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和别的男人秀恩爱
  金风凌似笑非笑,在阶梯下顿了一下,似乎是想照顾甄蕴玺的情绪。
  甄蕴玺只是淡淡地瞥了池漠洲一眼,挽着金风凌的手臂从他身边走过,好像没看到这里还立个人。
  她身上的香水味儿传来,已不是在他那里常用的那款,就好像和换男人一样,换了口味。
  想起变态医生说的,她需要新解药,他的神色便更加幽暗起来。
  甄蕴玺来得并不早,宴会厅内已是歌舞升平、权贵云集的景象。
  她一出现,大厅内所有人都向她看来,十分引人注目,毕竟她是目前人气最旺的话题女王了。
  甄蕴玺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身上的旗袍,目光望向人群中的荀思晴,荀思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今天她们的主要任务自然就是推销似水年华系列礼服。
  金风凌向来做派绅士、体贴,对甄蕴玺照顾的极为周到,羡煞一群女人。
  没过多久,金风凌便被他助手低声叫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说着什么。
  金丽茵趁势走过来在甄蕴玺身边轻声说:“我爸来了。”
  “哦?”甄蕴玺挑起眼角,眸内波光流转,问她,“为我手里的地来的?”
  “恩。”金丽茵应了一声,突然笑起来,说道:“之前我和我哥打赌,地要是最后判给你,他位置就让给我坐,我非得好好拿这事儿说说不可。”
  她心里也清楚不可能,所以就图个痛快。
  甄蕴玺看向她说:“你假意非要他的位置,最后要的是管科研,明白吗?”
  “科研?”金丽茵狐疑,她现在喜欢的是谈判。
  甄蕴玺低声说道:“你哥一定不会放权把大客户给你,更何况那些客户看中的是你金氏的招牌,就算有一天你想另起炉灶,人家也不可能和你一起走。但是科研不同,手里的品种更不同,想想小药厂,手里有个好品种,经营得当,吃个十年没问题。”
  金丽茵一脸恍然。
  甄蕴玺又说:“池漠洲在研究一种药,就是给甄情用的那个药,你进了科研中心之后,研制解药,如果你能研制出来,池氏不管花多少钱都是要向你买的。”
  甄蕴玺并不否认,她的目的是为了自己,金氏内的新药科研团队那是世界有名的,让金氏去研制,对她来说,就多一重保证。
  她说的这个想法,对金丽茵目前的形势自然也是最有利的。
  金丽茵疑惑地说:“那个药很重要吗?我手里还有两支。”
  “什么?”甄蕴玺惊问道:“怎么还有两支?”
  金丽茵说道:“当初池漠洲给了我三支,我只用了一支。”
  甄蕴玺压下心中的激动说道:“你就拿出一支来,另一只先不要用,留着。”
  “为什么?”金丽茵不解地问。
  甄蕴玺说道:“池漠洲不可能再给你药了,都用完,后面需要怎么办?”
  这是她的救命药,两支药能为她赢来不少的时间,毕竟她在没有男人的情况下,对药的需要就会大一些,她总不能真的去找第二个池漠洲,她成什么了?
  金丽茵点头道:“好,就听你的。”说罢,她突然说道:“你知道这宴会谁开的吗?”
  “不知道。”甄蕴玺只为了推销衣服,哪管谁看的宴会,反正就跟着别人瞎来的。
  金丽茵看着她笑,说道:“池少喽,宴会的主题是为了庆祝你官司得胜,谁想你挽着别的男人的手臂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真是凄凉的很啊!”
  她看着甄蕴玺好笑地问:“感动吗?是不是特想投回他的怀抱?”
  甄蕴玺瞥她一眼,神色冷淡地说:“是谁让我守住自个儿心的?现在倒为他说起好话来,你站哪拨的?”
  “啧啧,好绝情,你没看……”金丽茵说到一半,目光向门那边望去。
  甄蕴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池漠洲立于门内,眸光深邃地看着她,沉默内敛。
  她仍旧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没有什么反应,恰巧金风凌走了过来,她挽起一个笑,乖顺地将手重新伸进他的臂弯。
  金风凌十分受用,挑衅地看向池漠洲,却发现池漠洲正在和别人说话,并未看向这边,他不由觉得池漠洲就此死心了?不太可能嘛!
  宴会正式开始,原本为甄蕴玺庆功的宴会,此刻没了主题,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吃吃喝喝,看起来像是白请人来吃饭似的。
  荀思晴在人群中穿梭,不一会儿礼服全部订出去,她暗暗给甄蕴玺做出一个ok的手势,心里还在可惜,要是礼服做的再多一些就好了。
  这些旗袍是甄蕴玺以前做的,样子虽好,上身却不好,真是拿不出手,现在她剪裁下了硬功夫,精修了旗袍,穿上后和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令她自己都惊叹不已。
  宴会进行半个小时的时候,张飞走到池漠洲的耳边低语道:“池少,甄文锋一家子来了。”
  池漠洲淡淡地说:“让他们进来吧!”
  原本他就没请甄文锋,大概是甄文锋看到新闻,知道甄蕴玺在这里,所以才带上雷美竹和甄情急巴巴地赶来,为的还不是甄蕴玺手里的地?
  他很有兴趣看她麻烦多多。
  甄文锋走进大厅,一看到池漠洲便低声愤愤道:“池少,是我没教好女儿,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伤风败俗,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池漠洲微微勾唇,说道:“希望您帮我好好教训她,若是她肯回来,我既往不咎。”怎么可能?
  甄文锋如同一个战士走到女儿面前,看到女儿这出色的造型,他心里暗叹,还是大女儿有本事,想踹了池少,还能勾上金少。
  但他仍旧冷着一张脸斥道:“蕴玺,你胡闹什么呢?”好一副当爹的嘴脸。
  甄蕴玺挽着金风凌的手臂看着他说:“爸,金少还在这儿呢,他会不开心的哟!”
  甄文锋表情一僵,池家不好惹,金家他也不想惹,他看向金风凌,礼貌地说:“金少,不知道能否给我点时间,让我和小女说说话?”
  金风凌似笑非笑地问:“你的小女不是那个?”他冲甄文锋身后的甄情努了努嘴。
  甄情心中十分妒恨甄蕴玺,就是有张漂亮的脸蛋,哪个男人都能随便勾搭上?她看向唯一对自己示好过的林白,却发现他守在金丽茵的身边,而看到金丽茵那个女人,她下意识地就害怕的往母亲身后瑟缩。
  雷美竹在底下抓住女儿的手,示意她稳住自己,不要露怯。
  甄文锋已经满脸尴尬地说:“是我的大女儿。”
  金风凌抽出自己的手臂,亲昵地将甄蕴玺揽进自己的怀中,他发现她的身体特别柔软,软绵绵的让他心里升起旖旎之心。
  他强自压下想要甄蕴玺的心思,对甄文锋充满善意地说:“伯父,放心吧,我会对蕴玺好的。”
  这句“伯父”叫的甄文锋十分受用,比起池漠洲将他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摩擦,金风凌给的面子更令他偏心过来。
  池漠洲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眸光阴暗地盯着金风凌那只揽着甄蕴玺的手,恨不得将那手给剁掉,该剁!
  金风凌看向甄蕴玺温柔地说:“你们先谈,一会儿再来找你。”
  “好嘛~”对于情妇乖顺这一套,她已经在池漠洲那里学的十足十。
  池少看到自己亲手教出来的女人向别的男人讨好卖乖,心里复杂程度简直像精彩极了。
  金风凌整个身体都要酥了,十分恋恋不舍地将人放开,去和别人说话,还一步三回头,但是很快,他便让别人给缠住,分不出神来看她。
  他一走,甄文锋就换了个嘴脸,低斥道:“蕴玺,你妈给你地契,你怎么不和爸说呢?你妈还给你什么了?”
  甄蕴玺看着他冷冷地说:“爸,您应该反省一下,为什么我妈把东西给我,而不给你?是不是她早就知道你外面有人了?”
  “胡闹!有你这么和亲爹说话的吗?”甄文锋低声训斥,还偷偷看周围的反应,怕别人注意到这边。
  甄蕴玺现在就是焦点,不过大家也只是偷偷地去看。
  甄蕴玺勾勾唇,继续说道:“爸,是不是我妈还没生下我的时候,你就和雷美竹厮混了?”
  这个不孝女,还有没有点尊卑?他气的低声吼叫起来:“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轻飘飘打断他的话,“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点影响。”
  雷美竹一直没说话,此刻上前一步轻声道:“蕴玺,你误会我了。”
  甄蕴玺冷冷地看着她道:“闭嘴,你算老几?你还不是我继母呢,一个多年见不得光的情妇,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雷美竹神情难堪,甄情忍不住叫道:“甄蕴玺,你不也是情妇,你有资格骂别人?”
  甄蕴玺看向她,微微一笑,说道:“甄情,知道裴家为什么要不承认和你的婚事吗?你的那些事啊……”
  甄情的脸立刻变得惨白。
  甄蕴玺看向甄文锋说:“我劝您还是别把希望放在甄情身上,她找不到好男人的。”
  甄文锋目露不解,甄蕴玺随即说道:“你带着这两个人,是想和我谈那块地的?那我现在明确告诉您,这块地我不打算给您,这是我的。”
  甄文锋怒道:“你以为我和你商量吗?你要不嫌难堪,我就去告你,地是甄家的,你还姓甄,别忘了!”
  甄蕴玺轻轻地笑,看着他说:“好啊!你告去吧!”
  甄文锋看到她的反应,心里咯噔一声,不知道甄蕴玺还有什么样的底牌,这样有恃无恐?
  池漠洲从暗处大步走来,一把拽住甄蕴玺就往偏厅拖,甄蕴玺扭头去看,发现金风凌已经被人缠到另一边的偏厅门内,根本注意不到她这边。
  她也没反抗,闹起来只是让大家看笑话,她就这么跟着他走到偏厅,微微气喘地说:“池少干什么这样粗鲁,忘了我走时您说的话了吗?”
  池漠洲冷冷的目光扫向偏厅内的人,几个女人识相地拎着裙子低头快步出去。
  黑脸张飞把持住了门口。
  池漠洲将人一拖,把她按在墙上,有力的手臂撑在她的两边墙壁上,将她圈进自己的手臂中,他声音低沉森冷,问她,“要闹到什么时候?气还没出够?”
  甄蕴玺也不动,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没和你开玩笑,也没和你闹,我是认真的!”
  池漠洲一只手落下,掐着那细的过分的腰,将人压在墙上,二话不说便吻了上去,另一只手描摹着她玲珑曲线。
  熟悉的甜美味道,令他有些把持不住,她未挣扎,被动承受。
  他不舍地放开她,犀利的目光如冰凌射进她的眼睛,问她,“想想现在作死越厉害,将来求我就越难堪。”
  甄蕴玺轻笑,说道:“搞不好金家能为我研制出解药呢!”
  她在试探。
  池漠洲冷哼一声,斥道:“就凭金家?我劝你死了心吧!金家那帮废物也就能做做仿制的六味地黄丸,是不是平日里我让你亏的多了?这种药我也能做,到时候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甄蕴玺薄怒,到现在他还看不清状况,现在是她不要他,还这么狂?谁给你的自信?她一把推向他,可他纹丝未动,根本就推不开。
  她太知道他的力量。
  他俯下头,轻轻啃咬着那晶莹小耳,呢喃道:“再不听话,我不介意在这儿要了你,你不想让大家听现场直播,就跟我回去。”
  甄蕴玺又羞又怒,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无耻。
  幸好金风凌的声音适时响起,“池少,您把我的女人拽走,是想叙叙旧情吗?”
  张飞挡住门口不让他进,金丽茵霸气走过来,目光盯着张飞向他直直走去,那眼神就是在说“你来挡啊、你来挡啊”,逼的张飞步步紧退,他一个男人怎么也不好对个女人动粗。
  甄蕴玺再次推池漠洲,这次轻易地推开了,她立刻站到金丽茵身边。
  金风凌看到她鬓发微乱,更显风情万种,红唇微肿,惹的人想去采撷。
  他心中升起怜惜之意,还未将人揽进怀中,甄蕴玺就将勾住他的手臂,一脸委屈娇柔,简直让他心都化了。
  她羞愤地娇声道:“你去哪儿了?”
  金风凌忙轻声哄道:“乖乖,再也不离开你了,这次是我错了。”
  说罢,他瞪了池漠洲一眼,带着她走出去。
  池漠洲面无表情,跟在后面走出去。
  张飞急巴巴地叫了一声:“池少!”
  池漠洲恍若未闻,面上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粉饰太平。
  张飞跟在后面一脸纠结。
  池漠洲在人前走了一圈,张飞终于忍不住说道:“池少,您嘴边还有甄小姐的口红。”
  池漠洲猛地一怔,转过身,犀利的目光望向他,抬手在唇边一擦,果真手背上有一抹娇红,是她唇上的颜色。他面色微黑,但是一想,刚才谁都看到了,谁都知道了,她甄蕴玺和他脱不开关系,心里又莫名的舒坦了。
  甄蕴玺被吃了豆腐心情不佳,卖衣服的目的达到,便想回去。
  金风凌巴不得离开,好与她温存,池漠洲望着她离去的窈窕身影,目光寒冽。
  车上,甄蕴玺沉默不语,看来池漠洲根本就没得到教训,他以为她在闹脾气吗?如果这次撑不住,那真的就只是他的一个玩物了。
  金风凌想说一些情话,可偏偏他妹妹金丽茵在车上碍眼,简直影响他发挥。
  金丽茵心知此刻甄蕴玺不想说话,所以也没开口。
  三人一路沉默,车子很快便驶到荀氏酒店。
  金风凌跟在甄蕴玺身边,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想和她一起进房间,说什么也得把妹妹给赶在外面。
  可是几人上了楼却发现,阿颂站在房间门口。
  她仍旧垂首站的规矩,双手交叠置于身前,仿佛给人错觉,这里是凤华池,还是池漠洲的地盘。
  “你怎么在这里?”甄蕴玺眸光清冷地问。
  阿颂低着头说:“池少把我赶出来了,阿颂是来伺候甄小姐的。”
  甄蕴玺冷笑一声说道:“我不需要人伺候,你觉得我好容易离开池漠洲,会把碍眼的你放在身边?我可不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
  阿颂闻声突然跪到她面前,又开始猛磕头,一边磕一边叫道:“甄小姐,您收留我吧!”
  金丽茵和金风凌都看呆了。
  “你以为这一套第二次还有用?”甄蕴玺冷哼一声,从她面前走过,进了房门,将门甩上。
  这一出又一出的戏,真让人头疼。
  金风凌赶紧上前想去敲门,金丽茵一把扯住他说:“忘了爸还等着我们呢?”
  金风凌方才想起他老爹还在房间里等他,只好有些不甘地和金丽茵一起去找父亲。
  金曾曜坐在沙发上喝着养生茶等两个孩子,一看到金风凌,他便高兴地说:“不错,这次知道把甄蕴玺捏在手心里,这块地一定要拿到。”
  他万万没想到都要对这块地死心了,却偏偏有这样的逆转。
  金风凌还没得意,金丽茵就开口说道:“爸,得让哥实现承诺了吧!地判给了甄蕴玺,我哥的位置是不是要让给我了?”
  金风凌一听就不干了,说道:“那只是开玩笑的,怎能当真?”
  金丽茵不依不饶地说:“哥,大丈夫一言九鼎,你怎么能言而无信呢?这样的话你可pk不过池少,你看到了吧!人家心里就没你,不过是和池少赌气罢了,搞不好池少一个低三下四,她就重回到池少的怀抱里了。”
  金曾曜立刻说道:“你妹妹说的不错,你说以前你能力也不错,怎么一到东夏市就失了曾经的水准?过去你女人一堆,现在让你搞定一个都搞不定,你还嫌你妹妹抓你话把,我看就是活该!”
  金风凌苦着脸说:“爸,甄蕴玺那是普通女人吗?她手里那块地就值至少五个亿,您算算咱京通家族哪个女人手里有五个亿呢?”
  金丽茵凉凉地说:“是呀,我都没有。”
  家族虽大,但钱也不是她的,她就些零花钱,想买什么要好了,可若说一下子给她几千万,甚至上亿,那根本没门。
  从这点上来讲,人家甄蕴玺就有骄傲的资本。
  金曾曜站起身,负着手上上下下看儿子,把金风凌看的全身发毛。
  他慢条斯理地说:“你看你,长的也不比池漠洲差,能力也不比他差,要说经验,你比他强多了吧!怎么就迷不住一个女人呢?你是不是该检讨一下了?”
  金风凌:“……”
  金丽茵说道:“爸,您可别想岔过去,我哥说的话得先兑现吧!”
  金曾曜看向她,劝道:“行了丽茵,外面那些应酬,你一个女孩子也不行啊!这事儿是你哥不对,回头你让他请你吃饭,除了他那个位子,余下的你挑。”
  金丽茵任性地说:“爸,你说我外面的应酬不了,那我就管内部的,我管科研总行了吧!”
  金曾曜一想她什么都不懂,去管科研不也是就看看热闹?再说现在他也没心思和她争论这些,于是一挥手道:“行行行,依你了。”
  让她去玩玩,新鲜劲一过,自己就回来了。
  金曾曜拍着儿子的肩说:“不管怎么样,一定得成功。”
  金风凌顺势说道:“爸,您让金丽茵从甄蕴玺房间搬出来,不然我怎么睡甄蕴玺?碍事的要命!”
  金曾曜还没说话,金丽茵便说道:“行行行,我搬!”
  反正池漠洲已经把阿颂派来了,能让她哥占了便宜?
  金风凌又巴巴打扮一番,喷了香水,方才重新向甄蕴玺的房间走去。
  阿颂已经停止磕头,虽然刚才磕在地毯上,但因为用力大,额头还是红肿起来,她站在门旁,垂手低头,看起来不打算走了。
  金风凌知道,池漠洲把阿颂弄来,就是为了看着他的。让阿颂来有用吗?看的住他吗?真是可笑。
  他走到门口,阿颂没有反应,连头都没抬一下,他还觉得奇怪,难道她不是池漠洲送过来挡他的?
  他抬起手敲门,门开了,他刚露出笑,这笑就凝滞在脸上,因为站在门口的不是甄蕴玺,而是荀英姿。
  金风凌心里暗骂,甄蕴玺身边男人多,女人比男人更多,走了一个碍事的妹妹,又来个碍事的冷颜小律师。
  “金少爷,我们要睡了,不太方便请您进来。”荀英姿还算恭敬地说。
  “你们?”金风凌问了一句,心想你是荀氏千金,住自家酒店还能没你房间?
  荀英姿微微一笑,说道:“她心情不好,这些日子我来陪她住。”
  金风凌绝倒,刚要说话,便听到屋内传来甄蕴玺慵懒的声音,“金少爷,今天累了,明天见。”
  她都发话了,他也不好硬往里闯,只好吞下一口气,转身离开。
  房间门被关上,阿颂赶紧按手机把刚才的事告诉池少。
  甄蕴玺与荀英姿睡到了一张床上,忽然又觉得回到大学时代。
  两人虽然都在华阳市上学,可并不在一个学校,荀英姿当时和家里闹的不快,所以没什么钱,可甄蕴玺有钱,她便在两人学校中间位置租了个房子,每到周末的时候,两人就去房子里住,一起买菜做饭。
  当然甄蕴玺只负责吃,对于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荀英姿根本不让她进厨房,不是她想惯着,是怕她把厨房给点了。
  甄蕴玺拽着被子问:“诶,和偶像一起工作的感觉怎么样?”
  “好极了!”荀英姿脸上难得露出少女的娇羞。
  “弄到手!”甄蕴玺说话一向这么无遮无拦。
  以前的端庄那是对着男人们的,私底下她和荀英姿聊天也非常放肆的。
  荀英姿神色却有些黯淡地说:“韦律身边的合伙人,也是我的学姐,他们是同学,她很优秀,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大概也快结婚了吧!”
  甄蕴玺问:“他们在一起了?”
  荀英姿否认道:“没有,不过都猜测他们是一对。”
  “你对他……是怎样的感情?”甄蕴玺迟疑地问。
  那位韦律不简单,荀英姿虽厉害,可在人家面前就是小菜鸟,对于这位情商不高的妹子来说,找这样的男人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荀英姿沉默了一下,将她从未说出的心理话说了出来,“我一直这么拼命的努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以平等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
  甄蕴玺露出惊讶的表情,万万没想到荀英姿把心思藏这么深,她一点都没看出来,她一直觉得荀英姿没长爱情那条线。
  “努力吧!”甄蕴玺说了一句。
  感情这种事,还是要自己去体会,反正也是没谱的事,她暂时不会给任何意见。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进入梦乡,一如曾经的学生时代,快乐纯真无忧愁。
  第二天一早的阳光升起,人生的烦恼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甄文锋一大早就扬言要将甄蕴玺告上法庭,还在记者面前怒斥甄蕴玺这个不孝女,霸占甄家财产云云。他还和媒体卖惨,说什么他还没死呢,上面还有两位长辈,她就开始争夺家产,简直让人寒心。
  甄蕴玺慵懒地躺在枕头上看新闻,一脸吃瓜群众的表情,仿佛这事儿和她没什么关系。
  荀英姿被她的手机声吵醒,眼没睁,却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说:“现在做这么绝,以后想好怎么拉回来吗?”
  甄蕴玺好笑地说:“我爹那个人姿态低的很,到时候人家一定做的毫无压力,肯定在我面前哭诉各种为难,没准还会甩锅给别人。”
  说罢,她将手机扔到枕头上,自己起床。
  甄文锋大叫大嚷激愤的声音在荀英姿耳边响着,听的她不胜其烦,终于睁开眼把她手机给关了,见甄蕴玺挑衣服,便问她,“你干什么去?”
  “找金少爷出去吃早餐呀!”甄蕴玺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划。
  又作妖,荀英姿头疼,将头埋进枕头里。
  甄蕴玺继续说:“你也别睡了,准备给我打第二场官司。”
  “知道了,祖宗!”荀英姿叹气,认命地爬起身,去给这位大小姐奔波。
  甄蕴玺挑了件太阳花及膝连衣裙,整个人像小花朵一样,早晨穿这样的衣服去吃饭,一定心情很好。
  戴上白色小礼帽、红色太阳镜,好似去度假。
  她满意地走出门,看到立在门侧的阿颂和门口的金风凌。
  金风凌一大早就看到甄文锋的新闻,他有些烦,这种节骨眼下,她一定不愿意出门,所以他站在门外在想用什么借口叫她出来,借口没想出来,她人已经出来了。
  甄蕴玺笑的很甜美,一脸惊喜地说:“刚想去找你呢,我们去吃早饭吧!”
  清晨看到这样的笑,的确令人赏心悦目。
  她走到他面前,抬手给他理了一下领带,然后挽着他向电梯走去。
  金风凌觉得自己终于被幸运之神给眷顾了。
  阿颂等两人上了电梯,拿起手机默默地将细节发给池少,写的十分详细。
  甄蕴玺挽着金风凌出了酒店大门便被一群记者给围住了。
  一位记者嘴快地问:“甄小姐,您父亲要和您打官司,请问您怎么看?”
  “那就打呀!”甄蕴玺看着他,微笑着答的稀松平常,完全没有甄文锋的气急败坏。
  这么看起来,似乎甄蕴玺更有胜算的样子。
  别的记者争先恐后地问着问题,可惜甄蕴玺已经不再回答,和金风凌坐车去吃早茶。
  一大早池漠洲心情就不佳,坐在餐桌前冷着张脸,看起来像是在对早餐发脾气。
  张飞站在一侧大气不敢出,难道早餐不合胃口?完全不知道池少到底为什么置气?
  池漠洲满脑子都是那天她歪在他身上给他系领带的场景,那么刚才她给金风凌整理领带的时候,是不是也整个人依偎在人家身上?
  越想身上冷气越大,他不能如此被动,非得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不可。
  手机突兀地响起,张飞松口气,不管谁来的电话,只要能将池少从这种胶着的状态下解脱出来就好。
  来电的是池万锦。
  池漠洲眸内闪过一丝冷光,接听了电话,上来便说:“爸,您出的馊主意,现在是鸡飞蛋打,最大的地没了,我要那两块小地有什么用?”
  池万锦冷哼道:“一个女人你都搞不定?你连金家小子都比不过?那个名声差成那样还能从你手里抢走女人,你不觉得没脸?”
  池漠洲也冷哼道:“爸,这个女人手里有的,比林家给的嫁妆可丰厚多了。要不是您非劝我和林筱订婚,金家也不会钻了这个空子,在我们之间调拨离间。”
  “行了,新闻我看了,这块地应该是甄家的吧!又不是她的,还由不得她一个女子想怎样就怎样,不行你和甄文锋谈。”如果不是看了新闻,他真是没办法给儿子打这个电话,谁想到最大的地在甄蕴玺的手中?
  池漠洲冷笑道:“这块地就是甄蕴玺的,没有争议。您没看金家的儿子和女儿一起出洞了?就连金老爷子也在昨晚赶到东夏市,金家对这块地势在必得,到时候……”
  不用他说,父亲最知道结果代表着什么。
  池家要转型是迟早的,在池家药业刚刚露头的时候,就让金家给压下去,简直是丢大人了。
  池万锦沉吟道:“那林家……”
  池漠洲继续说道:“林家已经把甄蕴玺得罪个彻底,他早已经被踢出局了。”
  池万锦沉默不语,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管谁家得了地,也比金家得去好。
  池漠洲又说道:“因为您的一个决策导致我们要被动失去全局,我也没有办法,您只能等结果了。”
  他挂掉电话,心里倒是舒爽一些,刚刚想用些早餐,他又看到关于她的最新新闻。
  她和金风凌吃过早茶出来,她依旧挽着金风凌手臂,金风凌的怀中抱了一捧娇艳玫瑰,显然是送给她的,她看着他,笑的甜腻。
  池漠洲微微发愣,他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好像还没送过她花。
  甚至他都没想过送花的问题,一个情妇而已,还需要送花吗?
  可是现在有人做这样的事了,女人都是喜欢浪漫的,看她脸上的笑就知道。
  张飞心里暗暗叹气,这桌早餐注定是吃不成要浪费了。
  怪可惜的!
  事情还没结束。
  上午,金风凌陪着甄蕴玺去逛商场,出来的时候金风凌手里拎着一堆的袋子。
  像金风凌这样的客户买东西,商场都负责送到家里,哪里需要他自己拎?也不知道做给谁看。
  中午,两人又去情侣餐厅,吃的你侬我侬,像是在拍电影。
  下午,善于作妖的甄蕴玺,和金风凌跑去看电影,什么爱情片?
  出来的时候,她眼睛微红,他还在一旁低声安慰,像极了一对平常的小情侣。
  晚上,一顿烛光晚餐少不了,小提琴手环绕在她四周,金风凌拿出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一条闪耀着光的钻石手链,她伸出纤细的手腕,他体贴细致的给她戴上。
  这是一顿三餐都不让池漠洲吃好的节奏,居然连夜宵都不放过他。
  晚饭吃完了,两人还不知道累,跑去河边散步,然后金风凌给甄蕴玺惊喜,满天都是为她燃放的烟花。
  甄蕴玺惊喜地捂着嘴仰着头,金风凌将她密密地抱在怀里,看起来两个人真的在交往。
  池漠洲终于忍不住扔了手机,手机砸到墙上四分五裂。
  桌上的美食从早餐换到午餐再换到晚餐到夜宵,他被迫跟着看了一天的直播,恍然发现竟然一个米粒都没吃。
  他站起身走进书房,工作间里还都是她的味道,他一直没让人进过这里,也没打开窗通过风。
  他再次坐到她的小沙发上,想着她一天的行程,恍然发现,关于约会的事情,他从未做过,金风凌全都替他做齐了。
  原来有时候他不屑去做的事,多的是人愿意替他做,并且做的可能比他还要好。
  荀氏酒店里,甄蕴玺疲惫地回到房间,踢下累脚的高跟鞋,赤脚踩在地毯上。
  荀英姿盘腿坐在沙发上看资料,桌上身边全是资料。
  她从资料堆里抬起头问:“开心吗?”
  甄蕴玺把自己扔到床上,仔细地想了想说:“金风凌是个很好的情人,浪漫、体贴,很懂得怎么讨好女人,如果不是太渣的话……”
  “不是,真的动心了?”荀英姿惊讶地问。
  “怎么可能?”甄蕴玺白她一眼说道:“有前提的,我一律不会去爱。”
  荀英姿想了一下,问道:“所以池少之前那样对你,不管怎样,你都不可能爱他?”
  甄蕴玺点头,看着她说道:“是啊!我以为你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的,没想到还挺灵光。”
  荀英姿没理会她的话,又问:“那雷琨呢?当时为什么不留他?”
  “雷琨……就掐那一下,没资格了。”甄蕴玺摇头说。
  “你要求真高,就不能原谅吗?”荀英姿问。
  “有些事情能原谅,有些事情不能原谅。”甄蕴玺在床上打了个滚说:“不管它了,反正现在玩的开心,金少爷让我感受到了被爱是什么滋味,也挺好的。我官司准备的怎么样?”
  荀英姿耸耸肩说:“韦律走了,这次靠我自己,问题不大。”
  甄蕴玺“噫”了一声,说道:“说走就走,真无情。”
  荀英姿看她一眼说:“人家是冲池少来的,无情也是池少无情。”
  甄蕴玺跳下床,去挑睡衣,一边挑一边说:“搞不好池少气的一天都没吃饭呢!”
  “脸大!”荀英姿哼道:“没准人家现在也逍遥自在呢!”
  甄蕴玺笑了,说道:“池漠洲习惯阿颂伺候,他把阿颂都赶我这儿来了,我一想他身边跟个黑脸张飞伺候,就觉得特别爽。”
  荀英姿:“……”
  甄蕴玺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金少爷约会花样真多,据他说一个月可以不重样,我倒是蛮期待,一个月以后池少是不是得瘦的没人形了?”
  荀英姿听的唇角直抽,根本不想搭理她,低头继续查自己的资料。
  甄蕴玺以为像池漠洲那气性的,她这么折腾迟早要妥协,谁知池少非但没妥协,还开始反击了,一反击就是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