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也不去了
  秦月珍惊喜的很,想不到,空间搬动大活人也是可以的啊,这要是不好使,她一时倒还不知道怎么吓跑秦土根夫妻呢,总不好一次一次的半夜出动吧,时间久了,早晚会被人发现,那可就是大事了。
  秦月珍没敢耽误,毕竟快要天亮了,她立刻的拉开大门走了出去,还不忘记在大门口洒了一把黄裱纸。
  她一路快走,快速的出了村,村里有些人家已经开始有了人声。
  深秋凌晨的空气已经很有些凛冽,农田的小径满是露水,远处一声叠一声的响起了鸡啼。
  秦月珍顺着记忆小跑起来,直走到离村两百米的地方,她才在一处草里蹲下来,自己先闪进空间去看。
  空间里,秦土根和唐菊花完全保持着刚才在床上睡觉的状态。
  秦月珍好奇的探探他们的鼻息,哦,呼吸的,就是不会动,真神奇!
  “出!”
  秦月珍意念一动,刚才还睡在地上的两个人凭空不见了。
  因为是第一次搬送大活人,秦月珍自己也很忐忑,不知道这两个大活人出去以后,究竟多久会醒来,毕竟昨天她拿母鸡做实验的时候,那母鸡一出去就活蹦乱跳的。
  秦月珍就躲在空间里面,一时也不敢出来,只竖着耳朵听。
  没动静。
  那么,她要出去吗?
  秦月珍犹豫着,犹豫着,把昨晚就放在空间里的割草篮子挎在手臂上,正想出去瞧瞧呢,耳边便听见两道分外凄厉的叫声:
  “啊……!鬼啊!”
  好了,游戏通关了!
  秦月珍一颗心落了地,听着外头两双脚步焦急又慌张,凄厉的叫声变成了哭声渐行渐远,才挎着篮子出了空间。
  秦唐村里,今天又是一场热闹。
  早起的人们,有的衣服都还没有扣好,有的头发都还梳了一半,却都伸长了脖颈,挤在秦土根家门口看热闹。
  “……呜呜,呜呜,不会了啊,以后都不会了啊,我们再也不去了,呜呜,弟妹你别怪我们啊,呜呜……”
  唐菊花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说着什么,她的头发散乱,脚上只有一只鞋。
  他的大儿子秦连看着家门口围着的人,不耐的说道:“娘,你在瞎说什么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昨天不是住在前面吗?这是去哪儿了,干嘛这样慌张的跑回来?”
  唐菊花像是没有听见儿子的话,只一个劲儿的说着:“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我们再也不去了……”
  直到这时,屋门外才有人搀扶着秦土根,慢慢走了进来。
  秦土根面如土色,浑身是泥屑草屑,身上还有一股子尿骚味,扶着他的人都不禁捂住鼻子。
  没办法,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比他婆娘胆小,一醒来发现在坟地里,他跑不了几步就摔倒了,然后就脚软的起不来,再然后,就尿裤裆了。
  但他脑子是清醒的,他大喊:“来人哪,救命哪,快带我回去啊,鬼来了啊!”
  这才有住在村头的人来把他扶回了家。
  秦连看着父亲的惨样,很是震惊:“爹!这,到底怎么了?你们遇见贼了吗?”
  秦土根也顾不得老脸了,抖着嘴唇说:“老大,正好有人在,请大家伙帮个忙,去前面把老三家的东西拿回来,快去。”
  “啊?不是说要占着……老三东西拿回来,放哪儿呀?”
  秦连是一百个不乐意的,老三一家回来了,家里就这么几间房,怎么住啊?
  可秦土根急了,大力推他:“先搬回来再说,不能再住了,再住要出大事了,快去!”
  对于秦土根来说,三个儿子都是他生的,他都要扶在手里,相对来说,他最疼的还是小儿子,要不怎么会把住进秦阿南家那么好的事给小儿子呢?还让小儿子一家单独在前面开伙,明里暗里不知道帮补了多少。
  秦连不敢不去,又不想去,转头喊唐菊花:“娘!到底怎么回事?”
  唐菊花这会儿有点回过神来了,一把拉住大儿子说:
  “鬼!真的有鬼!昨晚我们守了一夜,差不多到后半夜才睡着,可是,我们醒来,却是在坟地里!不不,再也不要了,老大,不要去,千万不要再去前面了,你也别去,请人帮帮忙,把老三的家什搬回来,搬回来!”
  日头升起来的时候,秦月珍挎着篮子,把一篮子青草带回了家。
  一走近灶房,就听见金秀在和秦达嘀咕:“……又闹鬼了,她自己肯定也会怕的,你趁机加价,就说要四十块钱了!看她怎么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你要是拿着了钱和粮票,千万别经你婆娘的手啊,要是少了一角,我都跟你没完。”
  “我,我答应桂花,给她买几尺布了……”
  “你个……”
  金秀眼前光影一动,抬头一看,秦月珍挎着草篮子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把镰刀。
  金秀骂儿子的话就说不下去了,反而招呼她:“……哦,小珍,今天真勤快啊,这么早就去割草了啊,我还以为你去哪儿了呢!”
  秦月珍冷冷的瞥一眼母子俩,一声不吭的把草放下了,去舀水洗手,便进屋去了。
  秦达看着女儿的背影,高大的男人弯下背脊,和母亲说:
  “娘,你觉不觉得,她现在怪怪的,你说,她要是知道我们把她过继给隔壁,她会愿意吗?”
  金秀撇撇嘴,说:“你管她呢!赔钱货早晚不是这家里头的,她从小就和隔壁好,不会不愿意的,倒是这几天,你和你婆娘说,别再寻她事了,别触了眉头。”
  秦月珍这一天两分的工分,就是给生产队里割草,割满六十斤就行。
  可往常,秦月珍既要煮饭喂鸡洗衣服扫地侍弄自留地,还要看顾四处撒野的弟弟,六十斤草有时候还要起早贪黑的出去割,所以她一早出去割草并不出奇。
  这会儿她洗了手,只管和昨天一样,大大方方的跟着金秀和秦达坐在桌上喝一碗粥。
  莫桂花看见她在喝粥,甩着脸子端着碗回房间里去吃了,还故意的让儿子拿了一个红壳鸡蛋回来灶间,在秦月珍眼前晃,羡牙她。
  (羡牙,吴方言,有好吃的或者稀罕的东西,特别的炫耀给别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