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城出事
  喻以默听到她的调侃,脸色瞬间一沉,借着昏暗灯光瞥见她满是晶亮的眼眸,眼底不知不觉间浮出浅浅的温柔。
  他的声音语气依旧漠然,冷着声音问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阮诗诗心里暗暗吐槽他一句,这才跟他一起退出客卧,离开之前喻以默随手将客卧的门锁死,在她疑惑的目光之中,他随口解释道:“这个房间以后用不到了。”
  阮诗诗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面的意思,他已经转身推开主卧的房门。
  整个主卧全部重新翻修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味道。
  之前衣柜的位置被重新整理出来,与隔壁房间打通做成了衣帽间,里面塞满了当季最新款的衣服和礼服,每一件都是阮诗诗的尺码。
  房间的装饰已经从冷色转变为暖色调,在最显眼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看起来松软无比的kingsize大床。
  “以后这里才是你的房间。”
  阮诗诗目光落在惹眼的大床上,脑袋里不由自主脑补出一堆少儿不宜的场景,脸颊潮红立刻蔓延到耳根。
  她生怕喻以默会看穿她的想法,又怕喻以默跟她想到一起去,现场把她脑补的场景演绎出来,所以忙不迭溜出卧室。
  再往下是喻以默分别为森森和莎莎准备的儿童房。
  两个房间一个是温柔的粉红色系,一个是明亮的浅灰色系,这正符合两个孩子的审美标准,甚至连家居摆设都是按着小家伙的喜好选的。
  最主要的是两个房间都打造了一个可以观测星象的小型天文台。
  阮诗诗心里没少犯嘀咕,有钱真的可以为所以为,喻以默靠这些价值不菲的东西,极其轻易就俘获了自己的小宝贝。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到达走廊的尽头,最后这个房间曾经是别院的禁地——喻以默的书房。
  还不等阮诗诗说话,喻以默已经将一把分量十足的钥匙塞到她的手里,“这是书房的钥匙,以后归你管。”
  他简单一句话轻易触碰到阮诗诗心底最敏感的位置,她重重点了点头,紧紧将钥匙握在手心,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化。
  自从两个人回到别院以后,阮诗诗没有一天逃得过腰酸腿疼,她明明跟喻以默说好要单纯的清理他的伤口,可到最后总是莫名其妙滚到一起。
  她拖着快要散架的身体下楼,还不等走到餐厅已经闻到熟悉的饭菜香,森森和莎莎乖巧在一旁吃饭,喻以默依旧保持着最初的那种疏离和优雅,轻啜着手边的咖啡。
  “你今天要去公司?”
  “嗯。”喻以默轻声回应她,随后语气漠然补充道:“你在家养好身体,晚上还要继续辛苦你。”
  “咳咳……”阮诗诗猛地呛了一口粥,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心里暗暗咬牙。
  能把荤话说的如此清新脱俗,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辛苦你帮我上药。”他继续补充道。
  阮诗诗气恼情绪翻涌的更加厉害,但是她说又说不过他,打又不敢打他,只能愤愤扒着碗里的粥,以此表达内心的不满。
  桌边的手机嗡嗡震动两声,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姓名,喻以默眉心稍稍拧起,“什么事?”
  电话里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喻以默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挂断后立刻拨通杜越的电话,“推掉今天的行程,改去临城。”
  临城?!
  阮诗诗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紧张问道:“临城那边怎么了?”
  之前他们为了防范喻顾北,特意将阮家夫妻、奶奶还有患阿尔兹海默症的喻青山都转移到临城的庄园,现在喻以默突然提及临城,一定是哪位老人出事了。
  “是……”喻以默语气一顿,继续说道:“吴叔说父亲犯病了。”
  “我跟你一起去。”阮诗诗顾不上吃饭,急忙跑回房间换了一套简单大方的衣裙,
  她再次下楼的时候,森森莎莎也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理由是他们很久没有见到太奶奶和外公外婆。
  车子一路到达临城的庄园,一家四口才刚刚走到庭院,就发现地上散落着几支镇静剂。
  不远处,吴叔手里紧紧抓着镇静剂,似乎在找准机会下手,而喻青山正拽着吴叔的衣领,愤怒吼道:“婉萍在哪里,你把婉萍藏到哪儿去了!”
  听到这个名字,喻以默指尖微微收紧。
  阮诗诗察觉到他的变化,立刻明白过来,这个叫做婉萍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喻以默的亲生母亲。
  她心底沁出一丝心疼,哪怕知道他不需要安慰,还是攥了一下他的指尖,随后拉着他一同上前。
  听到脚步声,喻青山立刻回头,他像是发狂的豹子一样,怒气冲冲朝着两个人的方向走过来。
  喻以默下意识抬手,将阮诗诗和两个孩子护在身后,不料喻青山却突然停住脚步。
  他怔怔望向躲在后面的森森,脸上的戾气逐渐消散,随后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望着森森问道:“以默,你告诉爸爸,妈妈去哪儿了?”
  喻以默闻声,深邃双眸越发晦暗不明,他目光与森森对视,朝着森森点了点头。
  森森会意,壮着胆子拉住喻青山枯瘦的手指,奶声奶气说道:“你要乖乖打针,我才能告诉你。”
  “好,好……”喻青山连连同意,任由吴叔将镇静剂推进身体里,随后歪倒在一旁的躺椅上。
  吴叔轻轻叹了一口气,为老爷子盖好薄毯,这才毕恭毕敬解释道:“老爷忘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最近总是吵闹着要找您和夫人,现在他的记忆里只剩下和夫人在一起的时光了。”
  阮诗诗听到这里,偏头看向喻以默,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望着她沉声道:“你很久没有看到老师和师母了,走吧。”
  阮诗诗明白,他的记忆里有一段童年时期的心结,仅仅凭借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解开的,想要让他彻底放下这段过去,也只有喻青山可以做到。
  而如今躺在摇椅上的喻青山已经骨瘦如柴,整个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再也不复当年的威风凛凛。
  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她抬眼看向吴叔,轻声叮嘱,“喻先生醒来以后记得通知我们。”
  “不需要。”喻以默说完径直拉着她的手离开庭院。
  阮诗诗急忙投给吴叔一个坚定的眼神,这才随着他紧促的脚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