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客堂内,薛氏缓了一会儿,客气道:“既是这样,我们与杜大人也算有缘,不如让掌珠认我夫妻为义父义母,如何?”
  杜忘缄默片刻,“若是这样,是小女的福气。”
  宋贤心中复杂,面上露出温笑,握住杜忘的手,“贤弟哪里话,掌珠乖巧懂事,府中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是我夫妻的福气才对。”
  两人客气几晌。杜忘起身告辞,走出客堂时,已不见了宋屹安的身影。
  此事很快在各大世家传开,各家家主无不惊讶。一个孤女,竟是大理寺杜忘唯一的女儿!
  要说最惊讶的,还是景国公一家。
  后罩房内,听完消息的方小嵈当即白了脸,“如此说来,那贱人就能名正言顺进驻东宫了。”
  方小鸢拉住妹妹,“稍安勿躁,且听爹爹怎么说?”
  姐妹俩并肩去往正房。此时,景国公夫妻也在商讨此事。景国公手里转着文玩核桃,瞪了次女一眼,“都是你不中用,近水楼台摘不到月,让野猴子捞去了,怪谁?”
  方小嵈不服,噘嘴道:“殿下一直拿年纪搪塞我,怪我吗?再说,那贱人妖娆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爹爹敢说,不觉得那女人漂亮?”
  “混账,说的什么话!”
  方小嵈抿着嘴,脸色红白交织。
  景国公拿手点点她,“不懂主动去取悦殿下,等着殿下来垂青你,哪有那等好事!”
  “好了好了,都冷静点。”国公夫人打断父女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看向丈夫,“现在争这些无益。那女子现在有杜忘和宋贤两人撑腰,今时不同往日。咱们总要想些法子,先下手为强。”
  景国公目视门外,手里依然转着文玩核桃,老谋深算的鹰眼流露锋芒,“又下雪了,呵呵。”
  夜幕之上,雪絮飘下,落在街头路人的发顶、肩头。杜忘回到府上,不同以往直奔书房,而是回了里屋,换下官袍,更换一套青袍,脚步稳健地步入东厢房。
  刘婶要叫掌珠醒来,被杜忘拦下。杜忘走到床边,掀开半侧帷幔,凝睇熟睡中的小姑娘。
  掌珠面朝外侧躺,一只手杵着左脸,睡相恬静,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拂动,小脸粉扑扑,乖巧得很。
  杜忘搬来绣墩坐在一旁,静静打量女儿。粉雕玉琢的模样惹人疼惜。一想到她腹中的宝宝,杜忘有些好笑。自己不过三十有五,已是快要做外公的人了。
  窗外白雪簌簌,屋内灯影重重。宁谧中透着幸福。相认一天的父女,续上了八年前的缘。
  东宫。
  萧砚夕忙到三更时分,放下笔,仰靠在椅背上,忆起杜忘进宫那晚的话——
  “臣为社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今日恳请殿下,看在臣兢兢业业八年不休一日的份儿上,给予小女一份恩慈,断了与她的来往,让她能够再觅良缘。”
  骄傲如杜忘,却为相认不到一天的女儿,冒死请求一个特许......
  先是宋屹安,后是杜忘。萧砚夕阖眸嗤笑,明掌珠,你还挺有本事,能让身边人个个为你舍命。
  萧砚夕睁开凤眸,拿起笔,几下勾勒出女子的腰肢,一笔点在肚脐左侧,在那里写了一个“萧”字。
  他扔下笔,起身走出书房,负手站在高高的玉阶之上,任夜风吹鼓大氅。
  “来人。”
  一排侍卫闪现,跪在雪地上,“殿下。”
  萧砚夕望着杜府的方向,半抬玉手,吹飞手中画作,“把人带来东宫。”
  *
  长夜悱恻,梦境如幻。
  掌珠躺在翊坤宫的雕花胡桃木榻上,侧脸盯着婴儿床上的小崽崽。
  小崽崽吃着自己的脚丫,乐呵呵看着母亲,“姨姨”个不停,在跟自己的脚丫较劲儿。
  他还不会发音,用劲儿时只会发出这种声音。
  掌珠坐起来,走到婴儿床前,笑问:“宝贝,脚脚好吃吗?”
  小崽崽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冲她咧嘴笑,“姨——”
  掌珠抱起他,脸贴脸,“是娘亲,不是姨姨。”
  “姨姨姨......”
  掌珠失笑,亲了崽崽一口,温柔问道:“娘带你去看花花好不好?”
  小崽崽好像听懂了,兴奋地直颠肚子。
  掌珠用锦被裹好他,刚要抱起来,身后突然出现一抹身影,勾住她的腰,将她压在胡桃木榻上。
  张怀喜随之走来,一脸难色地抱走哇哇大哭的崽崽。
  男人酒气浓重,不由分说地掀开她的衣裙,身体下沉。掌珠吓得捂住嘴,生怕不好的声音让崽崽听去。
  寝殿响起孩子的大哭,和男人压抑的声音,待寝门被彻底合上,男人再无克制。
  掌珠推不开,垂下了手臂。
  每次都是,喝多了才过来,过来就想着那种事。
  她失望地闭上眸子,却被疼醒......
  刚刚醒来,梦境和现实分不清楚,掌珠坐起来,左右环顾,发现自己躺在陌生又熟悉的大床上。
  床前的男人抱臂看着他,目光淡漠,薄唇扯出一抹暗讽。
  掌珠向后缩了缩,反应过来,她被人掳进东宫了。
  一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她下意识捂住小腹,目光闪烁而戒备。
  萧砚夕倾身,双手撑在她脚边,“该叫你明大小姐,还是杜大小姐?”
  这种时候,掌珠尽力不激怒他,“殿下叫我明掌珠就成。”
  “好极。”萧砚夕抬手,为她拢拢碎发,“惹了孤,真以为杜忘能保你?”
  掌珠浑身冰冷,止不住哆嗦。不是为自己的处境,而是为肚里的孩子。他若蛮横不讲理,崽崽恐有危险。但又不能直截了当告诉他,她怀了孩子。
  正在思忖间,肩头徒然一凉。
  萧砚夕剥开她一侧衣襟,将一壶酒倒在了她的锁骨上。
  掌珠挣扎几下,被桎梏住。
  萧砚夕一手捏住她乱动的手,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迫使她扬起脖颈,“没人敢拒绝孤,你是头一个。”
  他低头饮她锁骨里的酒,浅浅一口,含进嘴里,随即俯身,贴着她的起伏,张开了口。
  掌珠感到胸前湿了,羞得脸蛋绯红,又气又着急,嘴上却要服软。她知道这个男人只吃软,绝不吃硬。
  “是掌珠不懂事,惹殿下不快,掌珠自罚一杯赔罪行吗?”
  萧砚夕抬起头,盯着她闪烁的眸子,“哦?”
  “求殿下给掌珠个机会。”
  “行。”萧砚夕松开手,坐在床边,抬高酒壶,挨到她唇边,戏谑冷讽道:“没酒杯。”
  掌珠跪坐在床上,仰头张开檀口,任辛辣酒水灌入口中。
  萧砚夕勾唇,等她吞咽,却见她抿住唇向他靠近......
  桂香伴着酒香袭来,萧砚夕眯眸看着慢慢凑上来的俏脸。
  掌珠闭上眼,忍着剧烈心跳,缓缓贴上他削薄的唇,试图渡酒给他。
  萧砚夕瞳孔一缩,这便是她所谓的自罚?
  男人不配合,掌珠只好伸出舌尖,撬开他的唇。
  唇上的柔滑触感比酒醉人,萧砚夕有一瞬间的怔愣,待反应过来时,小姑娘已经撬开他的唇,让他品尝到了温热的酒。
  掌珠只喂进去一半,另一半顺着嘴角流淌在肌肤上。
  萧砚夕忽然前倾,将她压在床上,舌头一卷,卷住了她的舌尖。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争取双更,多多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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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唇上柔软的触碰, 令两人双双一颤。男人气息清冽逼人,掌珠忽然抗拒起来,扭头看向一侧。
  微妙的动作浇灭了旖旎, 萧砚夕扳过她的下巴,定定看着她,“不喜欢?”
  掌珠气息不稳, 想要迎合他,以便逃过今晚,可舌尖和舌尖的触碰令她反感, 亦是不能接受的。
  萧砚夕盯着她泛红的杏眸,握了一下拳头, 咯咯的骨节声响在女人耳边。
  掌珠忽然搂住男人脖子, 将唇贴在他的喉结上, “殿下不是讨厌涎水么?”
  出言提醒他说过的话,还是有效的, 至少气头上的萧砚夕,不会承认亲嘴是一种曼妙体验。
  见他气息稍稳, 掌珠攀住他肩头,唇来到他的侧颈,指尖划过他腹肌, “掌珠今晚不方便,像上次那样伺候殿下,行吗?”
  说着软话, 她的手来到了敏感处。
  萧砚夕浑身紧绷,冷冷凝她,“放肆。”
  掌珠忽然一笑,三分嗔、六分诮, 还有一分不易察觉的恨。
  她动了下手指,听得男人闷哼一声,却没被阻止接下来的动作。
  轻纱幔帐,灯盏恋影。那些痴痴缠缠的情,和哀哀戚戚的怨,丝丝入扣,撬动人心。
  殿内的漏刻记录着时辰,直至四更时分方歇。一只小手露出帷幔,随即被一只大手扯了回去。
  守夜的宫人候在隔扇外,无意听得屋里的声音,面红耳赤。
  帷幔中,萧砚夕扣着掌珠的手,压在枕边,呼吸粗噶,失了平日的优雅和矜贵,冰冷得可怕,“你爹进宫,为你来求特许。”
  掌珠护着肚子,疲惫地看着他,“什么特许?”
  “许你可以另觅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