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到不是。我来还有一件事,也算是受人之托吧。阎小莉把头转向安欣,有个人让我问问安欣,嗯就是你有没有谈女朋友毕竟还是个姑娘家,阎小莉说得有点吃力。
  我安欣感到有点意外,是问我
  嗯,是啊!
  我还没有。安欣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直接了当的谈这样的话题很不适应。
  哎,是谁让你问呀孙涛在一旁听得来了精神,身子不由的向前探去,眼睛直看着阎小莉。
  去,有你什么事阎小莉翻了孙涛一眼,又对着安欣说噢,没有啊,那就行了。
  怎么了说得我莫名其妙。安欣搞不清阎小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就是,说说嘛。谁看上我们小安子了这可是我们301室的大事,我们大家都得把把关。孙涛依然积极发言。
  就是,说说看。徐志刚也在敲边鼓。
  只有朱玉坐在那里一声没吭,眼睛看着窗外,似乎这里的事情真与他无关。
  面对着几个人的追问,阎小莉也不好不说,但却明显是敷衍:也没有什么,说了你们也不认识。是一个站台的服务员让我问的,她知道我和你们认识,所以让我来了。就这样。
  嘿!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家住哪里家庭情况多大岁数你什么也没说呀。噢,你就这么说媒呀孙涛向阎小莉提了一串问题。
  谁说我是说媒来了我只是问问嘛。就你事多。
  我事多也没你这么传话的呀。
  好了好了,安欣,我们该走了,有什么回头再说吧。阎小莉不愿意再和孙涛纠缠下去,三十六计走为上。
  那,我们走了啊。尹佳看着朱玉站了起来。
  怎么这就走啊还没说完呢。孙涛站起来疑惑地问着。
  阎小莉和其他人摆了摆手:回见。告辞走了。
  门刚关上,孙涛又嗷嗷地叫起来:们啊,这公平吗啊这是什么世道啊!这可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忙断肠。我们找个媳妇多不容易呀,可人家坐屋里就有人找上来了。这让我多么伤心哟!小安子,你要交桃花运了。赶明儿,哥哥我给你侦察侦察,看看能不能配得上我们的帅哥,这个关我可得把好。
  你瞎热闹什么呀,胡说一气。安欣见孙涛当了真,急忙分辨。
  我可没瞎闹,我这眼睛可不是白长的。小玉儿,你也要小心点,呵呵。
  朱玉从阎小莉说明来意后,就一言不发地坐着,脸色也变得阴沉沉的,听见孙涛说他,白了一眼:我小心什么
  孙涛还没看清朱玉的脸色,仍然在逗着:你小子没看见尹佳从进门,眼睛就没离开过你,是不是志刚
  噢,好像是。徐志刚回忆着。
  你们真没劲。朱玉起身摔门而去。
  屋里几个人都楞了。
  小玉儿今天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孙涛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都是你胡说的,惹他不高兴。徐志刚埋怨孙涛。
  我没怎么他呀!孙涛感到冤枉。
  咦!奇怪了,他这是怎么了孙涛一脸的茫然。
  月光轻柔地撒进屋内,照着无眠的安欣。淡淡的槐花香味顺着窗缝挤了进来,沁人心脾。随风而来的钟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安欣那敏感的神经。
  安欣隐约感觉出来今天朱玉心情的突然变化和自己有关系,从朱玉的眼神中他读出了不满和怨愤,这眼神是在阎小莉说了那番话后出现的。
  朱玉的眼神让安欣忐忑不安。他拉起被子,把头钻了进去。
  最后几天的技能练习几乎成了超能训练。人们在红椒技师的督促和呵斥下一遍遍地重复着枯燥的动作,孙涛偷悄悄说这是天降大任与斯人,要先野蛮其体魄。
  单位的技术比武马上要开始,红椒技师抓紧这点时间要他们出成绩。
  下午,下班的时间已经到了,红椒技师却仍然对安欣和朱玉合练的项目不满意,看着他们从车下钻进钻出的忙碌,他的脸上却像是挂了霜,平时对他俩的和蔼也都收了起来,告诉你俩,你们今天给我留下加班练,再熟悉顺序,再压缩时间。
  听到红椒技师下达的命令,安欣和朱玉无奈地对视一眼。
  洪师傅,那没有了通勤车,我俩怎么回呀朱玉向正准备离去的红椒技师问着。
  怎么回自己打车回。要是拿了名次,车费我报销,要是没拿到,那你就自费吧。
  红椒技师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啊!得几十块钱呀!朱玉惊讶地叫道。
  真他妈黑呀!哥们,练吧。日本人吃高粱没法儿。孙涛同情地看着安欣和朱玉。
  孙涛,你走吧,不要都留这,你不还要约会嘛,走吧。安欣劝走了孙涛。
  练到天快黑的时候,两人收拾工具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车间大楼,安欣把自己倒在了长椅子上休息起来。朱玉放好了工具走过来拍着安欣说:安欣,我和澡堂杨师傅说好了,他给咱们把池子里的水重换了,走吧,去泡泡消消乏吧,快起来。
  安欣抬了抬疲乏的上身,懒懒地冲朱玉咧了咧嘴:你还不累
  不是你说的嘛,越累越要洗,特别要泡泡脚,连这都不懂呵呵这回呀咱要泡全身,快走吧。朱玉神气活现地学着安欣讲话的腔调。
  你这家伙,来,扶哥起来。安欣伸着手臂让朱玉来拉他。
  起来走吧,懒骨头。朱玉笑着伸手拉起了安欣。
  不大的澡堂里水汽弥漫,热气四溢。两个人泡在池子里享受着热水对身体的抚慰,静静的澡堂里只有水汽冒出时的吱吱声。
  玉儿,你唱个歌吧,好久没有听你好好唱了。安欣转过头看着朱玉。
  朱玉把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只露出头枕在池子边,微闭着双眼。听到安欣说话,他睁开眼看了看安欣说:唱什么,唱你也听不懂。
  你唱什么我听不懂要唱外语歌曲欢迎欢迎。
  去,中国的你都听不明白,还听外国的。
  唱一个吧,玉儿,随便唱一个,啊,让哥哥听听嘛。安欣央求着。
  朱玉看了安欣一眼,把头仰起来,望着水汽遮挡着的看不清的天花板,轻轻地唱了起来。安欣静静地听着从朱玉内心深处传出的声音,细细品味着。
  朱玉唱得那么投入: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这首歌以前安欣也听到过,但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打动他的情怀。两个人相互辉映,光芒胜过夜晚繁星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恐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安欣忽然发现朱玉在注视着自己,猛然间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惶恐,心慌意乱中他闭上眼睛钻入了水里。
  嗨!你怎么钻在水里听呢朱玉唱着唱着,发现安欣把头钻到水里去了,奇怪地用脚踢着他问道。
  安欣从水里伸出头来,使劲摇着头上的水又抹了把脸,睁开眼睛看着朱玉由衷地赞叹:
  玉儿,你的歌唱得真好,一点不比张信哲差。真是屈才了,有机会你应该朝那方面发展发展。
  朱玉一听安欣说这个,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别拿小弟我开心了,我就知道你听不懂。还朝那方面发展发展,朝哪方面出来吧,劳您大驾给我搓搓背行吗边说着边爬出了浴池。
  甘愿为您效劳。呵呵。安欣嬉笑着为自己解围,怎样搓啊兄弟,您这么坐着不好搓啊!安欣双手扳着朱玉的肩膀低头问。
  我今天很累,我爬下你看行吗朱玉说着回头看着安欣问。
  行啊,请卧吧。嘻嘻。安欣从浴池中捧起水来冲了冲池子边让朱玉爬下来。
  朱玉笑了笑,俯身爬下,两臂盘起来垫在头下,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安欣给他搓背。
  朱玉绸缎般光滑的皮肤经热水浸泡后显出诱人的肉红色,浴室中难以散尽的水汽在他身上凝结成一个一个的小水珠,像一颗颗镶嵌在绸缎上的珍珠。轮廓分明的身材一览无余地陈设在安欣眼前,玉体横陈安欣脑海中冒出了这样的词汇。
  能有自己喜爱的人的灿烂笑容天天相伴,这是安欣最大的快乐。这几天那张灿烂的笑脸下掩饰不住地流露着只有安欣自己才能读懂的疑问和不满,因为他已经越来越明显感觉到了来自朱玉的让自己难以抵挡的诱惑,他时时告戒自己不能产生那些他认为是惭愧的念头。
  但似乎那让他感到惭愧的念头并不因为他的遏制而消退,而顽固地潜滋暗长着。
  浴室中静悄悄的,只有从浴池中发出的热气在发出轻微的声响。这种感觉让安欣那原始的情绪急剧上升,他感到自己的胸腔有一种无法压制的烈火在燃烧着,迅速扩散着,令他难堪地是,他的下腹处出现了明显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