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
  刚才认定她没有疯癫的原因还是因为她们共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几年,对于她的细微表情她还是可以敏感的捕捉到。
  钟嘉琳的表情和神色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常,仍旧是一副痴傻状态,不言不语的看着前方。
  难道她真的疯了,但是疯了的人不可能这么平静,所以夏雨晴还是认定她在装疯。为了弄清心中的疑问,她有必要再次试探她。
  “钟嘉琳,你不要在装了,我知道你没疯。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母亲?”夏雨晴因为怒气质问的音量也猛地提高。
  她在听见她母亲的一刹那,身体有着一丝颤动,夏雨晴果然没有猜错,她并没有疯。
  只不过这次老狐狸很快就恢复如常,对她的问题还是不回应。
  “如果你再不说,我就会去告发你,你根本就没有发疯,让你再回去那个不见天日的监牢中度过你的下半辈子。”她冷冷的威胁。
  钟嘉琳听见监牢两个字脸色变得煞白,随之情绪也变得拨动,口中喃喃自语,“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那里好可怕。”她的目光里都是恐惧,可见她很怕再次回到监狱。
  那夏雨晴就有办法问出她想知道的答案,正当她沾沾自喜的时候,钟嘉琳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从轮椅上摔了下来,夏雨晴才发现她的腿是真的好像不能动了,瘫痪了。
  她伸出手去扶她,钟嘉琳却突然用指尖在她的手臂上划出了一条血印,然后张开嘴咬住她的手臂不放,夏雨晴没有料到她会发疯,吃痛的甩开她咬着她手臂的嘴,她咬的还真是紧,等她将手臂从她嘴里甩掉的时候,她疯狂的笑着,嘴角边还残留着血迹。
  夏雨晴低头看了看被她咬伤的手臂,上面清晰的留下了牙齿印,白嫩的皮肤上都咬破了皮,有的地方血还往外流。
  “哈哈哈……”她大声的笑道,那声音尖锐刺耳,还很歇斯底里,最后还是护士听见了声音,跑了进来,给她打了一针镇静剂她才停止了狂笑。
  护士几人将钟嘉琳抬上床之后帮夏雨晴做了消毒伤口的处理和包扎。
  被咬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她肯定用了最大的力气想要将她的血管咬破。这女人真够毒的,都这样了还不忘害人。
  “护士小姐,我想请问病人到底得了什么病?”夏雨晴压下怒火,还是要将这个女人的情况弄清楚。
  “她是半个月前从疯人院转过来的,听疯人院的人说,她见人就咬,那里已经被她咬伤了好几个病人,全部遭到亲属的投诉。疯人院为了给受伤的病人的亲属一个交待,就把她送到医院来了。唉,她也挺可怜的,听说丈夫死了,唯一的女儿也从来没有看过她。”护士小姐无比同情的说。
  夏友德不知道逃到哪里逍遥快活了,他怎么还会来管她。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钟嘉琳对夏爱琳做出那种事情,她恐怕到现在都还恨她的母亲,根本就不可能来看她,真是冤孽!
  夏雨晴摇了摇头,又问:“她的腿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很清楚,送来的时候就瘫了。”
  钟嘉琳被送到这间医院也才半个月而已,护士怎么会知道她的情况,再问下去也没有了结果。
  谢过了护士小姐,走出了病房。
  欧阳俊峰与医生再次沟通了一上午,最后医生同意三天之后可以出院。
  原本能够提前出院应该很开心,如今夏雨晴却开心不起来,回到欧阳家就等于囚禁了,再想出来就难了。
  好不容易遇上钟嘉琳,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疑问一定要问出来,所以晚上她趁欧阳俊峰睡着了,轻轻的从他的怀中挣脱,穿上鞋子,转头看了他一眼。他并没有醒,然后走出病房将门缓缓的合上。
  夜晚的住院部很安静,走廊灯光的影子折射在白森森的墙面,前不久她旁边的那间病房还死了人,如今那间病房空无一人。从门口走过的时候,她还感觉到一阵的阴风吹过,全身不禁打了个寒颤。
  于是加快了脚步,快速的跑离了那间恐怖的病房。深深吸了口气,夏雨晴透过病房门外的玻璃向里面看去。
  护士说钟嘉琳见人就咬,为了防止咬伤别人,她被单独的安排在了一间病房。
  她现在正躺在床上睡觉,轻轻的拧开门把,四处望了望,没有人看见。
  进入病房,夏雨晴心底还是有些恐惧,早上被她咬伤的手臂还很疼。
  夏雨晴走到钟嘉琳的床前,隔着一尺的距离,如果她再发疯,她也可以躲过。
  小声的唤着她的名字,不敢大声怕吵醒了医院其他的病人。
  “谁?”警惕的声音猛地在寂静的病房内响起,显得格外的幽怨。冷不丁的夏雨晴吓得额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是我。”她平复了下慌乱的心,压低声音说。
  接着,钟嘉琳又继续沉默了。夏雨晴知道她定然不会承认自己没疯,心下一急,只能使出夏爱琳这一招,如今恐怕也只有她的女儿才能让她唤起一丝良知。
  雨晴清了清嗓子,“钟嘉琳,你放心,只要你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不会拆穿你装疯的事情。还有,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女儿夏爱琳现在怎么样了吗?”
  果不其然,她抛出了夏爱琳这个诱饵,钟嘉琳的脸上立刻有些激动。
  她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凌厉的眼神狠狠的瞪着她,“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暗暗握紧了双拳,努力抑制自己心底的那股怒火,试图平静的面对她,“你为什么要在我的母亲的茶水里下药,害的她跳楼而死。”
  闻言,她怔了怔,眼中露出一抹异色,“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我没有杀你的母亲,你母亲是自杀。”她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愧疚。
  到现在这个地步她还不承认?
  夏雨晴咬牙切齿的怒问,“我母亲的茶水里被人下了药是事实,夏家只有你和夏友德有这个能力,医院的死亡化验单我都有,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夏雨晴打开了灯,钟嘉琳一时接受不了灯光的刺眼,下意识的用手挡住了光线。
  走到她的床前,将化验单狠狠的扔到她的身上。
  她一阵愕然,捡起身上的化验单,拿到眼前看了看。
  她的瞳孔一缩,眼中满是惊诧,瞪大了眼睛恐惧的看着她,口中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物证都摆在眼前,她还在演戏,这个女人完全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夏雨晴嗤鼻一哼,疾言厉色的说道:“证据都有了,你还不承认?”
  她的脸色变得异常激动,声音也提高了几分,“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在她的茶水里下药。”
  她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激动,演戏吗?看起来不像!那是什么原因?不管是谁害死母亲,今晚夏雨晴一定要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对母亲也能有个交待。
  夏雨晴吼了一声,“不要再装了,如果你说不是你,那你拿出证据来啊!”
  因为她的一吼,显然镇住了她颇为激动的情绪。
  她将激动的情绪镇定了下来,淡然的看着她,语气平稳。
  “我不知道是谁告诉你是我在你母亲的茶水中下了药,但是我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你,我从没有在你母亲的茶水里下药害死她。你母亲死的那一天,我正好在外地拍戏,当时有很多人都可以作证,你不相信可以去问那些人。”
  “就算不是你亲手下的药,你也可以让夏友德下药。”事实还不是一样,他们俩合伙害死了母亲,再怎么狡辩也是枉然。
  “夏友德很爱你的母亲,怎么可能杀死她?”钟嘉琳自嘲的一笑,眼中似乎还有泪水。
  夏雨晴一怔,激动的反驳,“夏友德不但害死母亲的孩子,又跟你苟合在一起,对我母亲那么的残忍,他怎么可能爱我的母亲?”她在心中冷冷的笑着,这个理由骗三岁的小孩都骗不过,还想糊弄她,可笑至极。
  “是,夏友德是恨你的母亲,但是没有深深的爱,哪有恨?他之所以对你的母亲不好就是因为他始终都得不到她的心,你的母亲心里只有那个欧阳城。”
  钟嘉琳也知道母亲与欧阳城的事情,夏友德曾经告诉夏雨晴,当时的上流社会还有夏家跟周家几乎全部都知道这件事,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夏友德并没有骗她。
  她接着又说,语带哀伤,“夏友德之所以看上了我,就是因为他在你母亲那里得不到爱情。其实他的心里始终只有你的母亲,我不过是他空虚寂寞时候的消遣品。”
  夏雨晴站在一边并没有做声,想必她还有下文。
  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小时候我的家里很穷,姐妹弟弟又多,很早的时候我就从乡下出来打工了。可是打工那点微薄的工资根本就养活不了那么一大家子人,我又没有学历本事根本就不不可能找到好工作。