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山水再相逢
  若是飞升晚了,日后会不会留下别的后遗症,都很难说。
  所以,此事刻不容缓!
  她在银针中加了味安神散,不过须臾,顾衾墨便昏昏沉沉地入了梦。
  墨清歌坐在床边,看着他精致绝尘的脸庞,出神了许久。
  脑海中,闪过无数杂乱的画面。
  不由自主,眼眶又红了。
  她向来不是矫情之人,聚散离合,总是看得十分洒脱。
  这一次,却真真切切知道,什么叫断离如断心。
  她看得很入神,殊不知,门外站着的两个人,已经驻足许久了。
  直到听见脚步声,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容锦,无魇?”
  “清歌。”容锦云步轻移,脸上挂着些许难以启齿的复杂。
  他来的早,只是见殿内的人相谈甚欢,才没有直接进来。
  因而,殿内的对话,他也听见了一些。
  “怎么了,容锦?”
  “我们要走了。”容锦鼓起勇气,才说出这句话,“今日是特地来跟你道别的。”
  墨清歌怔了怔:“怎么突然要走了?”
  赫连容锦没心没肺一笑:“东都结界都破了,我本来就是要走的,留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小爷我要是走了,冰块脸应该很高兴,这下啊,终于如他所愿了!”
  明明是开玩笑的语气,听起来却有些苦涩。
  看见他们二人如胶似漆,自己继续留下来,也只会添堵。
  清歌心里,没有他的位置。
  “好。”
  墨清歌也没有挽留的理由,便答应了。
  “清歌,你这也答应得太爽了了吧?”容锦不置可否一笑,调侃道,“难道,就不能假装挽留一下我?”
  “怎么,你想要我如何挽留你?”墨清歌故作糊涂,反问道。
  “起码也得声泪俱下、涕泪横流吧。”
  “桃花眼,你够了!”
  “哈哈哈哈哈哈。”耳畔,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作罢后,容锦恢复平静:“好了,清歌,小爷我真的要走了,日后有缘,山水再相逢!”
  说罢,他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原地,无魇也急忙跟了上去。
  墨清歌注视着他的背影,出神了须臾,低声呢喃道:“日后有缘,山水再相逢吧。”
  踏出内殿,容锦脸上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法言语的落寞。
  希望,他们日后还能有缘相逢吧。
  ……
  傍晚,火烧云占据了整个天际,周遭的温度,掠上一丝凄冷。
  “歌儿,歌儿……”
  顾衾墨含糊不清地喊着这一个名字,再次恢复意识,又是一日后了。
  “咳咳。”耳畔,传来一个有些欠揍的声音,“什么歌儿?看清楚,大爷我是谁!”
  顾衾墨睁开双目,才看清君熠尘那张风华绝尘,却又有点欠揍的脸。
  下意识面露些许嫌弃:“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君熠尘脸色一黑,“小妖后她,刚给你煎药去了。”
  闻声,顾衾墨才心安些许,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等着妖神殿的人来抓?”
  这话,气死人不偿命。
  君熠尘没好气道:“顾衾墨,我好心救你,你不感谢也就算了,睁开眼第一句话就诅咒我,真是狼心狗肺!”
  这家伙,就不能盼他点好的?
  “我这是忠告。”他还大言不惭。
  他只知道,君熠尘再不回去,极有可能被抓回神界,在天刑阁关个十天半月。
  “嘁,我才不需要什么忠告。”君熠尘一副大尾巴狼的姿态,“倒是你,可真行啊,我才走两百年,你就被人皇和魔尊那两个绿毛贼玩的团团转,连东都都出不去了,想当年,本大爷在的时候,那两个毛贼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说罢,还故作喟叹道:“唉,真是家道中落,妖族之没落啊。”
  顾衾墨不置可否一笑:“君熠尘,你如此哀其不幸,不如自废修为,回万界来,南荒君的位置,我一直给你留着呢,正好,南荒与西南荒相邻,你就可日日见到凤汐了。”
  “瞧瞧,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君熠尘立马反驳回去,“南荒那块荒芜之地,别说是妖了,连鸟都不愿意去,你把我发配到南荒,是让我去做光杆司令吗?”
  这么做,他的良心不会痛吗?
  谁稀罕!
  “顾衾墨,我现在,总算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君熠尘忍不住继续骂道,“你就是一个不爱惜自己鳞羽的人,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只有本大爷,才能镇得住人皇和魔尊那两个毛贼!”
  他的语气,沾沾自喜到了极点。
  顾衾墨故作疑问:“那他们人呢?”
  “我……”君熠尘一时语塞,结巴解释道,“那是本大爷大发慈悲,故意放他们一条生路,再说了,神界有神界的规定,跟两个万界的小毛贼计较,实在有失身份。”
  其实,他是想杀人皇和魔尊的。
  只不过和娘子腻歪,不慎让他们跑了。
  当然,这样的话,他可不敢承认,要不然,还不得被嘲讽死。
  顾衾墨点了点头,不拆穿:“原来如此。”
  “那是当然了。”
  “我看,你还是赶快回去吧。”顾衾墨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
  “为什么?”君熠尘不明白他的意思。
  “负荆请罪,还能减轻一些责罚。”他直言不讳道,“否则,待人皇和魔尊去天刑阁举报你,你就等着哭吧。”
  万界,是隶属于神界管辖的。
  因而,为了不破坏万界的秩序,神界也有明令,神使不得随意干扰万界战事,及一切事物。
  对万界人大打出手,更是大忌!
  若是被那两人举报上去,君熠尘肯定是免不了一顿责罚了。
  “呵,这一次啊,我还真不怕被责罚。”君熠尘不以为然,接着小声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次,我是受你师父所托而来的。”
  师父……
  “师父,他近日身体可好?”顾衾墨淡淡问道。
  “好得很呢。”君熠尘小声吐槽道,“责罚打人的时候,可是一个顶十个,能不好吗?”
  顾衾墨轻笑:“我看,你是为了贿赂我师父,方便日后走私资源矿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