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坍塌,工人伤亡
  这头,牧岛有明光相伴,吐诉各自衷肠;那头,牧妈妈有晓西作陪,家长里短,当然也是各自窥探;而,牧岛家中,做好的晚饭,只有罗倪一个人顶着大肚子,无人陪伴,口中絮絮叨叨,“这个牧岛,该吃饭时要喝酒,一天到晚不务正事。这老的也是,饭都做好了,也不回来吃。一个个,爱吃不吃,免得凉了。”
  罗倪端来碗筷,坐到餐桌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柔声细雨的又说,“幸好,还有宝宝陪妈妈,咱娘俩一起吃晚饭咯。补充好营养,宝贝好乖乖……”
  各家有各事,家家经难念。
  *
  一入夜,白云转青灰乌云,淹没去天际最后一缕有色彩霞。
  海口明亮的联排路灯将整座城市任何漆黑的角落点得明亮,大家各自休闲漫游,并没有因为夜晚而停下生活的步伐。
  有一工地,高空探照灯炽白如昼,完全掩盖昏黄路灯,施工人员劳力不休,连夜赶工。
  水泥车搅拌,楼板浇筑。
  一个个头戴黄色安全帽的建筑工人忙碌穿梭,夜晚当白天使,人工当劳工唤。
  突然,一阵巨响,某一水泥柱断裂,接二连三的轰隆响声传来,那平地而起正在浇筑的楼板之下,两三层水泥钢筋齐齐断裂坍塌。
  “啊——,塌了,快跑——”建筑工人们见状奔逃,口中拼命的撕喊。
  本该坚固的钢筋水泥却如平整的豆腐块一般,四分五裂开来。
  “小心——,啊——”楼层之间一块水泥板砸逃跑的人群,顿时血肉淋漓,哀声四起。
  听闻楼上的坍塌声,哭喊声,地面上的施工人员都避恐不及的往后退身,水泥灰四散,有震感,仿佛地震的来临。
  然而,天地无常,万家灯火如旧,仅仅这栋抢建的工程突发事故。
  又一阵狂噪声响起,脚手架刺啦啦的破碎声,数根碎竹子从天而降。
  唰——,就在瞬间的功夫,刺穿了地面刚刚停留的一工人的大腿,“啊——”
  那名施工员倒地抱着大腿哀嚎,他身旁的同伴见状,忙上前搀扶,又听,“呲”的一声,又一根竹子擦身而过,划破救援人员的脸颊。
  不远处,其余建筑工人以及负责人员见状都纷纷前往救人,有的拨打电话向上级汇报,或是呼叫救护车。
  总之,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施工伤员惨重,整个工地忙乱成一锅粥。
  *
  再说酒吧里,明光向牧岛埋怨成茂的种种不是,怨气凝重,牧岛也道叹自己苦恼的烦心事。两人两家事看着都诸多不顺,哥俩唯是借酒消愁。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烟酒味愁恼,包围这两个男人。
  幸好手机铃声打破了那一片惆怅,明光随手接听了电话,“喂,你好。”
  “明光,是我。”那头声音急促。
  “哦,叶总啊,你好。”
  “出事了,出大事了。”电话里的叶宏发着急的把事故告诉了明光。
  明光也是大惊,“什么?楼板开裂崩塌了?工人受伤了?严重吗?”
  “哎呀,老弟,要是不严重我找你干嘛?当然是找你看怎么善后啦。”这语气听着似乎是赖上明光了。那明光能认这个账嘛,一股窝火由衷燃烧,吼道,“不是停工了吗?你他妈的还在夜里赶工?”
  “我那不是想快点完善,好早些卖房嘛。给你的空股,难道你不想早些看到收益吗?”叶宏发急着辩解。“好好好,事到如今,也不说那些后事。就现在出了这状况,谁来负责?”
  “该谁负责谁负责去。”明光甩下一句话,真想把电话也直接给撂了。
  项目事态进一步恶化,他顶多是个知情人,而叶宏发却把他当合伙人了,明光自然是万分恼怒。
  突然,他眼中迸出光彩,忙移回电话,谨慎的说,“喂,老叶,等等,你先别急。我问你,给我电话之前,你有没有通知成茂?”
  “当然没有,我第一时间肯定是要跟你说啊。”
  “还不知道?好,我有办法,你现在先安抚伤者,封锁消息,我现在马上过来。”
  明光挂掉电话冷笑着,“嘿嘿…,真是连老天都在帮我。”
  牧岛惶恐,一股不妙袭上心头,忙说,“明光,这么大的责任,你可千万别乱来啊。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
  明光已经被那邪恶冲昏了头,他可顾不上牧岛的婆婆妈妈,鄙视的说,“你先安置好你的家事再多管闲事吧?”
  一晃身形,明光人就不见了。
  “哎——”牧岛无法拦住去意已决的明光,满脸苦耐,至于自己后院的那把火,他是真的要绞尽脑汁去扑一扑了。
  *
  小区内,景观别致,山水有序,小道僻静;窗台前,灯光鲜亮,纱帐轻舞,人影婆娑。
  夜幕撩人,难掩思念,伊绮独身而来,徘徊数次。她第一次有了这样的信念,也第一次这般怯懦。
  终于,她还是拨动了手机。
  “成茂,出来一下吧,我们聊聊——”
  成茂站在窗边听着电话,默默的俯视楼下的人,轻轻的应了声,“好…。”
  事到如今,他全都明白了。明白了伊绮,明白了明光,更是明白了自己。
  *
  成茂来到伊绮跟前,只见她身姿窈窕,面容姣好,彩妆粉黛,与十年前其实没有太大差异,仍旧是那位高贵的大小姐。
  只是,在生活的历练中变得不那么傲娇,姿态卑逊,贤良淑德。
  “伊绮,你怎么来了?到家里坐吧?”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成茂的声音,他的话语变得如此温暖,使她的心就如干涸的禾苗遇见春雨的滋润。
  或许,他一直如初,也或许,她只是缺爱太久太久。
  说想他了?似乎挺荒唐,她不过是个有夫之妇?
  说谈事情?成茂又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她今天含情脉脉的异常?
  说偶遇吗?她其实已经在他家楼下站挺久了。
  好吧,没有合适的借口,那就实话实说吧。“就是想找你聊聊。”
  “哦!”成茂轻笑着点头,“那就走走吧!”于是,俩人齐头并肩沿着蜿蜒的园林小径缓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