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帝俊常仪见
  天崩地裂。
  招摇山也接收到了轻微的震动感。
  敖润还想翱翔九天, 眼下,只能龟缩在南海中。不过可怜的敖润也是没有人有功夫同情安慰他。
  丹栀祝余神色凝重。
  正如琉璃所说那般, 她忧心三月同五月。
  她们的师傅打起来了, 这二姊妹如何相处,且说此番不周山倒,天柱坍塌后, 天上就要出窟窿了, 女娲娘娘要补天。
  祝余心中不安,是一种预感性的不安, 她总觉得, 这场灾祸, 她要受牵连。
  “玉宸, 我还是得过去一趟!你跟小女在家吧!”
  原本, 他们夫妇是打算, 等二月二过完了,带着琉璃会蓬莱岛,好说也是上清灵宝圣人, 蓬莱岛通天教主的女儿, 她归岛之日的迎接礼, 自然是得大操大办的。
  眼下这境况, 估摸又得延期了!
  通天心烦意乱, “不去, 你去干嘛!管他们将天捅破了, 同我们家没得关系!”
  “你这些年,日日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儿,我瞧着就是把你给闲的!”
  通天本心中就不舒坦, 借着这情绪, 将丹栀一顿数落!
  丹栀听后,丹唇张开,嘴角泛着弧度,轻哂,“灵宝圣人,你真是够可以的!”
  那边,天上浓烟愈发浓烈,已经叫人瞧不出其中光景。
  丹栀半侧着身子,指了指那灾难处,正巧儿,瞧见一道光影闪过,一天马拉着金色沉香辇朝着那处飞去,是帝俊!
  约莫不肖一会儿,常仪也会过去。
  羲和在天台山宫中,听得门人禀告后,挥手让人退下,继续教几个徒儿修行之术。
  丹栀很想说些,但是她又着实是不知道该说啥。
  祝余心急如焚,“丹栀,我同你一起过去!”
  “灵宝圣人,兹事重大,您莫要耍情绪!”
  祝余说完,拉起丹栀手腕,一个闪身,便不见身影!
  通天张手,被琉璃拉了下来。
  “父亲,母亲当真着急,您同我讲讲您在混沌中的故事和成圣的故事吧,还有过不了多久,我便要回蓬莱岛了,对于咱们蓬莱岛的风土人情也不甚了解,听说咱们截教,是截取一线生机而得名,门人众多,您同我讲下我的师兄师姐们的故事吧……”
  被琉璃诸多问题一扰,通天也放弃去追丹栀了。
  “你这妮子,鬼机灵的!”
  “父亲,您若不愿意说,我就去问清斯哥哥了!”
  听得琉璃这般说,老父亲心中醋味升腾,自然是不允的,“你给我乖乖回书房,为父好好给你讲一讲!”
  “清斯也同琉璃小女一道听圣人教诲吧!”
  一侧的清斯,丝毫不畏惧未来老丈人严肃和敌视,迎难而上。
  “我可教不得你,往日你在道祖门下听课,说来也算是我的师弟,我哪里能……”
  清斯可不听通天在那说,拉起了琉璃的手,就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气的通天直跳脚。
  入了书房,他还施法术,想要把清斯赶出去,不过清斯的功法也是不差,防御有道,仍稳坐堂中。
  “父亲,您赶紧讲吧!”
  琉璃催促道。
  也打断了他父亲同未来夫君的斗法!
  祝余焦躁得紧,整个人都紧张兮兮,姿势虽也沉稳,但飞行速度明显很快,焦头烂额、急如风火!
  丹栀虽忧心,却不似她这般焦躁,两相对比下,她反而更关注祝余的态势。
  “你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晓得,只觉得这场劫难,甚堵心!”
  听她这一说,她也没刨根问底。
  手中拿起了一个串子,送给了她。
  这串子还是,以往量劫中的串子!
  祝余拿到这串子,心中酸涩更甚了,总觉得好似有些寓意!
  到了不周山。
  烽火之下,满目疮痍。
  小二,小五见了她们,也未多寒暄,“两位女君,随我来!”
  他们去了娲皇宫,丹栀瞧着他们脸颊上沾着的了两抹黑灰。
  女娲娘娘,黛眉轻凝,心情忧伤,这些人都是她的孩子啊!
  常仪带着十二月站在她身侧。
  十二月跟着祖巫之后,各自有了独属于她们自己的风格,不过身上那独属于太阴星的月华清冷这份气质犹存。
  丹栀祝余来了,她仍是神情淡漠,没发一语,在一隅沉香榻上摆弄自己的指甲!没瞧她们,也没起身去迎她们!
  丹栀走到五月跟前,小姑娘长得很水灵,身着一身简单的月华宫纱,飘飘蓝蓝,好似水波。
  五月是水神共工的弟子。
  眼下的五月,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只是潜心修行,性子多受共工常仪以及几个姊妹的影响。
  “姨母!”
  小五月很礼貌,朝丹栀问好!
  声音中也是能透露出她的心情很低落。
  她也不晓得她的师傅,怎么就突然造反了!在她的世界中,十二祖巫向来团结,直到共工大神同祝融大神打起来!
  师父同祝融大神打了一架,失败了,生了怒火,撞了不周山,不周山倒,山崩地裂,生灵涂炭,仅在一瞬之间!
  “共工祖巫有同你父神或者天族的神仙见过面吗?”
  五月神情凝重,她不知道该如何说,瞧了一眼母亲,然常仪女神眼皮都没抬一下,腿翘在榻子上,手肘抵着膝盖,另外一条腿垂直,玩弄指甲。
  女娲态势强硬,冲了过来,“五月!不可说谎!你是神女,怎能瞧着天下苍生,无辜受难,守护天地本就是你的职责!”
  女娲这话落了,常仪抬了头,讽刺道,“女娲娘娘,别给我女儿道德绑架,她愿意说便是说了,不愿意说了,便是不说了!”
  听了常仪这话,女娲气火攻心,脸色涨红,手指着常仪,“你……你……你也是一代女君!岂可!岂可……”
  女娲心善,功德证道。
  常仪日月,天地不毁,日月不坠,所处位置不同,三观自然也是不同的。
  丹栀是生灵,赖以日月为生,此番,于理,她得站女娲这处!
  “五月,你母亲说的对,你可以选择说,也可选择不说,你的使命,是将来你选定了你的职责信仰后,才有的,现在的你,只是个孩子!”
  听了丹栀这话,常仪摆弄指甲的手,顿了一下。
  女娲也顿了一下,的确,五月现在还是个孩子。
  女娲的气势颓了。
  五月道,“天族确实来寻过我师父!”
  五月这话落了,就听得外面威严绵长的声音传来。
  “天帝到……”
  常仪丹栀祝余女娲等,纵然观点不同,对于帝俊这波装腔作势的传音,都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以示对他这行为的鄙夷之情!
  那“到”字声音还在流传,又一声音重叠传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我的五月,心不在父君这处!着实让父君心伤!”
  待得话落,帝俊才行至众神面前!
  常仪见了他,才从榻子上下来,拍了拍手。
  行至帝俊跟前。
  自打成了天帝后,帝俊愈发膨胀,但是瞧见了常仪,仍然是怵得慌。
  他同常仪也是有数千年未见了。
  “常仪,许久不见……”
  “不劳您操心,也不用给本君说些废话!我听闻娥皇将天宫打理的不错!”
  这话轻轻巧巧,让帝俊不知从何入手去回答她。
  女娲心中交迫,听得他们说这些绵里藏针的絮叨话儿,只觉得他们在浪费时间,枉顾天下苍生!
  她想出言,被丹栀拉住了。
  “娘娘,同我先离去吧!”女娲瞧了一眼,丹栀。
  出于信服,同她离开!
  “带我们去共工祖巫战败,怒触不周山的第一现场吧!”
  “那处眼下烟寥寥的,去了也无事于补!”
  这话落了,正瞧丹栀眼神恳切。
  “罢了,我带你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