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红痕
  “那个……”唐袖眼神瞟着他放回去的匕首,声音细糯:“好像是我的……”
  “你的?”宋珹故作惊讶,“你还玩这个?”
  唐袖舔了一下唇瓣,话留一半,“我只是有这东西,但是没有用过。”
  她虽然是个野孩子,每天东奔西跑不学无术,但是舞刀弄枪这事儿,她还是有所忌惮的。
  简而言之,胆儿小。
  宋珹闻言唇边微扬,这的确是唐袖的,这是他当时帮她叫完救护车,在所谓现场带走的。
  不然被人看到,这打架的性质可就变了,她会面临很多麻烦。
  “你笑什么?”唐袖捕捉到他嘴角的弧度,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快说,笑什么。”
  “我不对你笑,难道对你哭?”宋珹哼了一声,仰头倒在床上,闭眼假寐,声音轻绵:“过来陪我躺一会儿。”
  “……”
  “不行。你妈妈在家,我得矜持。”唐袖摇摇头,坐在他的椅子上一动不动。
  宋珹闻声抬了抬眼皮,声音低得像是由气息发出:“让你陪我躺一会儿,不是给我爽一会儿。”
  “……”
  唐袖脸上微哂,她脚尖点地,倏地扭着转椅背过身,以行动表示自己的拒绝。
  “唐贝贝,你知道今天几号么?”
  床上的男人声音慵懒,一字一字落在唐袖心尖,刺得她心痒。
  她背着身,身体僵直,依旧嘴硬:“不知道。”
  笑音一出,宋珹的声音似带着魔性,缓慢而醇厚:“今天是27号,距离你排卵……”
  “闭嘴!”
  他的话还未说完,唐袖转过身子直接飞扑过去,捂上他的嘴巴,就是一顿花拳绣脚的殴打。
  “你是想当爹了吧!”唐袖扯着他的衣领,两下踢掉脚上的拖鞋,抬腿就坐在他腰间。
  双手紧攥着他衣领不松,开始上下胡乱地摇晃他的身体。
  宋珹配合着她的手劲,任凭她肆意欺负,同时薄唇勾着浅淡弧度,神态莫名有着藏不住的宠溺。
  “姿势是不错,但可不是靠手臂力量啊。”
  “懂了么?”
  宋珹声音带着笑腔,唐袖脸色瞬间爆红,松开他的衣领,翻身迅速而狼狈地爬下床。
  这回是实实在在被吃了豆腐!
  咚咚咚。
  李敏敲门,“宋珹,你开下门。”
  唐袖闻声只想疯狂大喊,她的心里在抓狂,床上的男人却在对着她笑。
  “来了。”
  宋珹回应着,缓缓起身走过去。
  唐袖因为尴尬,加上脸色爆红,她只想躲在门板后面,做个彻头彻尾的缩头乌龟。
  门只开了半扇,同时宋珹高大的身子挡在门口,“什么事?”
  李敏目光倏地停在他脖子上,只见宋珹的衬衫领口满是褶皱,脖子上还有几道若隐若现的红痕。
  李敏老脸一红,一拳打在宋珹肩膀,低声呵斥:“你给我悠着点,别对人家乱来。”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段感情,但是对方毕竟是女孩,总不能被自家儿子占了过分的便宜。
  尽管李敏压低了声音,但唐袖就在门后,一字一句都听得十分清楚。
  这回是彻底完了,名声不保……
  “我没乱来。”宋珹接过她手中的果盘,笑得暧昧不明,“打架呢,拳拳到肉那种。”
  “懒得管你。”李敏瞪了一眼,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宋珹关上门,侧头,就见唐袖背着身子在抠墙壁。
  “明明是挨打,却被人怀疑在乱来。”宋珹把果盘放在桌上,又回身倒在了床上。
  叹气声一道接着一道,让人听起来心生怜悯。
  可唐袖是当事人之一,她转身对着床,手指背在身后,声音冷冽:“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臭流氓,老色鬼!”
  被她一句一句的骂,宋珹不气反笑,双手担在脑后,嗓音愈发磁哑:“那你以后可惨了,摊上我这么个流氓加色鬼,有你受的。”
  “……”
  不可理喻。
  “滚!”唐袖低声骂了一句,快步走到床边,在与他隔了半米多的位置躺下,闷声警告:“我要午睡一会儿,不许打扰。”
  她困,不想说话。
  ……
  宋珹听话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得可怕。唐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甚至觉得有些吵人。
  她暗自用力,蹙着眉,妄图用意念平定浮躁的心绪。
  ……
  宋珹安静地躺在一旁,闭着眼睛,却没有一丝困意。耳边渐渐传来唐袖均匀的呼吸,他睁开眼睨了过去。
  唐袖睡觉不老实,刚刚没睡着多久,身体就换了一个姿势,由背对着他变为正对着他。
  她微侧着头,已然算是睡得香甜。
  乌黑的长发微卷,铺陈在深色的床单上似是混为一体,或许是做了不好的梦,她的眉心一直是微拢着的。
  宋珹驻足的目光深沉幽远,过于专注,女子纤长浓密的睫毛微颤几下,一直睡得不安稳。
  但也终究是比醒着时乖巧。
  抬起食指,宋珹指腹轻轻划过她微蹙的眉头,为她抚平梦中的浮躁与不安。
  或许是感受到了身边的安全感,一直睡不安稳的唐袖表情渐渐平复。
  ……
  **
  紫金宫三楼,陆霄辞和时蕴共处一室,相顾无言。
  时蕴被命令着站在他面前,受他目光上下肆意的打量。
  她不是单纯的小白花,她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就见惯了有的没的。
  同时她也看得出来,陆霄辞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您看够了么?”时蕴勾起唇角,水红的唇瓣翕动出声:“再看可就要给钱了。”
  陆霄辞仰头喝了口酒,声音毫无波澜:“多少钱?”
  这么痛快?
  时蕴转了转眸子,笑颜毕露,语态爽快:“睡一次三万,看也是这个价。”
  闻言,陆霄辞晃了晃杯中的冰块,目光看着暗红的酒液,他浓眉微挑,笑得冷淡:“价儿挺高的,哪儿值啊?”
  “脸蛋儿漂亮,身材又好,最重要的,还算干净。”时蕴一一给他数着优点,脸上的笑容虚假得如同烙上的社交面具,毫无破绽。
  “那如果按天收费,怎么算?”
  陆霄辞幽深的眼神微微抬起,目光如炬,似乎要将眼前的女人盯出破洞。
  时蕴被他强势而灼热的视线镇住,她暗自咽了口唾沫,抿唇回复:“我不提供包养业务。”
  “一天一万。”陆霄辞明明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向眼前的女人举杯,最后一遍询问:“一天一万,陪我玩儿几个月。行么?”
  时蕴愣在原地。
  一天一万,一月三十万。
  几个月……
  那会上百万……
  想到昨晚医院给的诊断,时蕴觉得机不可失。
  她点了点头,笑意横生:“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