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算了,能多活一会就多活一会。
  纪程在酒店门口重重打了个喷嚏,提着保温盒的手握住门把手打开门。
  “啊!!!”屋子里的女孩大声尖叫。
  纪程,“……”
  过了一会,他气定神闲的走进去关上门,“叫什么叫,闭嘴。”
  “你是变态吗?没看见老娘在…在换衣服?”衣服是昨天穿过的,不过身上黏腻的不行所以洗了个澡,就在她解开浴袍带子的一瞬,门突然来了。
  呵,他还真没看出来。
  “洗澡堂在那边。”某人高抬贵手指了一个方向。
  纪程在部队待过,性子难免糙些,不懂一些委婉顺耳的物件名称。
  时鲶咬牙切齿,看了一眼身上的浴袍,蹭蹭蹭跑进‘洗澡堂’
  “有事?”时千深冷漠的看着时间。
  他的眼底是森冷的霜,看着时千深的眼神恨不得给生吞活剥了。
  他真的没想到这个让他小时候引以为傲的姐姐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就连伤人也可以如此心安理得,他很好奇,她睡着的时候就不会做噩梦吗?
  显然,他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她根本,就没有心。
  对她,他失望透顶。
  “那个男人就这么好?为了他你就连自己的手足也能残害,时千深,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想你这种人下地狱也不会有人收吧?”
  “什么意思?”千深沉声,毋庸置疑,又是那个女人在他耳边吹了风说了很多关于她的坏话。
  “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别自作情高了,大姐是钢琴师,你毁了她的手跟把她往绝路上逼又有什么区别?时千深,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姐姐,你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耻辱。”昨天晚上,他看到躺在病床上伤痕累累,无助落泪的时祎心里像是被无数根针贯穿,那种疼就像是所有的器官从你身体剥离一样痛不欲生。
  清醒过来的时祎崩溃欲绝,竟然拿起水果刀要自杀,嘴里一直念叨着别过来,都别过来!
  时间小心翼翼的把她安抚下来,直到慢慢从她嘴边听到时千深的名字。
  她说,时千深我恨你……我恨你。
  耻辱?
  时千深冷笑,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她告诉你是我做的?”
  “没有,除了你又会有谁?”除了心狠手辣,蛇蝎心肠的时千深,又会有谁?
  大姐无名无分那么多年不争不抢,她为什么就不能大发慈悲放过她。
  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他了吧。
  “我没有动过她,不过现在不动,不代表以后不动,与其找我算账,你应该好好守着你那个光彩的姐姐,我忙,没时间陪你们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字字珠玑,残忍绝情。
  时鲶说过,千深就是一块巨大的冰川,冰冻三里伤了自己,不会有人冒险靠近,但一旦靠近,就会融化一辈子。
  对时间,她尽了自己最大的本分,并不代表,她会一直容忍下去。
  他会一直恨她吧,一辈子。
  千深无心上课,漫无目的游走在大街上,果然是最不想看到什么来什么,挡也挡不住。
  “姐姐,我想吃冰淇淋,香草味的。”
  “宝宝乖,张蛀牙不能吃冰淇淋哦,等你好了,我再给你买十个。”
  “不,我要一百个,一千个。”
  “字都写不出来,要这么多干什么?”鄙夷的眼神带着宠溺。
  “我……我可以学的……”
  “宝宝乖,我们回家好不好?”
  “姐姐说好了,等我学会写字,你再给我买好多,好多的冰淇淋。”
  “知道啦。”
  “拉钩。”
  “好。”
  阳光下,两只稚嫩的小手紧紧相握。
  他们,就像是曾经的千深和时间。
  如今,很难回去了。
  “你在哪?”
  “你身后。”简言骇意,毫不掩饰。
  时千深不信,没有回头,眸光黯淡,“我好像,有点想你了。”
  后面的陆笙然一头撞在路灯杆上,不疼,反而很开心。
  他揉了揉泛红的额角笑了笑,看着前面的女孩挂断了电话,把外套脱下来,走近她。
  衣服在空中飘扬落在了千深头顶,没有言语,只是安静的抱着她。
  千深的心理防线刹那间崩塌,暖阳高照,正好有一个她向往的拥抱,这不正是她一直以来向往的吗?
  泪,无声无息的落下。
  余晖将影子拉的很长,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流水声。
  “陆笙然,”
  “嗯?”
  “我没有动过时祎,”即使她间接害了她的孩子她也没有报复她,
  因为时间,因为血浓于水。
  “我知道,”
  “可为什么他不相信?”她从陆笙然怀里抬起头,眸色潋滟。
  “可能,他瞎。”即使不明说,他也知道是谁,看来上次的惩罚还不够重,她再一次让她哭了。
  时千深绕开这个话题,问,“你这么会在这?”
  是不是,他在她身上安装了定位器等东西。
  陆笙然嘴角微扬,搂着她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些,慢慢贴近她的脸颊,气息絮乱,“这是商业街,刚好陪客户出来就看见你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差点以为看错了。”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找不到任何毛病。
  “我真倒霉。”
  “为什么?”陆笙然不解。
  “到哪都能看到你。”
  “难道不是三生有幸吗?”
  千深淡笑不语,眼里的星辰大海仿佛在瞬间闪耀,褶褶发亮,“你现在忙吗?”
  “不忙。”再忙也不敢说。
  “我有点饿了。”
  “中午没吃?”陆笙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薄唇呈一条直线。
  “麻烦。”人太多,不想去。
  “阿深,再麻烦也不能不吃饭,以后不能这样了。”
  “我想喝酒。”她喜欢酒,尤为是最烈的酒。
  “阿深,你别以为撒娇就可以解决问题,中午不能不吃饭。”人神共愤的脸充满了严肃,像是父亲教训女儿的模样。
  “酒。”
  “不行。”
  “酒。”不依不饶。
  “吃完饭再说。”陆笙然抱着她起来,整理了一下压出轻微褶皱的衣服,拉着千深的手往附近的餐厅走。
  餐厅是复古的格调,简约优雅,墙上挂着许多漂亮的挂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