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我是你什么人?
  云沫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慢慢找回自己的呼吸。
  “那个叫罗仪琳的,几次三番在背后说你的闲话,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嗯?”
  云沫有些微的讶然,不由自主地倏然抬起眼来。
  呃,他在……说什么?
  “如果不是林朗察觉不对,顺手调查了一下那女人,正好抓住了她的把柄,刚才那场面,你打算怎么应付?”他低沉的嗓音染着几分冷意,继续发问。
  云沫还是有点懵。
  他关注的重点,是不是搞错了?
  他竟然在关注她被人在公司传了闲话却没告诉他?
  “那个,霍……”她脑子里电光火石的一闪,下意识就要开口解释,然而称呼都只喊了一个字,便被他的眼神冻得一抖!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他就从来没有用这种带着怒气的冰冷的眼神看过她!
  她赶紧改了口:“锦廷!单位里总有些人嘴碎一点、小气一点的嘛,我哪知道……她会是别有用心嘛……”
  她是真的不知道罗仪琳根本就没打算好好的跟她竞争选拔,人家是打定了主意,不管输赢如何,都要把她和魏梁、许珊的“三角关系”抖出来的!
  而且罗仪琳一看见林朗出现,便直接把他也给拖下水,说明她压根就是打定主意要把云沫的名声搞臭,让她根本就无法在公司立足!
  这分明让她,防不胜防啊!
  就算这次不成功,罗仪琳同样也会找下一次机会的嘛!
  她终究有些气短,嗫嚅着没敢把话说完,霍锦廷却已经听出来了,只见他轻轻地“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了她的“狡辩”!
  “云沫,我是你什么人?”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云沫看着他眼底那抹浓得化不开似的凝重,心底里微微的有些异样感升腾,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才道:“老……老公。”
  “原来你还知道。”霍锦廷掀了掀唇,冷笑。
  云沫心底里的异样感骤然间腾得更高,竟觉出了些危险的味道,下意识的暗自缩了缩脖子,小声地嘟囔道:“从来也没说过不是啊!从答应跟你进民政局的时候,就已经把你当成老公了啊……”
  她说着,忽然间想起了什么,脸突然就红了。
  ——自从她在江城受伤以后,他就回到了初识之时和她相敬如宾的状态,除了帮她涂药的时候会触碰到她的肌肤,其他时候还和以前一样,最多隔着衣服抱抱她。
  所以她都快忘记了,他曾经对她,做过真正的老公对老婆会做的事!
  她一下子咬住嘴唇说不下去的害羞模样,瞬间取悦了霍锦廷,他原本沾染着怒气的脸,象是被神奇的熨斗一下子烫平了一般,很快便漾开了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是么。”
  他的嗓音低沉,透着股令人沉醉的质感。
  伴随着这声音映入云沫眼前的,是他那喷着微微热气的、棱角分明的脸颊。
  云沫下意识想躲,他的大手却紧扣着她的后腰,始终都没有松开,她完全避无可避,再一次被他给亲上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亲吻,比刚才要轻柔得多。
  云沫再一次被吻得晕头转向,她只知道,霍锦廷的呼吸越来越急,把她也箍得越来越紧,那力道,象是恨不得把她直接揉进他的身体!
  过了好久,霍锦廷松开她,额头抵在她的眉间,缓缓的、心满意足的平复了一会呼吸,才凝着她的眼睛,眼底满是笑意。
  ……
  云沫又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放回办公室,路过茶水间时,她下意识往里面看了一眼。
  罗仪琳自然不会再出现在里面了,然而许珊却站在她平常喜欢的那个位子,侧头看向窗户外面的天空。
  姿态依旧优雅,唇边却挂着一抹淡淡的惆怅。
  云沫没有惊动她,而是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饶小曼早已经等候多时了,立马扑了过来!
  “云沫云沫!你没事吧?”
  云沫摇头:“没事。”
  “吓死我了!”饶小曼拍着胸脯道,“还以为林总也是个拎不清的,要各打五十大板呢!还好还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云沫笑,然而笑容微微的有些牵强和心虚。
  她张了张嘴巴,还没开口,魏梁也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他看向云沫,神色间有些微的怪异,但看到云沫无恙的时候,那抹怪异便又迅速隐去。
  “云沫,我刚才接到林总的通知,我们公司这次参与t.j考察的翻译员已经定了,口译员许室长,笔译员就你了!”
  他从一开始就说过,他只是推荐,决定权在林朗的手上,然而看到林朗最终同意了他的方案,而且是在云沫胜出了选拔之后,他也是由衷的为云沫感到高兴。
  云沫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原本很期待这场选拔的,对她来说是一种挑战,也是一个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
  然而选拔莫名其妙的变了味,成了别人攻击她的战场,而选拔的过程和她所努力的结果,却被完全忽略了。
  这一点让她感觉到很挫败,也很受伤,虽然最终的结果依然是她,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失落,就好象一颗糖摆在她面前,她一直以为会很甜,可是好不容易真的吃到了嘴里,却发现原来那糖的味道其实并不甜。
  魏梁凝着她微微有些犹豫的神情,眼底划过一抹担忧。
  下午下班时,云沫飞快地走出公司,往约定好的上车位置那边去。
  霍锦廷只要来公司,都是准时下班,而且她走到那个位子的时候,一般那辆保时捷就已经停在了那里。
  然而她还在人行道的这头等红灯,眼看保时捷正在马路对面徐徐靠边了,魏梁却悄无声息的追了过来。
  “云沫。”
  云沫吓一跳:“学……部长?!”
  魏梁看看对面那辆往街边拐了一下,又慢慢向前行驶的保时捷,再看看骤然紧张起来的云沫,皱起了眉头:“你……没什么困难吧?”
  嗯?
  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如果有困难,一定要和我说。”他一向神色温和,这会儿脸上却挂着副前所未见的严肃表情,就好象是发现了什么极为了不得的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