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于是,在一个明媚的夏日,善初来到了格雷庄园。
  格雷伯爵一如既往的以好客却不热情的态度接待了他。
  看着格雷伯爵一如往常的态度,善初有点心塞:大家都已经是撸过的朋友了,居然还那么生疏吗?
  这家伙真不好攻略啊。
  但善初是什么人?
  他可是越挫越勇的人啊!
  善初心里又想:格雷伯爵可是大家闺秀,说不定心里害羞呢?
  这么一样,善初又淡定了几分。
  善初送了一罐绿茶叶给对方,说:“上次在艳艳家的事情,真是劳驾您了。这儿是谢礼。”
  他故意提起这件事,就是想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
  格雷伯爵的反应就是无反应。
  他温文答道:“你也帮了我,不用道谢。”
  善初笑了笑,说:“对了,在那之后我就没见过艳艳和哲夫了,他们怎么了?”
  “他们被击昏了,又误服了违禁药,所以留院治疗观察了一周。没有大碍之后就出院了。”格雷伯爵温声回答。
  善初说:“那家医院是你家开的,医疗水平一定很高,我毫不担心。”
  “谬赞了。”格雷伯爵笑答。
  善初想了想,说:“哲夫退学的事情,您听说过了吗?”
  “听说了。”格雷伯爵说,“你以后不会再看到他了。”
  你以后不会再看到他了……
  这句话说得淡淡的,但善初背脊却吹了一阵凉风似的,滚过一股冷意。
  善初默默叹气。
  格雷伯爵说:“怎么?你还想见到他?”
  “不。”善初说,“我只是好奇。”
  格雷伯爵说:“好奇不是一种美德。”
  说着,格雷伯爵嘴角牵起一丝浅淡的笑。
  话说到这儿,善初已经明白从格雷伯爵这儿是得不到什么信息的了。
  因此,他和格雷伯爵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便决计告辞。
  格雷伯爵说:“我送送你吧。”
  善初说:“你的鞋子矜贵,不必相送。”
  ——这倒是他们客套的常态。
  每次善初告辞,格雷伯爵都会装样子地说“我送你吧”,然后,善初就会说“不用啦不用啦”,最后格雷伯爵成全了礼仪,便不送了。
  善初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谁料,格雷伯爵仍站起身,说:“鞋子哪有你矜贵?”
  善初顿感意外,半晌又得了几分刷新了成就的成功感:看来,那次之后感情还是不一样的。态度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善初便说:“真是太客气了。”
  格雷伯爵笑着和他一起走出门,丝毫不在意那双娇气的红跟鞋会沾上花园的泥土。
  当格雷伯爵靠近自己、面带微笑的时候,善初脑海里竟不自觉地闪现了当日在艳艳家里的画面。
  那个时候的格雷伯爵也是穿着一件衬衫,纽扣扣到最高……
  那样的衣冠楚楚。
  善初的刹那失神,不自觉人竟往前走,一把撞到了格雷伯爵的怀里。
  ——善初的第一反应是:不小心撞到对方怀里什么的……哇,我的绿茶技能被动发动了?
  但他仔细一想,立即发现不对。
  从前,他试过假装滑倒,格雷伯爵立即施展凌波微步,那闪躲功力之高,简直媲美武林高手。现在善初这样直挺挺地撞上去,格雷伯爵没理由躲不过的。
  如果不是躲不过的话……
  善初带着几分试探的想法,抬起头,目光便与格雷伯爵撞上了。
  格雷伯爵正低头看着自己,他任由善初扑上来,并不闪躲,但却又并不伸手碰触,只是站在那儿,像一堵墙。
  格雷伯爵在欧洲人中身材也算高挑,自然更比亚洲少年善初要高上一大截。
  善初眯了眯眼,踮起脚尖。
  格雷伯爵仍然是不动。
  二人僵持在那儿,仿佛昨日重现,嘴唇的距离又控制在方寸之间。
  善初笑了笑,伸手碰了一下格雷伯爵的金发,心中立即为那柔软得仿佛丝绸的质感惊叹。
  他说:“你头发上沾了了片树叶。”说着,善初拨了拨格雷伯爵金发上那并不存在的树叶,便退开一步,二人又回到了安全的社交距离。
  格雷伯爵凝视着善初,说:“那一定是一片很美丽的树叶。”
  第28章 危险的绅士
  善初离开格雷庄园的时候,心里笼罩着厚重的疑云。
  他站在门边,看到网约车是一辆名贵轿车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不惊讶了。
  甚至在车窗还没摇下来之前,他就能准确地喊出施箫奈的名字。
  施箫奈探头:“嘿,小可爱,快上车吧。”
  “施公子,你老实说,”善初说,“你是在我身上安装了追踪器吗?”
  施箫奈笑:“老实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老实说话?”
  “……”好有道理。
  善初坐上了施箫奈的跑车,忽然福至心灵,扭头问施箫奈:“你知道哲夫退学是怎么回事吗?好端端的他怎么会嗑药嗑坏了脑子?”
  不知为何,善初就是觉得施箫奈会知道答案。
  施箫奈斜瞥了善初一眼,说:“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善初怔了怔:“什么答案?”
  “哲夫在格雷伯爵的医院住了几天,出来就有问题了。”施箫奈说,“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善初的脸上流露出惊惶之色,不是假的,是真的震惊了。
  施箫奈好像是被善初的表情逗乐了,只说:“你还真没猜到?”
  “谁能……?”善初还是满脸不可置信:谁能想到浓眉大眼的格雷伯爵是一个法外狂徒?
  善初仍感难以置信:“不会吧?哲夫在医院出了事,他的家人不去医闹吗?”
  说到底,哲夫的家世虽然比不上格雷伯爵,但也不至于闷吃哑巴亏的程度。
  “当然是因为哲夫先给格雷伯爵下药了啊。”施箫奈满脸不在乎,好像犯法是喝水一样自然的事,“格雷伯爵手里有哲夫犯事的证据。如此大罪,如果被传扬出去,整个家族都会蒙羞。哲夫家族滑跪道歉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医闹?”
  贵族圈子里流传的版本布莱顿所知道的版本:“哲夫年纪轻轻就有性瘾,在sex?club买了很多违禁药物,嗑嗨了,然后把脑子给嗑坏了。”
  事实上,哲夫的确在sex?club那儿购入了违禁药物——这是真的。但他又不傻,怎么会把这些药用在自己身上?
  哲夫在艳艳家误服药物后,及时处理是可以安然无恙的。像艳艳就平安出院了。
  但格雷伯爵显然不希望哲夫平安出院。
  想明白了前因后果,善初眼前又闪过格雷伯爵那张温柔的脸、蔚蓝的眼眸,还有翩翩的风度。
  却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善初怔了怔:“不会吧……格雷伯爵怎么会……”
  “对,他怎么会这么做?”施箫奈也满脸不同意,“格雷伯爵的手段太柔软了,是我就直接干死哲夫这丫。”
  善初大惊:你要干哲夫?你的品位好low。
  施箫奈转动着方向盘,将善初送到市区,说:“请你吃饭。”
  善初皱眉,摇头说:“我不和跑单的人吃第二次饭。”
  施箫奈想起上次的经历,不觉一笑,说:“那不是我。”
  善初挑眉:“你们是双胞胎?还是双重人格?”
  施箫奈深深看善初一眼,半晌说:“你会知道的。”
  善初哧一声笑了:“还卖关子?我才不在意呢。”
  施箫奈叹道:“我知道。”叹息声中隐含无奈。
  但他很快又重展张扬的笑颜:“但你总会在意的。”
  二人又去了一趟日料店,这次,施箫奈并没有跑单。
  吃完之后,施箫奈还很绅士地开车送善初回家。
  善初下车的时候,说:“我给你打钱吧。”
  “打什么钱?”施箫奈一下没反应过来。
  善初说:“车费啊。你不是网约车司机吗?”
  施箫奈笑了:“我请你吃饭,然后开车送你回家,这对你来说像是网约车司机会做的事情吗?”
  善初眨眨眼,故作无辜:“那我可不知道。”
  “那我教你,小可爱,”施箫奈靠近一些,身上的兰花香扑面而来,“这叫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