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残部
  问了一趟回来,高铁祖和景炎更愁了,景炎让将士们张贴告示寻遍城中名医来医治。
  景炎道,“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若他们下的毒非常奇怪,估计一般的大夫是看不好的,最好的办法是抓住下毒的人找到了毒药才好配解药。”
  “是这么个道理,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查了。曾经接触过粮食的人也都关了起来。”高铁祖将头盔放在一边,“可是时间不等人,我担心这两天冀州城里会有动静。”
  此时,冀州城。
  叶一容站在城墙上。
  “我知道你们都想着要回去。可你们现在回去能做什么?你们的北夷王巴结着中原,恨不得把你们交出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你们现在回去能在北夷站稳脚跟吗?”
  下面一片寂静,这话在场的战士都曾想过。
  叶一容继续道,“就算你们暂时回去站稳了脚跟,日后若是北夷王有求于中原将士,那他就有可能就会把你们搬出来,让你们作为祭品,作为他表诚心的工具。”
  空气更安静了,还透露着一股悲凉。
  “你们知道的,之前那些人离开我从来都没有挽留过,在我看来他们是没脑子的。但是我相信一直等到现在还不离开的人,至少心里是有衡量的,能够想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叶一容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
  “现在你们回去,只会被当成祭品,投入中原的队伍里,人家只会日夜提防你们。接下来的路你们可想清楚了?”
  一直没有人说话,后面传来了一句嘟囔。
  “我们走到如今这步,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说话那人也没想到自己声音会这么大,出声之后便立马向后头退去,叶一容翘着二郎腿,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盯着他的方向,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才开口。
  “你说的确实不错,可当初我向北夷王借兵时,他是一口答应了。如果真要刨根究底,也只能怪你们的北夷王,把你们当做入主中原的筹码,期望着能够用你们换来半个中原的领土。”
  说到此处,叶一容站了起来,走到他们中间,即便身形娇小,却依然让周围的众人退开。
  “而且,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你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大可以离开和之前那样我这儿是不挽留的。只不过……”
  叶一容一笑,冰冷的笑容给她伤痕累累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恐怖。
  “我这几日刚出手伤了高铁祖的人,也不知道你们这么出去,会不会被高铁祖抓了泄愤。”
  尽管还没跟高铁祖对上,可这几日在城墙上巡逻,高铁祖治军严厉,雷霆手段早已经在将士中传开,一个如此严厉的人,面对俘虏,仇敌恐怕是不会留情的。
  “好了,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你们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明白的愿意跟着我的,我带你们背水一战,赢了咱们一起享受荣华富贵,若是输了不过是……唉,人本来就会有的结果。”
  停顿了一下,叶一容的目光扫过众人。
  “当然了,如果你们想离开我也不会拦着,但是得脱下军装的装饰,毕竟从我这离开的人已经不在我的供养范围内了。”
  这话让众人心中打了个冷战,天寒地冻的,脱的光溜溜的出去,怕是过不了半日便会冻饿而死。
  “都下去吧,我也累了,明儿个给我个准话。”
  叶一容挥挥手。
  将士们都被震住了,早已忘了所谓的队形,就这么三三两两的散开,当着叶一容的面,谁也不敢说话,回到营帐里面才敢出声。
  “她这话什么意思呀?不就把咱们所有的出路都给堵上了吗?”
  “是啊,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除了跟着她搏一搏,咱们再没有别的路了。”
  这话一出,周围死一般的沉静。
  等人都走开了,叶一容招了亲信过来。
  “他们中肯定有那么几个不死心的,妄图自己组建一支队伍杀了出去,你让咱们的人盯紧了,一旦有这样的苗头,让他们都躺下。”
  “是。”
  “还有,”叶一容回头,冷笑,“不需要做的悄无声息拿出震慑力来,让他们老老实实的,也让他们明白,这冀州城里谁说了算。”
  亲信领了命下去,叶一容回到营帐里,站在地图前拿手指描绘着山河的形状。
  “怎么到现在叶一眉那儿都没动静,难不成栽在了叶一眉手里?”
  曾经一道和叶一眉从北狄到京城,叶一容知道叶一眉的细心谨慎犹在景炎之上,不是个好对付的,一直收不到回信,她内心焦灼。
  外头,送信的人进来了。
  “北狄那儿传来的消息,说是萧远政和郑菱寒都被叶青扣在了军营里,他们几次三番派人去谈判,都无功而返,现在北狄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萧远政下头的几个皇子打的头破血流,怕是没办法给咱们援军了。”
  “哼,还真是不中用的东西,一国之王竟然连叶青都收拾不了。不过,”
  叶一容转身到书案前了下来。
  “萧远政急功近利,刚愎自用,肚子里憋着一股子火,他被抓到也不是意料之外。”
  “叶姑娘,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呀?孤立无援又天寒地冻的,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京城那边也乱糟糟的,这几日送来的粮食一日比一日少。”
  “京城那边马上就安生下来了,把高家军中毒的消息送过去一份不就成了?”
  叶一容提笔写了一封信,交到他手里。
  “这封信务必要送到张崇山,那一定得避过青公子。”
  “是。”
  等人下去,叶一容又站了起来,打量着面前这幅地图,景烨总算在云南站稳脚跟了,接下来的这几仗打赢了那是最好的,若是输了也不怕。
  消息也送到了张崇山那儿,原本头疼不已的张崇山,一瞬间神采奕奕。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果然如此,这女人狠起来咱们都不是对手。”
  延青原本坐在下手翻书,听张崇山说话,抬起头来,面带笑容。
  “张大人,这是有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