉道:“可是这是王爷第一次给世子爷过生辰,自然要大办一场才好,但这黑卫令可不能让人知道啊,要么不是给世子爷增添危险。”
  萧庭宇点点头,“还是遙儿想的周全。”
  路知遙羞怯一笑,想了想道:“那婢妾给世子爷做件衣服,王爷将黑卫令藏在衣服中可好。”
  萧庭宇拍手,“遙儿的手艺可不比那锦绣阁差,自然是好的。”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衣服的样式,萧庭宇便哄着路知遙喝了药,见人痛昏了过去,心疼的吻了吻路知遙被冷汗打湿的鬓角,说了些甜言蜜语后叹了口气的离开。
  床上本应昏迷的路知遙缓缓的睁开双眼,勾起一抹邪气阴冷的笑,皱了皱眉,眼中有着痛色。
  该死!路知遙紧紧按压着绞痛不已的腹部,满脸怨毒的撑起身体。
  喘了口气,从床上站起,咬着牙走到桌案前坐下,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很快,一张图出现在纸上,仔细一看,才会惊奇的发现这图与那黑卫令分毫不差。
  伸手抽出书,路知遙轻轻一按,密室再次出现,一如既往的,路知遙将画好的纸扔进密室,密室关闭。
  密室的另一头,在一堆半人高的杂草中,三个人影深深的藏在其中。
  “老大,怎么还没有人来。”竹青捶了捶有些发酸的腰没精打采的道。
  “嘘,有人来了。”竹石一把捂住竹青的嘴,低声道。
  三人侧耳倾听。
  “萧逸兴,你竟然看见我敢当做没看见,怎么,几日没教训你,你能耐渐长啊,推进去,给我往死里打。”
  三人相互看了看,萧逸虹和萧逸兴?三人集中注意力,听到的只是拳打脚踢的声音。
  三人又互相看了看,都有些无奈,这萧逸虹真是命大。
  萧逸兴垂着头任几人的拳脚打在身上,对他来说,这些力量几乎不痛不痒,只是总是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让这么个跳梁小丑在他眼前晃悠,萧逸兴很厌恶恶心。
  细细感觉了一下周围,萧逸兴手腕一转,轻轻一弹,一根银针在主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莫入萧逸虹的体内。
  “呃!”萧逸虹突然感觉到肚子痛的厉害,吃坏了?
  不屑的看了眼抱着头缩成一团,浑身颤抖的萧逸兴,抬脚用力的踢一脚,却因肚子突然加剧的痛苦,腿一软,摔倒在地,“呃,痛,好痛,快些给我抬出去,抬出去,小爷我要出恭,出恭。”
  噗!
  随着一串不雅的声音,萧逸虹被一群人抬着迅速消失在这偏远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