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节目发生的一切盛博淞都看在眼里。
  抱起樊子晴的动作、四目相对的表情, 这些细节暴露了冯梓懿对樊子晴的喜欢。可就在一星期前, 他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要公平竞争。
  一星期, 七天, 轻易地把目光转移到了樊子晴身上,盛博淞感觉不到不战而胜的喜悦, 只想用拳头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朝三暮四的男人。
  “啊?什么姜姐?”冯梓懿睁大了眼睛,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我,我喜欢的一直樊子晴, 为什,什么不能靠近她?”
  伸手捏住盛博淞的肩膀, 毕竟也是撸了这么多年铁,年龄和块头都比盛博淞大了一圈, 五指渐渐加重力气, 强迫他松开扼住自己喉咙的手。
  疼, 但盛博淞还是不肯松手,事情问清楚之前,冯梓懿依然是罪大恶极的花花公子。
  狐疑地打量着冯梓懿憋到通红的脸,刚才萦绕在心头的愤怒, 稍稍减少了一点, “你是说,你喜欢的是樊子晴?”
  另一只手也搭在盛博淞的肩膀上, 双手同时用力, 悬在半空的脚这才接触到走廊的地毯, “臭小子, 难道你不是吗?”
  不是!当然不是!
  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那个能说出“三分之八”化合价的学渣啊!除了长得漂亮外,脑子里没有一点东西,傻子才会喜欢她。
  两个人同时走在马路上,是个人也会选姜舒啊,气场十足又处变不惊,这样有智慧的女人难道不吸引人吗?
  渐渐松开手,盛博淞的愤怒转化成了惊喜。
  冯梓懿不喜欢姜舒!没错,他不喜欢她!这么说来……
  幸好幸好,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
  “咳咳!”
  揉了揉脖子上的五指印,冯梓懿一直看着盛博淞嘴角那抹神秘的笑。
  回味着他见面时的第一句话,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不会喜欢的是姜姐吧?”
  冯梓懿的一句话戳中了盛博淞的要害,眼神闪烁地侧过头,游离的眼神在走廊里四处打量。
  他没有把喜欢说出口,也不想这么早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只是被冯梓懿看破了心事,刚才还理直气壮的盛博淞竟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一样无所适从。
  “哈哈哈!我早该料到的!”
  冯梓懿的笑声在整条走廊里回荡,这劲爆的消息可是他今天知道的最好的消息。
  樊子晴那么文静贤美的女生怎么可能看上这个软包子?只有自己这么孔武有力的男人才值得站在她身边。
  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盛博淞也不会不自量力地去追樊子晴这样的女神。
  喜欢姜姐?嗯,听起来确实挺有挑战性的。毕竟像姜姐那样的女人,一般男人都hold不住,软包子想往火上扑就随他,只要不跟自己抢樊子晴就好。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被三言两语和解。
  没了之前的敌意,同在暗恋阴影下的两个人反倒对彼此生出了点同情,以及身为战友的那种惺惺相惜。
  盛博淞:樊子晴那么蠢的女人,一定很好追吧。
  冯梓懿:姜姐那么强势的女人,一定不好追吧。
  ——
  飞机刚落地,姜舒就觉得头晕脑胀。拖着行李箱出来,到达大厅的冷气开得十足,却还是像走在火焰山上一样热。
  当时只顾着救樊子晴,跳进河里的时候呛了几口不干净的水,扁桃体直接发炎。
  路上,姜舒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窗外的风快速地拂过额前的碎发,勉强算是好受一点。
  白柒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的樊子晴和冯梓懿,才出去两天而已,两个人就像是成了知己好友。一个嘴里念叨着公式做题,一个在对照答案把错题圈出来,和谐安静的场面一改之前画风。
  白柒:“姜姐,几个栏目组已经发来开机通知了。”
  懒得睁开眼睛,快要睡着的姜舒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皱了下眉,“快高考了,我记得子晴最近没有安排工作。”
  白柒:“是冯梓懿的。”
  跟墨海解约后,关于冯梓懿的工作都没有交接,问他吧,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没想到在解约之前,詹妮弗还给他安排了别的工作。
  合上副驾驶的车窗,被风吹了一路,非但没有觉得好点,反倒觉得浑身更热了。
  偏过头瞟了白柒一眼,姜舒眯缝着眼睛,有气无力道:“具体是什么,说说看?”
  “好像是一档生活日常类的直播节目,开播几期还好,再往后就有点糊了,是墨海和另外一个出品方策划的节目……”
  闭上眼,姜舒只觉得耳边白柒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意识也开始模糊,再往后就彻底陷入了沉睡。
  梦里,她又回到了自己动漫公司。
  只是坐在会议室里的人不再是之前的手下,而是盛博淞和樊子晴这些剧情里的人物。
  他们已经成了娱乐圈里最顶级的流量,脱去了稚气,深邃眸子里的情绪是满满的憎恶,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把刀,虎视眈眈地打量着她,好像她就是作恶多端的原主。
  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姜舒什么都没有改变,她只是成为了原主,即将替她承受黑暗又无尽的悲凉下场。
  盛博淞坐在离她最近的位置,僵硬地转过头,脸上的笑容还是最标准地露出八颗牙齿,只是看她的眼神阴森又诡异。
  抬手一刀,正中心脏。
  姜舒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血液顺着那个窟窿迸发,浑身的力气都跟着血离开了身体……
  “嗯!”
  猛然睁开眼睛,房间里的黑暗与噩梦里的幽深不同,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呼吸时空气中番茄酸汤的味道稀释了她在梦里的恐惧。
  正在发高烧,姜舒的四肢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头上的冰贴已经没了冰凉的温度,只剩下龙脑和薄荷的清凉,只是手心,一下又一下的凉感,像是有冰块扫过。
  盛博淞:“你醒了?”
  停下手里的动作,盛博淞小声地说道。
  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瓶医用酒精,一袋全新的棉签只剩下最后小半袋。
  除了吃药,用酒精降温是最快的方法,也能减轻高热给身体带来的不适。
  睡了不知道多久,姜舒只觉得喉咙又干又痛,每一次呼吸嗓子都泛着苦味。
  盛博淞丢掉手里的几根棉签,重新换了一茬新的浸泡在酒精瓶里,“本来说直接送你去医院的,但是柒哥说要是你从医院醒来肯定嚷嚷着要回来工作,所以……”
  目光转向房间里的书桌,姜舒办公用的电脑,和冯梓懿工作要用的资料全都静静地摆在那。
  盛博淞:“放心吧,已经喂你吃了退烧药,明天不会耽误你工作的。”
  白柒最近做事越来越懂自己了,还知道“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耽误工作”这一条要求。
  欣慰地伸了个懒腰,虽然累,但是心里却轻松了不少。
  撑着床慢慢做起来一点,身子靠在枕头上,床头柜上放着的那碗番茄汤味道更加浓郁。
  碗旁边放着退烧药和一杯水,药盒上“一天三次,一次两粒”的字迹工整端正,是盛博淞的字迹。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一点光透进来。已经是深夜,连外面的蝉都停止了鸣叫,整个庄园里安静地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
  也不知道盛博淞在这么黑暗的房间里呆了有多久,重复给自己降温,这么无聊的事想想就很累人。
  活动着手指,被酒精涂抹了不知道多久,温度要比身上的高热低了许多。
  “其实……之前是樊子晴帮你擦酒精降温,她刚去睡觉。”不等姜舒问,盛博淞就赶紧解释道,字里行间透着一点紧张。
  姜舒:“几点了?”
  盛博淞:“两点多了吧。”
  姜舒缓缓地端起床头柜上的番茄酸汤,手心用酒精擦了很久,凑近时还能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明天你不上学吗?在这照顾我,当心明天起不来。”
  睡了一觉,身体确实感觉好了很多,只是发言的扁桃体让她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一会就去睡。”
  刚才的那个噩梦尽管很真实却不现实,像盛博淞这样性格和善的人,怎么可能像梦里一样用刀刺在自己的胸口。
  借着外面的月光打量眼前的少年,白璧无瑕,用这个词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酸汤放了时间有点久了,表面飘着一层透明的油膜,用勺子搅拌两下,下面的汤还是有点余温。
  盛博淞的手艺很有辨识度,光是闻一下味道就知道一定是他做的。
  把酒精和用过的棉签收拾好,好几次盛博淞偷偷看向姜舒,都被她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不知道,刚才的事情她还记不记得。
  抿了抿唇上的汤汁,姜舒放下了手里的碗:“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想问你要不要给你泡一杯蜂蜜水。”
  犹豫了一下,盛博淞的脸颊倏地泛起了两片淡淡的红色,幸好房间里的光线暗,才没有被她听到,“刚才你做噩梦了,我听到你……叫了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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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有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